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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議論

大熊貓文學    平凡的明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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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寧府,沈蘭姑乘坐一頂小轎,沈若夫婦跟著進了暫居的陳府。…頂點小說,很快陳夫人傳話出來,請沈家姑娘到上房見。

  蘭姑在宅門口下了轎,兩個丫鬟領著她母女至上房。進了院子,沈蘭姑抬頭看見一位中年美婦笑吟吟的站在階上,自有一種端莊富貴的氣度,她急忙走上前,輕攏翠袖,盈盈下拜道:“民女見過夫人。”毫不猶豫的拜了四拜。

  陳夫人很喜歡她的端正態度,當下仔細端詳一番,心中暗贊,面前的姑娘面如春花,腰似弱柳,體態輕盈,天然嫻雅,難怪能令呂熊想方設法的親近,結果鬧得個身敗名裂。

  請蘭姑進屋坐下,蘭姑再三謙遜不敢坐,陳夫人更加欣賞這懂得進退的美人,問了些事情,見蘭姑語言婉轉,對答自如,沒有一句廢話,十分欣賞。

  陳夫人抬頭見伍氏站在一旁,笑道:“你去吧,你女兒交給我好了。”

  伍氏滿臉堆笑的道:“蒙太太抬舉她,怕她年幼不懂禮儀,失了規矩。”

  陳夫人說道:“不用你多慮,她的禮儀是不錯的。”

  對見識短淺的伍氏,貿貿然的來送閨女,陳夫人真沒什么好感,是以語氣淡淡的。

  等伍氏囑咐女兒幾句走了后,陳夫人叫拿來點心茶果給蘭姑吃,聊了會兒天,覺得甚為投契。夜晚又擺酒款待蘭姑,兩個人正在對酌呢,丫鬟進來說道:“老爺回來了。”

  只聽窗外靴子聲響起,沈蘭姑急忙站起來侍立,心情可謂是萬分復雜。

  陳鎰毫不知情的走進屋,驚見夫人身邊杵著位年輕麗人,容顏嬌美,體態風流,忙問道:“這位是?”

  陳夫人目光帶著探究。笑著將此事說了,沈蘭姑紅著臉走過來,端然下拜,感謝當日之恩。

  “哦!”陳鎰聽明白了,對此事沒什么反應,十個官員九個有妾,一出生就是男尊女卑的社會風氣,不可能驚訝。當然妻子兒子女兒都生了,這方面就由不得陳君子來做主。

  大凡男人沒有幾個不夢想左擁右抱,尤其古代合情合法。陳鎰自然也無法免俗,看了眼沈蘭姑,失笑道:“明日要搬進衙門,今夜有許多事,不回上房來了,夫人與沈姑娘好生談談吧。”

  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的換了便服出去了,陳夫人琢摸著丈夫的想法,笑道:“今夜咱們可以秉燭長談,明日你也隨我們到衙門里去玩幾天。”

  與此同時。夏師爺的好友張仲雨請他聽戲,人沒來,叫了兩個相公和兩個女戲子在酒樓擺酒。

  張仲雨是個秀才,貪財不愛色。叫相公無非時髦而已,五個人規規矩矩的坐著,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

  “你們先吃吧。”張仲雨很是納悶,頻頻朝著外頭張望。

  其中一個相公問道:“張爺請的這位夏爺。記得他初到京城,我就認識他,一身的寒酸。可前日我們在朱府里唱戲。遠遠瞧見了他,體面得了不得,大鞍子大馬,跟班亦騎著馬,他如今做了什么官?”

  “尚未得官。”張仲雨邊看邊隨口回應:“他在徐府當了師爺,發了財,自然就闊了。”

  兩個女戲子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三歲,還未出師,長相清清秀秀,東家曉得張仲雨不好女色男風,所以打發她倆出來應酬。十三歲的女孩俏生生的說道:“奴家聽得人說,徐公府富貴無比,除了皇帝就算他家,是真的么?”

  “這是外頭的議論罷了。”張仲雨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徐府的田地,光莊頭就有一百多個,一年的租子,抵得上一府的錢漕,可想而知是極富豪的人家。何況徐家貴為國公之首,皇族近親,想不富貴都難。”

  相公說道:“我們東家也常提起,說徐府的溶爺是他的世叔,徐國公是我們老東家的世交。您說有這么一門好世交,我們東家竟然不去巴結?小弟常常勸他去走走,東家說,那都是陳年往事了,那時他還小,說起來徐府也未必知道,所以不肯去。就是現在徐府大少爺,我前些日子在街上看見他,騎著白馬,有十幾匹馬跟著,相貌極體面,我說人家將來是要繼承國公的,可我們東家還是不肯去,不知道什么脾氣。”

  “這我知道。”張仲雨笑著搖頭,“徐大公子為人極講究,也沒什么架子,對任何人都親切有加。去年你家東家攤上了事,我為他在徐大公子面前求了多少情?出了多少力?他還不曉得呢,我也沒告訴他。論理,你們東家應該重重謝我。”

  二男二女追問什么事?張仲雨笑道:“日后便知,現在我不能說,省得你們罵我賣弄。”

  這時有一個人套著雙細草鞋,穿一條三缸青的香云紗褲,披著件白汗衫,拎著柄黑漆描金東瀛扇,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正等你呢,就是老夏還沒來。”張仲雨笑道,兩個相公已經跳起來離席相迎。

  此人姓奚,所有人都管他叫奚十一,乃是嶺南的大家子弟。因嶺南人的俚語,十一是個土字,金陵這邊的人挪揄他是奚老土。奚十一剛進京那會兒,說得一口廣東話,粵語沒幾個人聽得懂,如今已經說起了官話。

  奚十一和張仲雨一樣,都是流落京城的秀才,未能考中舉人。張仲雨熱衷于在官場上走動,到處結交各豪門中人,偶然間結識了奚十一。

  奚十一花錢大手大腳,揮金如土,進京多年一事無成,仗著家族底子厚。當時成天請張仲雨和夏師爺吃酒看戲,三人本是一丘之貉,交情越處越好。其中張仲雨不好色,夏師爺則喜好南風,每每講到旱道上的滋味,奚十一生平更是最好這一口,便把夏師爺當成他的知心好友。

  比起奚十一,夏師爺無疑規矩多了,一來膽小,二來妻子利害,三來沒有任性的本錢。奚十一則有財有勢,熟悉金陵后無法無天慣了,只因來自嶺南,不像個世家公子,怕被人瞧不起,所以不管到哪都無所忌憚的樣子。

  坐下后,張仲雨問道:“你最近什么事這么忙?老不見人。”

  奚十一咧嘴一笑,說道:“有點小事都料理了,來,咱們喝酒!”

  吃喝一陣,張仲雨見夏師爺還不來,知道大概有事絆住了,便說道:“如今有個有名的琴言,在秋水堂住,她的師傅叫長慶,你見過嗎?”

  “沒見過。”奚十一摟著相公,不在意的道:“聽是聽說過,那丫頭不錯。”

  張仲雨正要說話,十三歲的小丫頭叫道:“好什么?才唱過幾出戲?傲的好似大家閨秀。你叫她陪酒不干,她師傅求了她來,終席也不說一個字,要她斟杯酒什么的,更是沒有的事兒。”

  相公也說道:“好大的架子。有次我陪客人去她家,說什么從不會客。就是從前的那些名角,如今正紅的幾個人,也沒有這么大的架子。非得她中意之人,才陪著略坐一坐,不中意的簡直不理睬,賞她東西謝也不謝一聲,也沒見她對誰說過話。”

  “這樣的姐兒,那是沒遇見我。”奚十一和相公同仇敵愾,傲然道:“若遇見老子,她要敢這樣,我就罵你個婊子養的,她來咬掉我的卵子?”

  四個年輕人頓時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哼!”張仲雨頓時冷笑道:“別說你奚老土,就是你那兩位老世叔,金陵有名的大公子,尚且不能為難人家半點,反倒時常受她的氣。若叫你去,想都休想見到人。”

  另一個小相公剛出道不久,外地來的啥也不懂,嚷道:“我不信,奚十一爺這樣豪闊,還不來巴結?難道她不喜歡銀子嗎?”

  張仲雨笑道:“別人你拿著錢,可以熏倒她;這個小美人,錢是熏不動的。”

  “你就吹牛吧。”奚十一不信邪,“你瞧我過去,包管她肯定出來,還對我千好萬好。”

  大一點的相公說道:“未必,以奚爺的財力,或許出來見一見,已經算高情了。要對你好絕不可能,我就沒見她對人好過,就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面上也是冷冰冰的。倒是她一個師妹一個師弟會應酬,可相貌不佳,沒人喜歡,而她師傅曹長慶,也是個古怪脾氣,一門心思的只愛錢,錢到了手,又不睬人了。”

  奚十一聽了這些話,不信,吵著非要去見識見識。張仲雨本來要問問他和長慶熟不熟悉,失望的道:“別說了,長慶那戲班子是徐家老大徐汶的,你怎么還敢招惹他?”

  “徐老大怎么了?”奚十一冷笑道:“我家的海外生意向來是徐三爺照顧,整個嶺南唯三爺馬首是瞻!當初老夏還不是我幫他進的徐府?我眼里只認三爺,他徐老大算哪根蔥?如果不是三爺念著手足之情,他在京城連個屁都不是。”

  “小心禍從口出。”張仲雨趕緊呵斥。

  奚十一遂笑嘻嘻的道:“老子就是這脾氣,好,好不說了!等今晚我們樂夠了,明日就去會一會那琴言。”

  “懶得管你。”張仲雨站起來,讓兩個小丫頭走人,留下奚老土和兩個相公胡天胡地,結了賬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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