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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死

  徐灝走了后,金達當晚就生了一場大病,似傷寒非傷寒,似陰癥非陰癥,請來御醫吃了藥也不見好,一日比一日病重。

  金家滿門一片愁云慘霧,金達的母親死得早,頂梁柱的父子二人眼瞅著要一起赴黃泉,急壞了同僚朋友,到處尋醫訪藥,姚廣孝不顧年邁親自過來,徐灝也帶著香玉來了。

  說來也怪,也或許是金達天性豁達的緣故,交代了后事一心等死吧,反而死不了了,吃了幾副香玉開的藥,沒幾天好多了,又將養了幾天,竟然完全康復了。

  就連金忠也跟著起色大好,能開口說話了,不過香玉私底下對徐灝說,回光返照而已。

  金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畢竟年紀大了必不可免,但是把兒子嚴厲訓斥一通,責備他這些年學習醫術,到處給人治病,弄得自己的舉業荒疏了,連妻妾上頭也不勤奮了,不孝之子。

  金達老老實實的認錯,有感于妻妾的恩重,與羅氏莫氏的恩愛更勝往日,夜夜耕耘以期生下更多的后代,做個孝順的兒子;而碧蓮就因為說了幾句本色話,算是冷了他的心,即使成天在面前走來走去,權當做沒這個人。

  莫說農忙時節不來耕治荒田,連閑著的時候,也不見偶爾播播種了。

  年底國子監歲試,金達趁著父親還在世過去考試,題目自然是四書五經里面的,但金達寫慣了藥方子,了解民間疾苦,筆下不經意的帶些黃連、苦參之氣出來。官員一看十分眩暈,就把他放在了末等。

  就好像摸底考試結果考了個全學年倒數第一一樣,神馬大學還敢指望?這令金達十分灰心,正好金忠再一次拒絕了皇帝的旨意,執意要讓兒子走正途做官。金達一時間迷茫了。

  他偷偷對徐灝說道:“叔叔,我如今失意,算是沒臉留在金陵了,等我爹一走,我也打算離開京城。古人說得志則為良相,不得志則為良醫。我的醫術不敢比肩香玉大家,可也算不錯了,我干脆云游四方好了,也或許能多賺些錢養家糊口。”

  徐灝皺眉道:“混賬,有我在豈能讓你做個游方郎中?老實給我呆在家里。用你來擔心生計?”

  金達說道:“反正得守孝三年,我到處給窮苦百姓治病,賺富人的錢濟貧,這才是對我爹的孝道。叔叔您何苦留我在京呢?”

  徐灝一想也對,讓他出門走走也好,省得在家郁郁不得志,反而又得了大病,當下也就同意了。

  “到時候。你打算怎么出門?”

  “我有個朋友姓萬,一起與我從醫,我們兄弟倆結伴行走江湖。互相之間有個照應。揚州繁華,我想去揚州。”

  徐灝說道:“那你看著辦吧,每隔幾日寫封家信,不要讓我們牽掛。”

  晚上徐灝回到府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到介壽堂坐了會兒,蕭氏問他金家的事。徐灝說了些。

  時候不早了,徐灝起身要走。蕭氏吩咐兩個小丫鬟提著燈籠,送他到護春堂。

  進了自己的院子。就見芷晴晴雯還有秀春蘭春等女人,清一色的白色羅衫長裙,頭上挽了麻姑髻兒,拖著辮子,頭上插了一球素馨花。

  見他進來了,都笑盈盈的兩邊站立,徐灝莫名其妙的問道:“怎么回事?一樣的穿戴。”

  晴雯笑道:“今日太太去慶壽寺給姚大師上香,我們就都穿了這一身,都跟了去的。”

  徐灝一笑隨即收了笑容,金忠不好了,姚大師也老了,張玉死了,二爺爺徐達也過世了,換誰心情也不會好。

  大家見他沒精打采的,很有默契的散開,芷晴遞上一盞酸梅湯,麝月輕輕給他按摩肩膀,香萱給他脫了鞋,換上盤珠登云履;晴雯和香菱給他換了件輕紗衫子。

  沐凝雪故意問道:“爺可曾用飯?可要吩咐廚房預備什么?”

  徐灝信口說道:“口渴了,你照著香玉前日開的那米粥的單子,配幾樣花露果粉,用文武火熬,不許用銅器,還是你親手做吧,不要經別人的手。對了,薄荷少用些,玫瑰露、香稻露、荷花露、桂花露多加些,茯苓粉、蓮子粉、燕窩粉什么的來兩份。好了,你去吧。”

  “是!”沐凝雪拉長音的輕笑一聲,拉著蕭雨詩一起去了。

  這邊晴雯幾個也不用丫鬟伺候,就在外頭的廊檐下,生了火煮起了茶水。麝月說道:“剛才他看了晴雯姐好幾眼,看來今晚要去晴雯姐房里了。”

  晴雯說道:“呸,你剛才是不是把手伸進他的褲襠里了?家里屬你最騷了,整天惦記著那檔子事。”

  麝月嬉笑道:“前兒我還見到有人被按在山洞里,大白日的做那事呢,叫的那個美呀。”

  晴雯伸手一推,麝月兩腳一叉,掉進了雪地上,她爬起來按住了晴雯的肩頭,想要把人也掀翻在雪地上,兩個人笑做一團。

  與此同時,富氏迫不及待的要把兩個小妾攆出去,喊來個認識的媒婆,說道:“不能嫁到近處,必須嫁到外地去才好,以絕后患。”

  媒婆說道:“這不難,金陵最不缺的就是江南海北的客商。”

  如此找到了人,兩個小妾哭哭啼啼的離去,富氏收了銀子,以為這一走永遠也不能見面了,哪里曉得這邊跨出了門檻,那邊馬上就相逢了。

  敢情媒婆是鄭棠收買的,料到富氏不敢殺人,果然不出十日,就讓徐江和兩個小妾在一起了。

  分而復合,也算是死里逃生,晚上徐江玩命似的和二女尋歡作樂,累得幾乎散了架。

  第二天,鄭棠叫他來書房,說道:“到底你家中的事需要有人料理,再來也得找個內應,好為了將來回家。”

  徐江苦著臉道:“就不能不回去了么?我寧愿隱姓埋名躲一輩子。”

  “胡說。”鄭棠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必須你得死了,死個一年兩年,再復生,那妒婦方能被征服,你們一家子才會和睦。不然依我看是萬萬征她不服的,無非暫時安樂幾年,仍然回去受苦罷了。”

  徐江驚駭的道:“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就是這生死大事,豈是能兒戲的?”

  鄭棠笑道:“不是真死怕什么?就說你被打的有傷在身,出門之后就加重了,死在了路上。徐家那邊通知三爺一聲,他一定會妥善處理。”

  徐江想了想,眉飛色舞的道:“妙極,我從成親之后受了多少苦頭?能夠讓她凄涼度日,守幾年活寡,再好不過了。而且我住在這邊,努力生幾個孩子出來,我爹也不會責怪我了。就是一年兩年之后,用什么法子,好讓我活回來?”

  “辦法呢有的是,只是不能說出來。”鄭棠瞪了徐江一眼,悻悻的道:“不然你又會把我的妙計敗露出去,一旦被她識破,那才是一敗涂地無可挽救了。你別不信,幾天的工夫尚且如此,何況一年兩年,能管得住你那張嘴嗎?”

  徐江笑道:“那我就不問了。我現在就算死了。“

  鄭棠無語的道:“你說死就死了?誰信?需要你親筆寫一封遺囑。嗯,寫我死在途中,不及料理后事,門戶之計,要你主持,無需家族干涉,也不可貽笑于桑梓。所納二妾,若不曾有孕,可速速教她倆改嫁。

  你愛我至深,平日又喜歡談節操,今后內有家族扶持,外有娘家幫襯,盡可做未亡人好了,切不可再生她想。哈哈,這等寫法,想必她會深信不疑,而你這一兩年,也可無內顧之憂了。”

  徐府,徐灝吃著妻子起手煮的香粥,其她人則吃起了涮鍋子,幾個孩子又哭又鬧不勝其擾。

  還別說,對自己的孩子,徐灝雖然想做到一視同仁,但是相比徐燁徐煜,總歸有些不同。其實也沒什么分別,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血,但是互相之間不住在同一個屋子,家里又這么大,人口這么多,這與小三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的。

  因孩子的親娘不同,徐灝除了嫡子之外,真不好隨便疼愛哪一個,比如抱著這一個親一下,沒親那一個,外人會怎么想?都親一下?親的過來嘛!

  事實上對待芷晴她們,如今徐灝也盡量不在人前親昵了,一來年紀大了再不能無所顧忌;二來大家族中是非多,是是非非能免就免吧;三來你肯也得芷晴她們肯不肯了,身份有了,孩子有了,還想她們像丫頭似的陪你沒皮沒臉的親熱?那得等無人時才行。

  徐灝受不了吵鬧,沐凝雪也受不了,二人走了出來,奶媽見狀紛紛把孩子抱了出去。

  這時竹蘭走了進來,小聲說道:“六少爺派人來傳話,說過幾天他就要‘死’了。”

  沐凝雪搖頭無語,徐灝笑道:“怎么樣,我就說鄭棠一定會幫他出主意,故意假死吧。”

  “哼!你也陪著他們,嗯,缺德吧。”沐凝雪轉身回了屋。

  徐灝盯著妻子依然十二分誘人的挺翹臀部,說道:“你告訴來人,就說我知道了。然后你去一趟三老爺那邊,告訴一聲,記住要保密。嘿嘿,我今晚要試試男風了”

  竹蘭笑道:“知道了。少爺你好歹注意下身子骨,不要旦旦而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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