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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八章 喬醋

  話說徐江住在了鄭棠家,只瞞著富氏一個人,鄭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幫他物色起了女人。{{23][wx}

  朋友們也幫著尋訪,很快有人回來說道:“有兩位待嫁的婦人,皆有絕色,托了媒婆去知會了,就是不知是由鄭兄去代相,還是徐兄弟自己去相?”

  鄭棠欣然道:“徐老弟生平懼內,可別拿‘絕色’來哄他。既然有心納妾,索性娶個漂亮可心的,不然空費了大家的好意,也枉費我此番運籌帷幄,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他坐著轎子去了,好半天才回來,笑呵呵的道:“也是兄弟你的造化,兩位婦人姿色相當,俱是尤物,我看了半日,心中很難取舍,不如都納了吧。”

  徐江驚道:“那怎么可以,能娶一個也是萬幸,非大人相幫決不至此,一之已甚,其可在乎?”

  鄭棠不以為然的道:“一鋤頭也是動土,兩鋤頭也是動土,我既然做了惡人,干脆讓你享福到底。況且你納妾是為了生子,怎見得娶來的那一個就會生?萬一與尊夫人一樣不能生育,又得來求我,我可萬萬不敢再從命了。是以你把她們都娶回家,一個不生,還有一個,就算兩個都生了子女,愈發的是好事,以你的家世,還怕后代多了不成?”

  徐江想想也是,反正也得罪了妻子,不如索性得罪到底了,竟然同意了。

  鄭棠選了個好日子,把出力的門生朋友都叫來,陪著他去迎親。臨行之際,鄭棠問道:“你知道我為何吩咐大家把你帶出來的意思么?”

  “下官不知,正要請教。”徐江說道。

  鄭棠說道:“就因你沒有氣魄,恐怕離了我們要露出本相,被她識破深淺,納妾的事就不穩了。所以帶你出來,令她不知虛實。現在把你送回家,我們的事情都做完了,今后須你自己爭氣,拿出你三哥的氣魄來,一句話也不能說錯,一樁事也不能做錯,不然不但會前功盡棄,連兩位如夫人的性命也難保,這罪孽都歸在了我身上。沒做成好事,反倒是造孽了。徐江,你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擔當,謹記一時軟弱,一世害人害己。”

  徐江激動的道:“下官受大人再造之恩,只當重新做人了,怎敢不圖振作?從今之后,我徐江斷斷不會弱了我徐家的志氣,弱了大人的威風。請大人放心。”

  如此吹吹打打把一男二女送回了家,把個富氏氣得半死,允許納一個,竟然納了雙。并且還都是姿色不錯的美人,當著眾人的面就翻了臉,怒道:“我不許他納妾,就是我的不是;許了娶一個。如今弄回來倆,這是誰的不是?你們說。”

  眾人笑道:“一個能娶,自然十個也能娶。難道你還敢借機生事,趕他出去不成?”

  說著說著他們鼓噪起來,拿出了先前的聲勢嚇唬人,富氏也不肯甘心,挽起袖子要和眾人拼命,虧了錢媽媽和鄰居們好說歹說,夫妻倆才不至于決裂。

  當晚,富氏氣得一宿沒睡。第二天,鄭棠派人請徐江過去聽戲,富氏一聽三哥也來了,頓時不敢尋釁生事了,與兩個小妾相安無事。

  徐灝很清楚富氏絕不會善罷甘休,早晚會鬧出事來,奈何礙于三叔不好說什么。

  院子里坐滿了人,皆是出過兩次力的那些人,徐灝被鄭棠請到首席,見有些鄭家的父老輩在席上,謙讓了一回才坐下。

  臺上正演著閨房斗,把閨中爭寵的男女情事,演得淋漓盡致。

  忽然鄭棠對徐湖說道:“花為薄命,蝶本鐘情,一夕春風,你何苦鈴鐺自解呢?”

  徐灝也不知為何徐湖會突然和沈青兒拉倒,見他默然不語,喝了一杯酒。

  不想鄭棠看出他不歡的樣子,暗中替他叫來了沈青兒,原來請帖早已經送去了。

  春風滿面的徐江笑嘻嘻的問道:“大人講的是什么啊?”

  鄭棠嘆道:“我說他狠心,我輩聽歌賞舞,乃男人風流也。不知為什么事,他把那沈青兒絕了。”

  徐江忙說道:“不應該啊。哎呀,我知道了,七弟是礙于李大人的緣故吧?”

  鄭棠恍然,看著徐湖眉目間舒展了許多,跟著笑了。

  很快,沈青兒來了,院子里掌聲雷動。沈青兒一眼看見了徐湖,馬上雙淚瀅然,凝眸苦視,走過來慘然道:“公子,你怎么要起青兒的命呢?”

  徐湖嘆道:“你讓我怎么同你說呢?”

  原來那李大人請沈青兒去了家里幾次,有一次甚至留宿,不管李大人一把年紀還能否人道,總之徐湖吃醋了,兼且又被妻子別有用心的調侃幾句,遂一狠心寫了封決裂信。

  有個戲子走過來,請了安后說道:“請公子賞一出吧。”

  徐湖隨口道:“點金雀記里的喬醋吧。”

  沈青兒見他點喬醋,明白了過來,主動把纖手放在徐湖的手上搓著,把其他人都看呆了。

  若是別人這么干,早已全體起哄叫嚷罰酒,只因徐灝在場不敢笑鬧,背地里嘻嘻哈哈的議論紛紛。

  鄭棠作為主人,拉過去沈青兒的一只手,笑道:“乖乖的,成日求我要七公子,今兒可算交給你了。”

  沈青兒不好意思,笑道:“呸!鄭大人是叫奴家來陪客的吧?我都看見好幾個花魁了。你還是讓她們來陪著好了,我要去唱戲了。”說罷,奪手走了。

  徐灝和身邊一位老者說著話,就看見沈青兒扮作了小姐,半嗔半喜的對著老七唱曲,色藝俱佳,令眾人垂涎三尺。

  徐湖聽著聽著悠然神往,把昨晚對妻子的承諾全忘了,對著臺上的沈青兒癡癡笑著,覺得比妻子的唱功勝了許多。

  徐灝見他這副樣子,心中暗嘆,以前還以為老七是個癡情人呢,誰知也不過如此。

  又坐了片刻,他起身告辭,誰知李伯春竟然不請自到,頓時轟動了整個鄭家。

  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好在李伯春是為了來聽沈青兒唱戲的,非是來和徐湖搶女人的,見了面連說恭喜恭喜,老夫與青兒不過忘年交而已,老弟不要誤會,這令徐湖疑心盡去,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

  徐灝不得不耐著性子陪李大人吃酒,半個時辰后,忽然李府管家走過來,低聲道:“老爺不好了,家里出了妖怪。”

  李大人一呆,問道:“什么妖怪?”

  管家說道:“那妖怪法力大得很,竟把姨太太剝干凈了,困在房里呢。”

  李伯春聽到這句,雪白的胡子上泛起了兩朵紅云,又羞又惱的道:“呸!怎么會有這種事?你小子胡說八道。”

  徐灝心中暗笑,說道:“不管有沒有妖怪,老大人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

  李伯春老臉漲的通紅,怒道:“老夫雖然不善治家,只震懾家門的威嚴還是有的,哪里會跑出來不識好歹的妖怪?徐大人請隨我一起回去,幫老夫做個見證,省得小人背后說嘴。”

  徐灝為之無語,只好陪著他匆匆返回李家,李伯春心里著急,一下轎子恨不得縮地成尺,那么大的年紀,竟連跑帶跳的趕到內宅。

  下人們候在外面,誰也不敢進屋,徐灝也留在門外。李伯春一進屋,倒抽一口氣,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眼看著自己的小妾真的被脫得精光,捆在了床上,還沖著他一個勁的冷笑。

  李伯春自持圣人護體,勃然大怒的喝道:“我乃朝廷命官,有百靈呵護,你是個什么妖精?趕來我李家作孽?”

  門外的徐灝心說又見妖怪,不是這世上妖怪多,而是人心難測啊!

  這邊李伯春沖上前去解開了繩子,那小妾似乎清醒了過來,忙不迭的縮進了被窩里,嗚嗚的哭了,鬧得李大人不得不好生安慰,說妖精已經被老夫的正氣嚇走了。

  徐灝見沒什么事了,知會管家一聲,轉身而去。

  原來這位姨太太是個再嫁之婦,丈夫沒死之前,因太‘賢惠了’,一封休書把她休了。

  起初姨太太很是憤怒也很是后悔,立誓從此長齋禮佛,懺悔余生。只是色相未空,留戀紅塵,答應了媒婆進了李家。

  問題是李大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夫妻生活未免不和諧,姨太太不能滿足,見了下人難免多說幾句話,多笑了幾笑,非常具有博精神。

  事關李大人的體面,少不得時常抱怨幾句,姨太太心里明白丈夫不高興了,可是有苦說不出來。

  今日,心腹婆子獻計道:“世人都敬畏妖精,妖怪二字也是捉摸不透的,夫人不妨演一出被狐貍精迷住的戲,如此有了借口,老爺也不會再生氣了。”

  姨太太心動了,很快竟被她找到了‘妖怪’。

  中午,一陣古怪的香風過后,姨太太房間簾布什么的都跟著無風自動,有人看見她前一刻還好好的,后一刻身子一顫,馬上雪膚袒露,連連,動起了情,發起了騷,跑出來見了男人就要摟抱求歡。

  鄭家下人們慌了,有個人趁機喊道:“不好了,這不是遇到妖了嘛?咱們快跑,觸犯了妖精會找上咱們的老婆。老爺是文曲星下凡,才能壓得住這妖怪。”

  一時間,鄭家雞飛狗跳,男人們嚇得一哄而散。幾個婆子仗著膽子圍了上去,把發情的姨太太強行拉回了房里,綁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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