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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養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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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小妾送去了蕭家村,又被妖怪鬧得心情煩悶的李伯春來到徐府,對三老爺徐增福提出要借居幾日散散心。經典小說.

  平常徐增福請他來家都不得呢,自然一口答應下來,即刻命下人收拾出一間精舍。

  徐慶堂帶著徐灝過來拜訪李伯春,一進屋,徐灝就見頭發花白的李大人正在洗漱,家人送上來兩碗鹽水,問道:“這是做什么?”

  李伯春說道:“此乃祖上家傳的養生方子,淡鹽湯能清腦門的風熱,可以治頭痛,可以除目疾,歷代相傳,頗為效驗。”

  徐灝不禁點頭,鹽水確實能殺菌,不過很多百姓家用不起,很難推廣。而李伯春一把年紀依然精神奕奕,家傳的養生之道頗有科學依據。

  洗漱完畢,李伯春吩咐人將蒸水泡的龍井茶拿來,徐慶堂問道:“為何不用泉水?”

  李伯春說道:“家傳舉凡百水總有灰石的雜質,還有如今化學所說的微生物,先祖也曾如此說過類似之言。我等凡人三十歲之前,元氣健旺,無需服用蒸汽之水,借灰石等硬質增強骨干。而自三十歲之后,人氣漸衰,不能化煉灰石硬質,以致每日服之,漸漸滲入肌膚,使得皮膚日益發皺。故此老夫推薦蒸過的露水,毫無雜質,服用大有益延年益壽呢。”

  徐慶堂為之稱嘆,徐灝心說燒開水不就得了,不過古人果然智慧無窮,不得不服!

  聊了會兒天,下人送上來蓮子羹三碗,又送上白米飯一碗。青菜一碟。

  徐慶堂見狀問道:“莫非吃白飯青菜,也有妙理嗎?”

  李伯春笑道:“白飯不過甘淡以養脾土而已,至葷腥之類,非清晨所宜食。那青菜則另有一說,凡五谷多炭氣。菜蔬多養氣,試拿活魚一條,放在玻璃瓶內,滿滿貯水,將口塞住,魚頃刻死了。只要放一葉青菜在內,魚可很久不死。。以魚得青菜之養氣而活,所以我每于食品之內,必有些青菜,取其養氣以化炭氣”

  徐灝說道:“那是氧氣。炭氣叫做二氧化碳,人離開呼吸間的氧氣,一刻也活不下去,萬物皆此。倒是植物呼吸萬物呼出的二氧化碳,正如人需要氧氣一樣,此乃天地循環相輔相成的道理,缺一不可,所以我非常反對濫伐樹木。無疑最終會害了我們自己。”

  李伯春說道:“三公子果然學究天人,老夫自愧不如。”

  徐灝坦然道:“李大人的祖輩才是真的學究天人,令我佩服。”

  “呵呵!”李伯春顯得非常開心。問道:“這些道理,老夫是得自先人,敢問三公子是從哪里探討出來的?老夫只覺得忽然之間,新學就成了風氣。”

  說著指了指書柜。李伯春趕忙隨手從櫥內取了幾卷書出來,什么化學、衛生、常識等諸新說。皆是不僅從未看見過的書,并且聞所未聞的名,嘆道:“枉老夫自詡讀書破萬卷,今日才知乃是井底之蛙也。”

  徐慶堂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兒子,心說這些書我都從來沒見過呢,也不知怎么生出個奇葩兒子,竟然無師自通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李伯春對書卷愛不釋手,見獵心喜,暗道果然來對了,原來徐家藏著的都是異書,方才徐灝說的海外奇書,必有些修身養性的仙方,趁著無人的時候,取出來一閱,也可以抄錄幾張。

  如此他粗略看了看,誰知新學大多是講天文地理七政五行的書,不多,滿滿一柜子的洪熙大典,此外是一些易經、陰符經、六韜兵法及奇門遁甲之類的書,乃至外國書籍,上面的文字全然不懂,暗嘆一聲可惜了。

  這時管事進來說道:“請李老爺和二老爺,三爺到后花園去游園,我家老爺已在后面專等。”

  徐慶堂起身說道:“那就請李大人過去散散心吧,灝兒你必須陪著。”

  “是!”徐灝沒有辦法,只得跟著出來了。

  說說笑笑的穿過大廳,又穿過花廳,進了內宅,徐增福接著,一行人往后宅走去。

  這邊徐灝也沒怎么來過,三叔顯然時常修修改改,已經完全不熟悉了。

  兩邊都是雨花石砌成的寬路,便于行走。一進門,迎面就是太湖石疊成的假山,嵌空玲瓏奇景迭出,高高低低的襯著參差不齊的綠樹,冬天萬物蕭索,可以感受到春夏時的蒼藤綠苔,斑駁纏繞的景象。

  從假山神仙洞里往左側轉了兩個彎,沿著石階而上,平坦的一塊空地,迎面一扇匾額,寫著“觀風亭”。

  李伯春背著手四下觀賞,見中間擺一張石臺,四張石凳,周圍護以碧綠色的欄桿。遠遠望去,但見虬松修竹,遮斷眼界,樹梢間微露出層層碧瓦數鱗,朱樓一角,震驚于徐府的龐大面積。

  坐了片刻吃了一杯茶,又順著高低曲折的石徑走下來,來到中間一條道路,依然是用五色燦爛,都是雨花臺的小瑪消石砌成的甬道。

  從甬道一直進去,便是七間廳堂,畫棟飛云,雕梁映日,門前掛一副大金字對聯道:“放眼園林,風月平章小自在;忘情魚鳥,春秋笑傲足勾留。”應該是徐增福平日靜養的書齋了。

  進得廳里,地下鋪著鴨綠絨毯,四圍珠纓靈蓋,燈彩無數,中間屏上,刻著王羲之的草書,一張大炕,卻是古景斑斕的鋪墊。

  徐灝也是首次來這里,炕幾上供了一個寶鼎,濃香梨郁,中間一帶窗隔,都是摘木板雕空細巧的設計,一望通明,十分敞亮。

  旁邊墻上,糊著五色紙,掛著米家山水四幅、趙子昂行書四幅。所有的桌凳幾椅,盡是紫檀雕花五彩錦繡的鋪陳。

  上面懸一塊匾額,是“蓮韜館”三字,旁邊跋語數行云:蓮,潔物也,出污泥而不染,自莖而葉而花而蕊而心,層層包裹,有法已自芳,潛德韜光,君子之象焉。主人怕養林泉,含光隱耀,有愛蓮之癡,故取名若此。

  “令人目眩神迷。”李伯春贊了一句。

  徐增福說道:“我不喜這些奢華,奈何兒女孝順,皆是出自兒媳婦之手,我也不好說什么。”

  徐灝心說怪不得呢,三叔明顯喜歡蒼涼清幽的環境,而這里則是奢華無比,與蓮花的自喻不符,看來是五弟妹袁氏的手筆。

  似乎三叔不是很喜歡這兒,引著他們去了房子后面靠著池子的長廊,四面鑲嵌著玻璃長窗,池子內的荷花已經敗落,沒什么可看的。

  從角門出來,兩側是紅色的柱子,腳下架起了紅木板,從角門直到池子中心,曲曲折折。

  走到了池中央的亭子邊,徐灝見是長方帶著灣的小湖,約有畝的面積,東西每個彎折都架上了一座木橋,沿著池子長廊曲榭,前后呼應。

  四五只小船泊在岸邊,進了亭子,一副對聯寫著“望知若仙,看碧水通潮綠楊扶饒;塵飛不到,有名花醉月好鳥鳴春。”

  李伯春欣然說道:“即使冬天,我也要垂釣一番,不然豈不辜負了如此景致?”

  徐增福馬上吩咐道:“快把船劃過來,我要陪著李先生和二哥去釣魚。”

  徐灝哭笑不得的道:“我就不去了,希望中午有魚吃吧。”

  看著三人坐船東游西蕩的停在水上,各自拿著釣竿一枝,垂下水去。徐灝則倚著欄桿,無聊發呆,袁氏帶著一大幫丫鬟款款而來,說道:“你們都留下,我自己過去。”

  “給三哥請安。”袁氏笑吟吟的甜甜一笑。

  徐灝回頭笑道:“你來了?陪我站一會兒吧。”

  “嗯。”袁氏取出來一碟瓜子,徐灝抓了一把,把瓜子仁丟在池子里,瓜子殼留在手中,數尾金魚游過來追逐著食物。

  袁氏接過來了瓜子殼,問道:“中午想吃什么?我這就去準備。”

  徐灝看著金魚,說道:“怕不得吃魚膾了,別吃釣上來的金魚,弄些新鮮干凈的魚來。酒就要紹興的女兒紅吧。”

  “我知道了。”袁氏朝著一個丫鬟招招手,吩咐了幾句。

  兩個人說著閑話,袁氏把最近的八卦趣聞都將給徐灝聽,以及家里家外的隱秘事,無有遺漏。

  若是論親疏遠近,弟妹中袁氏毫無疑問乃是頭號心腹,也唯有她和徐灝走得最近,其余鐘可姑、富氏、馮文君不提也罷。

  兄弟里頭,也是徐淞最聽他的話,徐灝對徐淞夫婦自然就與其他人格外不同,不消說徐淞在朝廷上代表著徐灝,如今已經火速官至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少年得意位高權重,而袁氏在家族的體面僅次于沐凝雪和朱巧巧,比之王玄清有過之而無不及。

  偌大一個三房,上上下下全靠著袁氏一個人打理,故此徐灝憐惜的道:“你一天忙到晚,別傻站著陪我了,去休息休息吧。今天我哪也不去,這邊有我足矣。”

  “那我可真走了?”袁氏笑道。

  “走吧,走吧。”徐灝揮了揮手。

  “明日過去給兄長道安。”袁氏笑了笑,對著他道了個萬福,風姿綽約的往岸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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