面對著誘人可餐的美人,薛雨瞅了瞅四下無人,忍不住伸手在人家的臉上輕輕一摸。
沒防備的楚楚驚了一下,蹙眉問:“怎么了?”
薛雨笑嘻嘻指著自己的臉,笑道:“這里有一點子墨污。”
“是嘛?”楚楚拿起了帕子去擦,又問道:“有沒有了?”
“沒擦干凈。”薛雨說道。
“呸。”楚楚吐了一點口水在手帕上,抬手又擦了幾下。薛雨裝著一本正經的說道:“還有一點點。”
楚楚因此干脆把手帕遞給了他,“你幫我。”
“好!”薛雨趁機挨著近身,接過香噴噴的手帕替她臉上浮了一浮,“那邊的臉上也有點兒。”
“是么。”楚楚下意識的轉過臉來,巧巧的被人家親了個嘴去。
“嘻嘻。”“哎呀!”
楚楚馬上捂著嘴嗔道:“這算什么?”
薛雨嬉笑道:“你小嘴唇兒上也有墨汁,我替你舔干凈了,你卻派我不是,真是的。”
不見惱怒的楚楚一聲嗤笑,伸手來要還手帕,薛雨趁勢在她手心上撓了一下,卻把帕子揣在了自己懷里。
“你太無禮了。”
這下憤怒的楚楚站起來要搶,薛雨忙逃到了炕邊。楚楚追過來,被薛雨一下子抱在了懷里,兩個人都倒在了炕上。
干柴瞬間被點燃了,薛雨胡亂的去親吻美人香唇,想把自己的舌頭塞進去。楚楚使勁躲閃,叫道:“我要喊了。”
薛雨忙央求道:“好姐姐,你便可憐可憐我吧。”
“不行。”楚楚正色說道:“這會子被人撞見算什么?要等你晚上睡了。我來。”
“我不信。”薛雨不想放棄到嘴的美味。
楚楚何嘗不情動?清心寡欲的兩個月了都,強忍著當場發了誓,滿意的薛雨這才放她起來。
“討厭,一看就知是個風流浪蕩子,活該我上輩子欠了你。”楚楚氣呼呼的站起來。整理散亂的鬢發,向著他瞪了一眼。
一瞬間的美人風韻,薛雨的魂都沒了,只知道嘿嘿傻笑。楚楚見狀輕輕一笑,心里得意的走過去重新坐下,恰好齊大壽推門而入。說道:“娘喊你過去。”
“嗯。”楚楚起身徑自去了,齊大壽朝著薛雨憨厚一笑,也跟著去了。
失了魂的薛雨頓時坐立難安,早早叫人回家告知這幾天不回去了,準備與美人好好纏綿個幾天幾夜。
苦苦坐在房中煎熬。剛入夜他就說要睡下,把人都打發走了。誰知苦苦等到天明,也不見人來。
次日,更是一整日不見楚楚的蹤影,薛雨望穿秋水的盼了整整一個白天,按理說今晚應該來吧?卻又白等了一宿。
一連三日不見楚楚,心中疑惑的薛雨問齊大壽:“你妹子怎么幾日不見?”
齊大壽說道:“病了。”
“呀!怎么就病了?”薛雨神色關切,一肚子的怨恨瞬間沒了。不再認為楚楚是在故意耍他。
這些日子以來,徐潤這一場大病,琴言這一出徐府。自認為做了好事救人一命的夏師爺非常得意,又認為此乃一樁奇事,喝酒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出去。
好友間聽了還不要緊,問題是陪坐的那些相公戲子,把此事當成了一件新聞,很快整個行業半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其中有嫉妒琴言的,有愛造謠生事的。添油加醋的虛構了些茍且橋段,什么野戰夜戰白日戰群戰等等。反正傳來傳去,整個情節人云亦云的愈加荒腔走板起來,把個徐潤和琴言說得不堪入目。
倒霉的是被未來岳父王主事聽到了,王主事在人家的席上遇到了一班戲子,當場把徐潤和琴言的故事描繪的活靈活現。
親耳聽到未來女婿如此不堪的事跡,王主事如何不氣?心里著實的不爽快,當時他去看過徐潤的病情,也覺得病的很古怪,哪會想到是得了相思病?心說少年人這些事在所難免,禁是禁不住的,但也僅僅是逢場作戲而已。何況你徐潤才多大,讀書上進的年紀怎么能這樣?
偏偏去年將愛女許了他,徐潤有了心愛的女人,將來和自己女兒琴瑟之間還能專好嗎?顯然不可能了,就怕長期冷落,使得那什么琴言西風壓倒東風,鵲巢鳩占了去。
回到家,王主事將兒子王珣叫來詢問。王珣乃是徐潤好友之一,也是徐潤的表兄弟。
當年徐潤父親經老太君撮合,娶了王主事的表妹,因長期不在金陵,兩家的聯系相對疏遠,直到近幾年才頻繁起來。
王珣對此事很清楚,含含糊糊的解釋幾句,又幫著好友分辨,說斷不至此,那頂多是個紅顏知己而已。
王主事還是有些疑心,不想被他妻子給聽見了,人還沒過門呢,丈母娘倒先替女兒吃起醋來,說道:“論起潤哥兒,相貌是真不錯,所以去年親家母請人來做媒,我就同意了。可誰能料到還有此等事?現在你不管,那怎么好?親沒成,先弄出了笑話出來。將來這要成了親,他一味的胡鬧,叫咱女兒怎么辦?親家翁常年不在家,在家或許還能拘管拘管,親家母說是嚴厲實則能不溺愛唯一骨肉?依我說這樣的性子,日后多半是個不成器的。小小年紀無廉無恥的愛了個戲子,說不準哪天又愛上了相公,那就了不得了。”
說著說著王夫人來了氣,是桑罵槐的罵道:“更有些老不正經的,常常在外頭尋歡作樂,怪不得時下的年輕人不爭氣,到底那些男女小旦有什么好的,羞也不羞?”
王主事被引火燒身,嘿嘿陪笑著不敢還嘴,等妻子罵夠了,才說道:“這事呢實在稀奇。委實不是那傳言般的不堪,我還是相信徐潤那孩子的。連咱兒子都知道他們才見過兩三面而已。就是彼此思念,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哪里明白到這些事?夫人你放心,我自去囑咐表妹。以后管的嚴些,不準他隨便出門,時間久了也就沒事了。等閨女過了門,不信拘不住他。”
王夫人冷笑道:“這些下作習性是出自本心,我見多了,拘管得哪一個住?從來說賊不改性。管住了人管不住心吶。”
“是是。”王主事見這些話,句句往自己身上逼來,誰讓生性風流呢?無可奈何的呵呵一笑,腳底抹油的溜了出來,往書房去了。
王夫人越想越怒。把徐潤的作為一股腦的告訴了閨女王瓊,鬧得王瓊低頭不語,心中難免好生失望。本以為是個好夫君,卻不料這么輕薄,真應了一句老話“才子風流”。
又想到哥哥姐夫都常說徐潤的好處,說人很正派,又極重情的。王瓊姑娘癡癡想著,或許他愛的那個女子。有其過人之處,或絕色或絕藝,僅僅仰慕其人也未可知。
總之懷揣對新婚生活的美好憧憬。王瓊愿意往好地方想,不知不覺想的紅暈上臉,呆呆坐著。王夫人心疼女兒,怕說多了令她煩惱,自動收了嘴不說了。
說到底徐潤家的身份擺在那,兩家又是親戚。而徐潤喜歡的又是個戲子,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別說古代。就算現代某個有權有錢的女婿風流成性,亦有父母毫不在乎的嫁女兒。女人自己也不在乎你在外頭玩了多少女人,難道不是嗎?
再說徐潤自從琴言來了后,放下了心,又見母親不責備,反而請夏師爺出面帶了琴言來,心情十分之好,故此病情自然也好得快了,不到十日已經恢復如常,只是見了母親還有些惶恐不安,不好意思的樣子。
徐夫人這方面通情達理,既然兒子并無茍且之舉,琴言絕非淫賤之人,沒有計較,但此后絕口不提琴言二字,畢竟兒子已訂了親,不好亂說話。
王主事親自來了幾次,王夫人也來過,夫妻倆在徐夫人面前,也不好多說什么,但仍然免不了說些暗藏譏諷的話,意思是提醒徐夫人留點神,不要放縱了兒子。
好在見到病好的徐潤,相貌不俗氣度翩翩,是位難得的乘龍佳婿,說話舉止也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個真誠謹厚之人。眼見為實,夫妻倆不由得把疑心去了一半。
這一日,徐潤回了母親要出門散散步,然后借看夏師爺之名,進府去探望琴言。
在東府找到夏師爺,夏師爺又去找胡升,求他想辦法把琴言帶出來,講明說半個時辰的話。
胡升拿了人家的東西手短,二話不說進去了,趁著年關忙亂之際,很快把琴言悄悄領了出來。
兩個年輕人見了面說了會兒話,徐潤放心而去。結果府中人多嘴雜,怎能瞞得過去?沒過一日,就有人講此事傳到了徐煁耳朵里。
徐煁有些生氣,叫琴言進來說話,又叫胡升進來。胡升解釋說潤大爺最喜歡琴言的戲,專門過來慰問一下而已。
“你當我糊涂么?”徐煁更生氣了,“他要是光明正大的來,為何不直接進來找我?為何不直接提出要見琴言?非要拐彎抹角的求你?哼!天曉得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是不是收了什么好處,想背后攛掇琴言賣身為你們賺錢?不行,父親常教導我說,一定要對身邊之人負責,我決不允許發生丑事。”
如此徐煁狠狠訓斥了胡升一頓,又說了琴言幾句,下令以后不許琴言出門,將她派往洗紅居,交由四珠看管。
頃刻之間,琴言猶如被打入了冷宮,幾乎與外界失去了聯系。有趣的是四珠本來嫉妒她,如今見她失了寵,四珠愛好唱戲堪稱同道中人,很欣賞琴言的天賦,對她還不錯,沒有什么欺負怠慢之舉,當然也不太敢。
反倒是琴言性格異樣,一天到晚防范丫鬟們趁機落井下石,每天足不出戶,也不敢和任何人多說話。
白天做些活計,晚上獨守孤燈,怨恨起什么秋風秋雨,冬天落雪之類,一天一小哭,三天一大哭,也算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