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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英軍VS法軍

  堂堂英國國王騎著一匹瘦小的小灰馬,頭戴著精致的王冠,在陣前緩緩跑過,顯得有些可笑與悲涼,李秋卻奇怪的發現士兵們的神色變了,高舉起手中的長弓。

  原來亨利五世的靴子上沒有閃亮的馬刺,這說明他將和部下們一起戰斗,再沒有比這樣的作法更會讓士兵們振奮得了。

  英軍這邊燃燒起了不惜一戰的信念,亨利五世大聲說道:“法國佬吹噓要砍去每個人右手的兩根手指,叫我們再也不能拉弓射箭,但是懦弱的法國人永遠不會明白,英格蘭人將永遠不會被世人忘記。

  我們是一支兄弟的部隊,凡是今天與我一起流血的,都是我的兄弟!無論出身怎樣低微卑賤,今天的洗禮都將使他成為真正的騎士。

  這里是偉大的威廉一世留給我們的神圣財產,祈求愛德華三世和黑王子的精神護佑,祈求圣母和圣喬治將與我們同在,指引我們再次載譽而歸。

  兄弟們,讓我們用信仰作為盔甲,榮耀作為武器,把生死托付給上天,戰斗吧!戰斗吧!天意指引著英格蘭!”

  聽完英王動情的戰前演講,竟沒有人歡呼,士兵們用握緊長弓作為激動的回應,全軍死一般的寂靜。

  李秋更加確信,這些身份卑微的長弓兵的戰力起碼在歐洲大陸上,如果能取得勝利,他們將無出其右!

  接下來是令人窒息的對峙,似乎法國人要拖垮英國人僅剩下的意志,整整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就在這令人發狂的氣氛中等待著決戰的到來。

  到了中午。法國后勤人員已經準備好了午餐,處處篝火炊煙,男人們歡聲笑語。

  這是非常不錯的交戰時機,可惜英國人缺乏戰馬,李秋嘆了口氣。

  亨利五世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饑餓會讓部下連拉弓的力氣都沒了,咬著牙下了命令,很快英隊主動開始推進。

  連日來的秋雨使得泥土變得松軟泥濘,踩上去就是一個淺淺的水坑,腳上站滿了淤泥,身穿沉重盔甲的戰士尤其難行。

  雙方的距離大概有一千米左右。分隔兩軍的是一片秋收后的麥田。不得不異常小心的英軍緩慢的前進,維持著良好的秩序,沒有人說話,不時的停下腳步喘喘氣。

  法國人沒有動,嘲笑著跌跌撞撞前進中的英國佬。騎在馬上的他們毫不擔心腳下。

  等到了差不多是長弓的有效射程時,英國人停了下來,弓箭手趕緊將事先準備的尖木樁插入地面,在陣地前排出一道細密的柵欄。

  連日來猶如野狗一樣的惶惶奔命,靠著撿來的堅果和野草莓果腹,喝得是渾濁的雨水,又冷又餓的英國士兵連站著都是一種痛苦,絕望使得他們無法思考。已經不再思念家中的妻兒,與其被砍去兩根手指頭,不是殺死就是成為奴隸。他們寧可用光榮的戰死來逃避。

  困獸猶斗中的英國人早已普遍萌生出了死志,不然還能怎么樣?正應驗了李秋的置死地而后生。

  破釜沉舟的軍隊,失去手足兄弟的軍隊,沒有后路的軍隊,有主帥同生共死的軍隊,毫無疑問是最可怕的軍隊。

  對長弓手來說。對面那些騎著馬的法國老爺,吃得好穿得好。即便戰敗被俘,也可以得到符合身份的禮遇。繳納一筆贖金后,便能大大方方的離去。

  天與地般的差別,徹底激怒了絕望的長弓兵們,他們用無所畏懼的目光注視著高高在上的敵人,在像死狗一樣卑賤的死去之前,老爺們來吧,我們將用賤民的方式好好招待你們一番。

  法國人動了,前面少數的十字弓兵射出稀稀落落的箭雨后,紛紛回頭以躲避英國人的箭矢,兩翼的貴族老爺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不待指揮官下令,空群殺了出來。

  按照制定的計劃,左翼一千六百名騎士和右翼八百名騎士應該保持隊形,從兩翼夾擊英國人。問題是英隊的兩翼都是樹林,計劃無法實現。

  正常來說,兩翼應該隨機應變,馬上繞過戰場從后方發突擊,或者干脆去攻擊英國人的營地。但是這些騎士們沒有,根本就沒有把所謂的作戰命令當回事,難得獲取榮耀的機會盡在眼前,高喊著法蘭西萬歲!爭先恐后的朝著正面的敵人殺去。

  悶悶的馬蹄聲令人的心臟跟著跳動,護衛們都看向了李秋,而李秋微微搖頭,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命令手下參戰,不是擔心暴露火器,而是要節省珍貴的彈藥。

  英國和法國之間的戰爭與大明無關,李秋自然沒有陪英國人血戰到底的想法,反正若英國人慘敗,亨利五世投降即可,驕傲的法國人絕對不會傷他性命。

  若是英國人能奇跡般的獲勝,李秋也不想開火徹底得罪了法國人,能夠在絕境中站在英國人這一邊,不已然是彌足珍貴了么?

  在坑坑洼洼的麥地上沖鋒,果然泥濘的道路無法阻擋戰馬的速度,沒有踩踏過的地面殘留著初冬的殘霜,還算結實。

  呼嘯奔跑間,右翼指揮官威廉爵士發現有排木樁擋住了去路,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由于田地太過松軟了,最前排很多木樁已經沉了下去。

  “跳過去,讓只會種地的英國農夫們見識下法蘭西騎士的騎術!”威廉爵士如此意氣風發的下令,不想還沒等他施展出高超的騎術,他的馬剛好撞上了一根沉下去的木樁,坐騎嘶鳴中猛然停下了。

  于是乎,可憐的威廉爵士飛了出去,一頭扎在了泥地里,沒等恢復知覺,就被長弓兵兇狠的干掉了。

  指揮官的戰死,一下子令頭腦發熱的騎士老爺們清醒了,加上坐騎的速度越來越不敢令人恭維,縱使幸運的越過木樁,孤軍深入面對著四五千的弓箭手,光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就算騎士能打,一個騎士換取十個低賤的長弓兵性命也不值得,騎士老爺們當機立斷,馬上一窩蜂的掉頭就走,如此狂野的沖鋒就這么虎頭蛇尾的結束,左翼的情形基本大同小異。

  騎士的后退,嚴格說來他們那不叫撤退,而是毫無秩序的亂跑,無頭蒼蠅似的鉆進兩側的樹林,已經算是不錯了,奈何大多數人直接跑進跟著前進的主力部隊里。

  亂沖亂撞的戰馬和自己的主人一樣毫無顧忌,兇狠的撞擊甚至踐踏自己人,混亂波浪一樣的產生了,尤其是法國主力的陣型異常密集,使得波浪的傳遞更加迅速而效果驚人。

  法國的步兵慌忙躲避瘋子一樣的騎兵,一邊互相推搡,近萬重裝步兵不時有人腳滑跌倒。大規模的踩踏,地面不可避免的更加濕滑了。

  天氣也站在了英國人這邊,冬日的艷陽在他們背后,可以毫不困難的把箭雨傾瀉到法國陣地,而法國騎士們雖然各個身披重甲,卻不得不低著頭走路,以避免箭矢從面罩的縫隙中透過。

  混亂和傷亡大面積的爆發,但還是沒有阻擋住法國重裝騎兵的腳步,畢竟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因騎士的潰退,高漲的士氣已然瞬間滑落,強大的騎士沒有打開勝利的大門,這對于法國人的打擊太大了。

  當雙方漸漸接近,不吝嗇臂力的英國長弓兵不在仰射,而是瞄準了直射,法國十字弓兵被裹挾在人群中間,竟然無法射箭進行掩護,這無疑給了長弓兵們最難得的施展舞臺,可以盡情的射殺敵人。

  射進盔甲縫隙里的重裝騎士倒地不起,后面的人被紛紛絆倒,一旦倒下,很難短時間內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不長的距離似乎已經耗盡了法國人的體力。

  依然有一兩千的重裝騎士殺來了,潮水般的兩軍開始短兵相接,英國騎士們手持重劍,遵循克雷西戰役的傳統,近距離的保護長弓手;而法國騎士們更多的揮舞長戟,盡管比馬上的尺寸小了些,但他們發現人數太密集了,就算有力氣舉起武器,卻沒有活動施展的空間。

  亨利五世和他的騎士們位于第一線,重裝騎士們之間的戰斗開始了,因從頭到腳都被鋼甲包裹的嚴嚴實實,只能用力氣將對方壓倒。

  混亂中,英國人因人少而抵擋不住,其中約克公爵的頭盔被戰錘敲扁了,顱骨被打得粉粹,就連亨利五世也被戰錘重重來了一下,敲下了頭盔上的裝飾,身邊十八位侍從戰死。

  李秋眼見亨利五世摔倒了,吼道:“去救國王。”

  護衛們沒有累贅的盔甲,也沒有歐洲戰士沉重的重劍,身輕如燕的沖了過去,幾個人合力抬起了亨利五世。

  不料亨利五世戴著王冠,成為所有法國人的目標,法國騎士們跟打了雞血似的撲了過來,好在攆不上漢人的速度。

  這時長弓手們紛紛扔下了弓箭,抄起短刀手斧之類的武器,他們一樣沒有盔甲的拖累,兼且法國重裝騎士們陷在了泥地里,寸步難行,輕而易舉即能把對手絆倒在地,躺下后自然意味著失去了戰斗力。

  漢人護衛受到戰場上的刺激,喊道:“大人,開不開槍?”

  李秋沉穩的道:“不許開槍,你們記住了,我們僅僅適逢其會,除非必要不能沾染上法國人的鮮血。”

  護衛憤怒的道:“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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