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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不聽

  初夏時節,各色鮮花環繞,大地被綠色覆蓋,被微風吹拂,被細雨洗滌,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著。

  河邊垂柳,山澗泉劉,空鳥鳴,百花競秀。初夏的天空晶瑩的藍,白云;初夏的溫度不冷不熱,清爽宜人,一直迎春花報曉,百花緊隨其后開。

  先有那桃花滿園紅,再有梨花一片白,杏花雨后,櫻桃花落,又有杜鵑綻放,榆梅花,最愛的還是這風光無限的初夏。

  徐府三房,徐增福一早去了莫愁湖游玩,劉氏去了千壽堂,徐淞夫婦和徐江夫婦都不在家,徐湖遠赴海外,家只有一位雙目失明的準七奶奶馮氏。

  這么好的天氣,家的媳婦丫頭女孩見山無老虎,自然一窩蜂的好似開籠放鳥,都跑出來各處玩耍去了。

  連書房外的茶房都沒了人,還是馮君遣了個丫頭給客人送茶,正在讀書的李孝先放下書本,笑道:“小生有罪,有勞姐姐送來。”

  丫頭沒說話,把茶杯輕輕放下,轉身徑自去了,鬧得李孝先好生無趣。

  忽然外頭傳來一路的歡笑,李孝先問唯一看守門戶的書童,問什么人這么歡喜?

  書童站起來出去看,誰知一去不回來了,李孝先也走出來喚他,一出書房,往廳后一瞅,望見了個美人。

  李孝先家貧不假,常年讀書也是個體面人,平日去鄉紳同學家里應酬,也不是沒見過美女,可類似眼前一家竟冒出來位國色天姿的大美人,個個嬌艷,人人美貌,生平萬萬沒有這般經歷。

  忽然有人喊她們。那位美人一起走了過來,李孝先恐怕失了體面,立時慌了手腳,急急忙忙的轉身往回走。不慎忘了門檻。一下被扳倒了,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美人們見了。忍不住紛紛掩口而笑,此情景,令李孝先自動腦補了一首詞。

  說價千金難買,能開兩道愁眉。不惜肝腦涂地。一會歡天喜地,見者哄堂絕倒,佳人捧腹揉臍,兒童拍手笑嘻嘻,老少一團和氣。

  一時間他爬不起來了,光顧著作詞呢,書童跑過來扶起他。那些美人們掩口笑著進去了。

  回到書房,李孝先迫不及待的問道:“因你久去不回,我出去找你,不期竟和女眷撞見了。我著急回避,結果稀里糊涂的被扳倒,徒惹人家笑話。但不知那些女眷乃是何人?”

  書童說道:“有的是府上姨娘,有的是三爺的寵妾。”

  李孝先又問道:“那穿著玄色春衫的,是你家三爺第幾個姨娘?”

  “玄色?”書童想了想說道:“那是我家的四姑娘,至今待字閨。她才學沒的說,吟詩作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我們三爺寵她,她不想嫁人就不嫁。”

  李孝先若有所思,笑道:“既然如此有才,我有一個對何不拿去請她對對看呢?不過最好別讓他人知道,總歸男女有別。”

  書童也有心進去討點好處,當即拿著紙箋走了,他今年才十歲,乃是三房二管家的獨生,進出這邊的內院一向沒人管他。

  原來心血來潮的徐翠柳拉著晴雯香萱來找馮君聊天,加上貼身丫頭正好個女人。

  女人們在涼亭下,書童直接走了過去,徐翠柳接過來一瞧,笑道:“好一個登徒。”索性提筆還了一對。

  南國佳人,膩玉容顏真可愛。

  西齋學究,謙恭著地假斯。

  等書童拿了回去,李孝先賞了他二十,笑道:“你家四姑娘來譏誚我跌了,倒也有些才華,只是我是不該冒昧,可她也不該諷我,我再寫一個對給她,看能怎地?”

  書童不懂他的深意,試圖情挑美人的李孝先清楚他不認得幾個字,把上對改為“東墻秀士,偷香手段最高強。”寫完說道:“問問她,我改的好嘛?”

  書童很聽話的又拿著去了內宅。徐翠柳一看大怒,罵道:“可惡的東西。”

  麝月取笑道:“人家也是一片求偶之心。”

  “哼!”徐翠柳氣得扭過頭去。

  馮君問了前因后果,說道:“那是遠房堂叔的恩人,是老爺的貴客,不過此人確實過了,聽說他發妻為了他,自愿賣給他人呢,定是垂涎了翠柳的模樣。”

  晴雯冷笑道:“果然是個可惡東西,且把對留下,耍他一耍。”揮手叫過來書童,厲聲道:“你回去對他說,竟敢試圖勾引徐家小姐,這紙留著等三老爺回來請教。”

  書童趕忙跑回去告知,李孝先頓時慌了,若真的對徐增福講了,那真是斯掃地,顏面無存,反復央求書童進去討要回來,那邊自然不肯給,結果他長吁短嘆,愁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一整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馮君讓隨著來的寡婦素梅把紙箋還回去,不料這寡婦早早沒了丈夫,在行院里時常下海陪客,因有感于年紀大了,一直想尋個男人終身有靠。

  她見李孝先三十來歲,人長得不錯,好歹也是個有學問的讀書人,若能留在徐家做了門客,那嫁給他也挺好的,是以便動了心思。

  同樣三十來歲的年紀,頗有姿色風韻猶存,兼且偶爾兼職人品風流,扭著腰肢款款而來,對李孝先說道:“聽說昨晚不用飯菜,想是為了如何偷香吧?赫赫!可惜那邊的東墻太高,別跌壞了。若不是我再三對四姑娘說了,才拿了它來還你,相公怎么謝我?”

  奈何李孝先有徐翠柳珠玉在前,眼光變得高了,沒把她當回事。倒是見了對聯,如同得了性命一般,感激的道:“好姐姐,我明日投在你腹,生個梅補報你。”

  素梅見他張口就來故意調笑,順口回道:“這樣的養酸胎,生下的還是酸。好一個口無遮攔的酸學究。”說完她回眸一笑,笑著走了。

  等她去了,李孝先滿腦都是徐翠柳,剛想幾下扯爛了紙箋。瞧見那一手娟秀的下對。自言自語的道:“我未婚,她未嫁。自古才求佳人有錯嗎?再說把對還了給我,也未告發,可見不是沒有一點指望。想我七尺男兒豈能半途而廢,索性膽放大些。我再送她幾句情詩,她若有意,必有回詩。

  就算又留下了情詩,我有她的親筆對在此,怕什么?”

  一整天,他閉門苦思,千辛萬苦作了一首。下午素梅主動來給他送茶飯。

  李孝先說道:“好姐姐,我今日又有了一對,煩姐姐送給那四姑娘吧。”

  素梅心冷笑,譏諷道:“別又急的一宿睡不好。”

  李孝先說道:“我不怕!如果能匹配一宗姻緣。不也是一樁美談么。”

  接在手里,素梅轉身就去見馮君,馮氏讓代目念出來,“風流雅致卓君,借此權為司馬琴。今生有緣前世種,忍教咫尺不相親。”

  馮氏蹙眉道:“這先生漸漸無禮了,看來要留下給老爺看了。”

  素梅雖說有些吃醋,可一旦告訴了三老爺,李孝先自是無顏再住在徐家。想四姑娘豈能看得上他?等他打消了妄念,憑自己的姿色手段,收服一個讀書人還不是輕而易舉?將來他有幸做了秀才,自己不也是秀才奶奶了。

  故此素梅說道:“畢竟四姑娘不出閣,時下類似的讀書人多著呢,難道人家想求偶有錯么?哪怕手段不怎么光明。想他一介寒門,又哪敢堂堂正正的求親,除非是四姑娘自己先點了頭,出此下策也算情有可原。”

  馮氏一聽也是,總是她到底出身樂戶,亦沒覺得太過分,估計徐家人知道了也只是笑笑而已,頂多把人給亂棍打出去,此等事若是其他身份的人所為,那就不得了,可套在讀書人的身上,無禮也會變成風雅。

  如此馮氏一把火把詩燒了,但這一幕被徐增福第四房小妾恰巧看到了。

  小妾姓多,三年來一直沒有兒,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暗道何不移花接木?借那書生的一點私心,黑夜里把我錯認為四姑娘,倘或借來一個兒,那在徐家一輩受用不盡,母憑貴。

  人一旦有了野心,真是什么危險都會置之不顧,多氏回房選了一盒沉香,囑咐心腹丫頭悄悄的帶過去,說道:“你就說是四姑娘讓你送來的,致以謝意。那素梅口快藏不住話,不要對她提起。”

  丫鬟領命趁著沒人時溜進了書房,急急忙忙的把香盒和囑咐說了一遍,轉身飛一樣的跑了。

  把個李孝先歡喜的手舞足蹈,這一夜又要失眠了。可惜隔壁住著個徐鵬,徐家的家人委實也太多了,內宅晚上必須落鎖,還有專人巡夜,多氏想出來半夜私會或引狼入室,又談何容易?

  隨著皇帝的病情好轉,徐灝也被開籠放鳥了,回到家連續十天不近女色。

  在書房見麝月笑嘻嘻的走進來,好生動火,直接一把推到床邊,扯下她的褲裙,風雨起來。

  好半天完事了,麝月忙不迭的高舉雙腿。徐灝見狀笑了笑,整理下衣衫走出來,遇到了院外正流連賞花的權美人。

  權美人傻乎乎的還問呢,“公適才做了什么?滿頭的汗水。”

  徐灝笑道:“一時難以言傳。嗯,有首詩很應景。”

  “奴洗耳恭聽。”權美人神色好奇。

  徐灝笑道:“一線春風透海棠,滿身香汗濕羅裳。個美趣惟心想,體態惺忪意味長!”

  “呸!”權美人頓時紅了俏臉,扶了扶云鬢,轉身逃之夭夭。

  在后頭的徐灝叫道:“別走啊!我還有呢。”

  “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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