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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井氏

  吳富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絕,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許是下人借機懈怠,或是有人惡意報復,反正前廳火苗亂竄,很快濃煙滾滾襲來。|[2][3][w][x]}

  家里著了火,也顧不得養病了,吳富安嚇得一躍而起,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正要呼喊人來救火,誰知梯子也著火了。

  “救火啊!”

  吳富安大聲呼喚,不敢出前門,捂著嘴,跑向后面的庫房,要去搶救放債的賬本以及金銀財寶。

  不想火借風勢,木質結構的房子易燃,瞬間庫房火也起來了,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看了眼被吞噬的庫房,吳富安使勁跺腳,沒辦法保命要緊,急忙沖到了后園門,門卻被鎖上了打不開。

  大火轉眼間跟著燒到了后院,可謂是進退無路,吳富安腿腳不方便,無法跳墻逃生,只得鉆到了糞窖里,所幸兩日前糞被挑走了,可以容身。

  混亂之中下人們都逃走了,噼啪聲不絕于耳,房子呼啦啦的倒了下來,結果把吳富安活生生的悶死。

  等大貴母子趕回來時,天色已晚,火勢沖天,根本無法救火,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十萬家私付之一炬。

  第二日,井氏聞訊也回來了,一家人住在船上,望著一片廢墟發呆。

  金銀細軟和房契田契等并放債的賬本都沒了,損失慘重,只剩下了城內的兩家典當行和田地,當鋪里還有些銀子,萬幸證明田契的田產租簿在大貴身上,雖然元氣大傷,卻沒有一敗涂地。

  如今最重要的是把父親的尸體找出來,母親因傷心病倒了,大貴打發妻子去了莊子上,召喚佃戶和欠債的那些人家。承諾債務一概免去,求大家伙幫著扒開瓦礫。

  整整搬了五天,終于在糞窖挖出了尸體,像一只被悶死的癩蛤蟆。大貴痛哭一場,和他上一任妻子一樣,買來棺木盛殮,將父親埋葬于祖墳。

  家里不能住人了,在村里找了塊自家的空地,重新修建了幾間屋子,重置需要的家伙。短時間內是休想恢復從前一樣了,看上去與窮人家相差無幾。

  自此以后,人人都在談論吳富安遭到了惡報,可謂是大快人心也。

  大貴聽到了,發狠一定要給父親爭口氣,立誓要發奮讀書,算計著后年科舉,有服,考不了。好不容易服孝期滿。又因家族名聲不好,不許考試,只能花錢按例入監,即去省城讀書。以期給學府宗師等官員留下個好印象,反正父親已經死了。

  妻子向來不耐煩打理家事,大貴只好將家事托付給幾個管家,他帶著個書童去了昆明。一個月只能回來一次。

  他走后,有病在身的顏氏見媳婦一天到晚貪圖安逸,依舊好吃懶做。什么事都不管,忍不住嘮叨了幾句。當晚,井氏竟負氣回娘家了,屢次派人去接也不回來,大貴對此無可奈何,娘家清凈,不回來也好。

  還是到了年尾歲終,娘家突然直接把人給送了回來,連禮盒什么的都沒有。過了新春,大貴在城里忙于應酬,初三才返回,當晚夫妻倆親熱一番,井氏躺在床上說道:“你一走,你娘就沒完沒了的雞蛋里挑骨頭,罵我這個,罵我那個,逼得我只好躲回娘家。今年我惹不起躲得起,我要隨你進城。”

  大貴寵愛妻子,本就早有此意了,無非是因孝道留在家中罷了。心想賈氏就是被母親嫌憎死的,如今我在家日少,倘妻子被氣出病來,則悔之晚矣!

  于是對母親說道:“兒子在城內忙于會考作文,日常起居疏于照顧,不如讓妻子過去吧。”

  顏氏馬上同意了,這樣的媳婦留在家里干什么?至此想念起了賈氏,時常念叨自己對不住她,賈氏若好生治病,家有賢妻,何至于連遭橫禍呢?可惜后悔也晚了。

  當下大貴帶著妻子移居城內,家里沒錢了,一半下人早已遣散,剩下的還得伺候老母親。故此只帶了一個丫鬟,廚娘老婆一個,加上自己的書童,住在城內靈官廟附近。

  大貴還算孝順,不放心母親,每過一個月必須回鄉探母,順便料理家事,要一去數日。

  原來井氏生性淫蕩,前夫是位瘦弱的讀書人,成親不到一年,因夫妻倆房事無度而生病了。

  這病情也奇怪,人是愈加消瘦了,下邊反倒虛火上升,年輕人又不懂事,就和蕭家村的蔣老師一樣,老是嚷著要行房。

  井氏呢,也不顧惜丈夫的病體,可謂是有求必應,如此不到幾個月,那丈夫大約因油盡燈枯而死。

  熱孝期間,井氏孤孤零零的,晚上趴在靈堂假哭。他丈夫的書童十六七歲,眉清目秀,井氏早就看上了。

  書童走進來說道:“奶奶,天晚了,進去歇息吧。”

  井氏抬起頭,抹著眼淚,故意問道:“你一個人進來,是不是要強了我?”

  嚇得書童急忙轉身就走,井氏輕笑道:“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奶奶,小的真沒有犯上之念啊。”書童急得要哭。

  “哎呀,你先過來。”井氏笑吟吟的等他苦著臉走過來,附耳低聲道:“我怕鬼,今晚你來伴我。”

  “哎!”書童眼睛立時亮了,笑嘻嘻的點點頭。

  當晚二人茍且,可是書童本事不濟,壓根滿足不了井氏。到了五七,家里人拜祭,請來了幾個法師。井氏窺見一個小沙彌白白嫩嫩,夜晚引入到自己的房中春風一度。

  此后井氏的膽量漸漸越來越大,動輒勾引個下人睡覺,不料家里耳目眾多,不久小姑子知道了,氣憤不過,跑去告訴了父母,是以把井氏轉嫁給了大貴。

  井氏改嫁到了吳家,大貴少年英俊,她美貌嬌嬈,彼此都十分滿意,房事上頭也和諧。吳富貴坐牢時。井氏受驚跑回娘家躲避,閑來無事與廚房干粗活的下人李三弄上了。

  等大貴進城讀書,井氏一個人寂寞難耐,丈夫健在不愿勾搭吳家下人,可是被顏氏說了幾句,負氣回娘家后,又與李三接上了,因此顏氏屢接人也不回來。

  誰知沒有不透風的墻,她娘早就懷疑女兒不貞,半夜時給抓住了。當即驅逐了李三,大罵女兒一頓,永不許見面,所以井氏莫名其妙的被遣送回來,送來時井家一句話也沒有。

  現在井氏隨著丈夫進了城,原以為夫妻可以夜夜恩愛,誰知大貴遭逢家變,整個人都變的成熟了,一心一意打算考取功名。房事上頭也看得淡了,也是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那么精力充沛。

  再來,就算井氏容貌再絕倫。七年之癢也到了,大貴喜歡歸喜歡,未免也架不住嬌妻夜夜求歡。

  井氏對此非常不滿意,丈夫越來越正經。婦道人家不便主動要求,氣得咬牙切齒。

  丈夫回鄉后,她翻起了少兒不宜的書籍。就想著找人取樂,可家里只有兩個女人,只得走出來在前門后門倚望解悶。

  后門正對著靈官廟,左側有一帶小樹林,住著兩個乞丐。井氏發現后又不擔心被鄰居瞧見,便長時間在門后偷窺。

  正巧有一個乞丐出來解手,露出了陽物,尿完后自己打了會兒飛機,異常的雄偉。

  井氏心中驚喜,心說經歷了數個男人,沒一個比得上他的,那滋味一定不同。

  正胡思亂想呢,那乞丐走過來說道:“奶奶,賞我趙大幾個錢吧。”

  離得近了,井氏發覺此人身材高大,就是臟兮兮的,難怪下面也大,是以捂著鼻子問道:“你叫趙大么?這樣一個好人物,為什么討飯呢?”

  趙大嘆道:“奶奶,我也富人過,只因愛賭,窮了,沒奈何乞討為生。”

  井氏吃吃一笑,招手道:“你進來,我取錢給你,還有話對你說。”

  趙大見后院有個婦人在干活,客客氣氣的跨進門來,井氏對廚娘說要接濟他,廚娘笑道:“奶奶好善心。”

  當下井氏回房拿出來一條舊布褲,短夏布衫一件,又給了一串錢,說道:“我央你一件事。我家相公結識個女人,就在北門第三家,不肯回來。你拿著這錢,到新開的浴堂洗個澡,換上這身衣服,到了黃昏人靜,替我去問一聲‘吳家相公可在此?’若人家說不在,你不要講什么,過來告訴我一聲。”

  廚娘是個不經事的,還真以為大貴在外有了相好呢,嘆氣道:“守著這么如花似玉的媳婦,還去找狐貍精,真是的。”

  “誰說不是呢,唉!”井氏輕輕一嘆。

  趙大說道:“你家相公與我一樣,身在福中不知福。”

  廚娘啰嗦著走到一邊,井氏趁機繼續說道:“到時若街上有人,你不要進來。等無人時,會虛掩著門等你,進來也不要出聲,我擔心丫頭和鄰舍對相公說,以為我查他,愈發的不愿回家了。”

  “我曉得了。”趙大拿著錢拱拱手,徑自去了。

  井氏笑盈盈的送他出來,這一幕被趙大的同伴錢二看見了,羨慕的不得了,瞅著機會也來討錢,誰知井氏冷著臉說道:“走開,我家又不是善堂,哪來的野人。”

  敢情錢二不是漢人,長得黑不溜秋的,不愛洗澡隔著老遠一股子臭味,井氏焉能不嫌棄他?

  錢二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對趙大說道:“咱們兄弟好處均沾,你不能獨吞。”

  趙大冷笑道:“誰和你是兄弟?老子不得已住在這里,以往與你沒任何交情,如今落魄,不過是守望互助罷了。這些錢都是我的,我還要去賭幾把呢。”

  說完仰著頭揚長而去,氣得錢二暗暗咬牙,罵道:“呸!漢人沒一個好東西,搶了我的女人,燒了我的家,奶奶的,老子與你們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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