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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橫刀奪愛

  雜貨鋪里,不時有人來買東西,癩子跑前跑后,不知為什么,今天的金鳳有些懶懶的,總是拄著腮望著外頭發呆。

  等沒人的時候,癩子忍不住說道:“嘎子,金鳳快要坐花轎了。”

  嘎子還以為提到了他的事情,笑看著金鳳,美不滋的說道:“不是真事吧?”

  金鳳盯了眼癩子,輕聲道:“胡言亂說什么,小心我縫了你的嘴。”

  嘎子又以為金鳳怕難為情,把話岔開說:“金鳳,我進城了,在我那位舅舅家住了這些天。”

  金鳳低下了頭,神色淡漠,“城里好玩吧。”

  “我去城里有要事,專門過去和舅舅商量商量。”說到這里,他又不知該怎么說下去才好,于是轉而問癩子,“村里五爺辦貨要請客人,還是徐三爺要回來了?”

  “不止請客,他。”沒等癩子繼續說下去,金鳳說道:“你去瞧瞧雞舍關了門沒,快去。”

  接下來金鳳低著頭不說話,阮老板夫婦很久也沒回來,嘎子覺得有些不對勁,默默起身走了。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搬了一些柴火生起了爐子,坐在火邊收拾草藥,一直忙到了深夜,總好像有東西在咬他的心,可說不清楚為什么。

  第二天正想去橋頭找老阮談話,有村里人過來告訴他,村里有酒吃了,朱家少爺要納妾,是橋頭人家的閨女,已經看好了日子,今晚就要進門,要大家伙都前去幫忙,幫著抬轎子接人。

  聽到這消息,嘎子頭上好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悶棍,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來,好半天沒有反應。

  村民走了后。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口氣跑到了雜貨鋪,只見阮老板正在柜臺前低頭用紅紙封賞錢。

  阮嫂子笑問道:“嘎子你去什么地方了?好幾天不見你,我們還以為你去當了兵呢。”

  心里萬分難受的嘎子面無表情,心說我想去當土匪。

  阮老板聞聲抬起了頭,問道:“進城這么些天,看戲了吧?”

  嘎子站在外面結結巴巴的問道:“叔,聽人說你家有喜事,是真的么?”

  “你看這個?”阮老板舉起的紅包,笑得很開懷。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

  手足冰涼的嘎子悶頭就走,他知道此時的金鳳一定在橋下的溪邊洗衣服,等走近了,看見金鳳穿了一件紅紅的棉襖,一條烏油油的辮子上簪了一支銀釵,正低頭洗衣服。

  嘎子猶如行尸走肉,木呆呆的道:“金鳳,你有大喜事,恭喜。”

  誰知金鳳頭也不抬。雖說手上停了動作,卻一聲不響。嘎子看她的神情一副不想解釋的模樣,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了,自己的喜事已經完全吹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當下再不說話,狠狠的瞪了上面的阮老板一眼,拔腳走了。而金鳳注視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滿腔怒氣的嘎子并不恨朱喜或是金鳳。他恨的人是阮老板,明明屢次露出要讓他做女婿的話,竟然不知會一聲就反悔了。但凡對他提前說了,這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就算娶不了金鳳,起碼自己知情了,也不會怨恨他。還有金鳳,萬萬沒想到她不聲不響的就變了心。

  瘋狂的跑回家,嘎子大吼道:“我要和阮家同歸于盡。”

  忽然他愣住了,就見院子里站著一個人,微微皺著眉的看著自己。

  就如同看見了至親長輩,嘎子哭了,哭得是那么的傷心,“徐三爺。”

  皺著眉的徐灝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來他已經動身從安東坐船要回山東,突然接到了消息,說朱喜準備娶金鳳,隨后朱五也派人送來了喜帖,想請他去吃喜酒,并且解釋了整個經過。

  這令他想起了嘎子,連夜疾馳趕了過來。在這件事上,不能去怪罪朱五父子,哪怕有仗勢欺人的嫌疑,但男未婚女未嫁!能指責朱喜橫刀奪愛么?何況此乃阮老板夫婦同意的,金鳳自己也點了頭。

  徐灝記起看過許多的網絡,很多男讀者對類似的情節感同身受,非常的敏感,而作者也借此讓豬腳憤而自強,往往情感上的重創確實也能讓一個男孩子蛻變成真正的男人,讓更有張力。

  可是某些的三觀很不正,一如此刻的嘎子,滿腦子自暴自棄的念頭,想著去報復去殺人去放火,恨不得殺盡所有小瞧他的人,甚至非要殺的雞犬不留。

  看似痛快淋漓,希望大家能理智一些,是,現實歸現實,不要一時沖動害人害己,也希望某些作者不要一味的去迎合讀者,這個社會戾氣已經太重了。

  試問當男讀者心安理得的接受男豬腳功成名就,見一個愛一個美其名曰博愛,而一個女人放棄沒錢沒勢的你,去給有錢人做小三,有什么不對嗎?道理不是一樣的嗎?

  是啊!這個世界有明確的道德觀,可這個世界也是這么的不公平,沒有道理可講,誰也不能左右誰的思想。其實反過來想想,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走了是好事,就算你有了錢,該走的還是會走,總有一千一萬個理由。

  同樣,某些男人有了錢要花心,他也會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比如徐灝自己。

  當然話不腰疼,如果我遇到了這種事,估計也恨不得拿起剪刀,喀嚓!一了百了!說句題外話,大概下本書會單女主了,因為實在是寫的太糾結。

  徐灝不是圣人,他有自己的傾向和私心,這件事上他認為不能原諒朱五,明明清楚他很看重嘎子的為人,鼓勵嘎子做管事以迎娶金鳳,竟然放縱自己的兒子納妾,啪啪的打了他的臉。

  如果朱喜沒成親又愛上了金鳳,借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或許徐灝還不會很生氣,為了美色不擇手段不知收斂,早晚會連累到徐家。

  陸續有人送來朱喜做官時干過的好事,家里娶了一妻四妾,金鳳是第五房什么鬼地方,女人都是用尿泡子做的,一身白得像灰面,松塌塌的,沒有一點意思,還他娘的就知道裝模作樣。

  一宿曾輸過一萬八千兩,朱五愛面子怕兒子丟了官,急趕慢趕的送去銀子還清了債。一萬八千兩?哪來的錢?怪不得要收購大批桐油呢。

  反正徐灝給自己找到介入此事的借口,不然無法服眾。此外朱五為人有孝心,老母親死了,辦喪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又花了一萬多兩,這里無人不知道此事。人人都說老太太心好命好,活著時享受不盡,死后還帶了無數元寶,四十個丫頭老媽子照管箱籠,服侍她老人家一路往西天。

  短短幾年的時間,朱五沒可能積攢數萬兩銀子,顯然這些錢都是徐家的。

  傍晚,嘎子去了村里,朱五穿了件春綢薄錦長袍,外罩一條貂鼠斗篷,正在院子里督促家人扎喜轎,看見嘎子來了異常高興,老遠就說道:“嘎子你來了,太好了,你吃了飯沒有?快去廚房吃酒。”

  嘎子轉身剛要過去,朱五又問道:“你生庚屬什么?屬龍晚上幫著抬轎子,過溪口橋頭去接新人。屬虎就不要去了,到時避一避。”

  嘎子呆呆的道:“我屬虎,八月十五寅時生,犯雙虎。”

  這時鴨子伯出來拉著他走了,邊走邊說道:“嘎子,一切都有個命定,勉強不來。當年看相的說鄧通是餓死的相,太祖皇帝不服氣,送他一座銅山,讓他自己造錢,結果呢?還不是活生生的餓死了。誰能想到少爺會看中了橋頭上的那丫頭,本來他沒這么想過,上次進城一輸就是三千兩,找個算命的說你玩不得了,手氣不好再玩還是輸,弄不好還會丟官罷職死于非命,得找個“原湯貨”來沖一沖氣運。

  五爺擔心城里那些女人假充黃花女,何況咱鄉下有的是黃花閨女,沒必要舍近求遠,這不少爺就認真了,湊巧就看上了金鳳,結果一說就成,不是命是什么?”

  嘎子一腳踹到了爛白菜上,滑了一下,想起徐灝的那番話,輕輕的罵自己,“眼睛不認貨。”

  鴨子伯以為他在罵金鳳,順著說道:“確實是那貨不認人。嘎子,我不和你開玩笑,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十天以前,我相信那丫頭一心一意想跟著你,現在嗎!那丫頭不值得你傷心,心甘情愿的給人家做小妾,她配不上你。”

  廚房里四六個村里人正在吃酒,一面喝一面說笑,他們是被指派去接親的,其中有個吹嗩吶的,臉喝得紅紅的,說道:“阮老板平時為人很大方,到時一定有賞錢。”

  有人說道:“等會兒抬轎子,看她哭多遠,過了大青樹還像貓兒那么哭,要她莫哭了,再哭就抬她回去,新娘子指定不敢再哭。”

  “她還哭,你能怎么樣?”

  “廢話,我當真抬她回去唄。”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來,吹嗩吶的笑道:“有個新娘子三天回門的笑話,一回家就對她娘訴苦,說娘啊,我以為嫁過去只是伺候公婆,洗衣做飯,哪想到俺丈夫人小心壞,夜里不許我撒尿!”

  大家伙又大笑,陰陽先生走了進來,說道:“我排八字,新娘子屬鼠,宜天黑后接進門,為免和家中人不和睦,凡家中命分上屬大貓小貓的等到轎子進了門,全都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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