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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第一貴公子

話說薛文應邀去了徐家新宅,一整天不見徐灝的身影,這兩天他偷偷和富三等人來往,結識了幾位有名的相公,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生怕徐灝知情后有意疏遠了他。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他便鼓動妻子請客,請了沐凝雪和趙亮的夫人陸氏等,又請了丈母娘孫氏與兩位表侄女,請了同僚王輝的陸氏夫人,與其大姑娘并兩位少奶奶。

  這王、趙兩家的陸氏夫人是嫡堂姐妹,其中王輝的妻子乃是御史陸宗汝的堂妹,陸宗汝現在是薛文的頂頭上司。

  王夫人親哥哥名叫陸宗淮,現任四川知府。而趙亮的妻子是陸宗汝的胞妹,發妻病故后,經薛文的撮合娶了陸家女作續弦,王家的陸夫人今年三十一歲,趙家的陸夫人今年二十五歲。

  薛文的丈母娘孫氏今年四十多歲,也是老丈人陸域續娶的,陸域乃是陸氏宗族的一房房長,陸家在金陵也是一響當當的郡望。

  起初薛文沒有發跡的時候,陸家沒人瞧得起他,逢年過年座位都是在堂下,連進屋的資格都沒有,這兩年自然反了過來。

  丈母娘孫氏生得風流窈窕,年輕時頗有姿色,是個直性子的爽快人,與丈夫琴瑟和諧但性情悍妒,娘家也是官宦大族,嫁過來時就有些看不起丈夫,又為了他前妻遺下來的三個寶貝,都是絕世無雙,時時刻刻見之心煩。

  陸域有功名在身,做了十幾年的翰林院編纂,他前妻容貌很是丑陋,等娶了孫氏這位美貌佳人,自然當著菩薩一樣供養,小心翼翼的呵護備至。言聽計從,老夫少妻也是常態。

  孫氏就生了薛嫂子一個閨女,愛若掌珠,當初她執意要把閨女嫁給薛文。不知受到親戚們多少的嘲笑。如今則證明了她慧眼如炬,又被親戚們為之津津樂道。

  富三也在邀請之列。一大早,陪著妻子王氏做了馬車朝著薛府而來。

  走著走著,忽然后面追上來一群車馬,先是一對開路校尉。接著是十二位身穿盔甲的騎士,后面是一輛四個輪子的龍紋紫綾車,旁邊開著門。

  王氏側身往外一看,電光火石一閃就過去了,就在這一閃之中,見是位風采如神的俊逸青年,若朝陽之麗云霞。若凡風之翔蓬島,面上無須,才二十來歲的年紀。

  一并而來的還有富三的青白二位姨娘,急忙探身出來追看。有別于丈夫喜歡押戲的美少年,一身的胭脂氣,都心說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看他身穿著繡蟒暗紅色的長披風,玉冠朝履,胯下一匹通體純白的大宛良駒,身后跟著三十匹的親衛,馬上的騎手都是簇新一樣顏色的飛魚服,接著又有十幾輛四輪馬車,車上坐著些千嬌百媚的女孩子,在后面又有四五輛大車,車上裝些箱子衣包并茶爐酒盒等物。

  就連那些趕車的人,都是一身的綢緞衣褲,綾襪緞鞋,雄赳赳的好不威風。

  三位婦人癡癡看了好半天,這才想著這是什么人,這樣的排場?王氏忙問道:“老爺可知道這個人?”

  和車夫坐在一起的富三說道:“那就是英國公家的徐三爺。”

  趕車的家人說道:“京城有幾句口號,人人常說的,云南沐王府,甘肅宋國公,城里一個輔,城外一個勇,四家加一起,比不過金陵三公子。

  那徐公子家里小的不知底細,只曉得城外蕭家村的老宅,那房子周圍就有三四里地,我認識管牲口的爺們,曾聽他說鄉下就有一百幾十匹馬,七八十個大騾子,奶奶您說人家闊不闊?”

  富三笑道:“當然闊了,前些日子他給秦淮眾名妓從良,花了不下三萬兩銀子,想這個手段,誰趕得上他?”

  白姨娘咋舌道:“真闊,但他家父母由他這樣,不管他么?”

  趕車的道:“姨娘你真是孤陋寡聞,徐三爺當年可是追隨燕王靖難的大功臣,那國公爵位本來應該是他的,不過是父親在世而已,不消說身為當今的心腹,故世的徐太后是他的親姑姑,聽說皇后娘娘當他是親兄弟看待,人家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天底下無人可比。”

  青姨娘問道:“那他現在是什么官?可娶妻了?”

  富三說道:“他一個下人知道什么!這位徐三爺名叫徐灝,今年二十多歲了,精通武藝,文墨上也很好,腦袋更是不用說,指揮大軍運籌帷幄多次取得大勝,在軍中名望很高,在朝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名將。祖上魏國公徐爺爺的功勞就大,真正的豪門子弟,十八歲在宮里當差,高皇帝賞了個正五品的錦衣衛鎮撫,當今登基后官拜正一品的左柱國,正二品的驃騎將軍,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現在左都督辭去了,只保留著正一品的武勛。

  人家家財沒有數兒,愛花錢會花錢,其實他本人不驕不傲,極為和藹可親的一個人。外人每常看著他那樣的氣焰排場不敢親近,而曉得底細的人則清楚他其實最不喜張揚。

  那年娶了沐王府的千金郡主,嫁妝就有百萬之數,他夫人真生得天仙似的,相貌只怕要算天下第一了,而且賢淑無雙,琴棋書畫件件精通。據說還有七八十個丫頭,都也生的如花似玉,通文識字作詩作賦,所以徐三爺不樂意外出,真真一天到晚樂在家里,等閑難得一見。

  這可是京城頭一位貴公子,咱家和他還有一點親呢,族中的富二伯家的堂妹嫁給了他堂兄弟。”

  白氏故意問道:“那他喜好相公么?”

  “呃。”富三頓時苦笑,搖頭道:“別說喜好,生平最是厭惡男人。”

  三位婦人邊嘆邊贊,一時間不禁悵然若失,白姨娘小聲道:“瞧瞧人家的相貌體魄,嬌妻美妾那是人之常情,就憑不喜相公這一點,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如意郎君了。”

  “就是。”青姨娘難得和她意見相同。“瞧咱家老爺,真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氏幽幽一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到了薛府。管家引著馬車從側門進了二門。下了車,面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從穿堂往里面走便是正廳,兩邊各有六間廂房,繼續往后走,不多一會兒到了內宅門前。

  薛文早已站在門口迎接出來。富三搶前幾部拱手作揖,論官職二人一樣。

  女眷則由內宅管事婦人領著進去了,薛文帶著富三去了書房,距離內宅只隔了一座院子。

  富三看了下屋中的擺設,中間用楠木冰紋落地八寶櫥間開,上手一間小臥房,鋪了一層木炕。四幅山水小屏風,炕幾上有一個自鳴鐘。外邊一張檀木書桌,幾張雕漆椅子,中間放了一個大銅煤爐子。墻上擺滿了當朝文臣的字畫。

  坐下品了口茶,富三問道:“莫非我先來了?”

  薛文笑道:“有人早來了,因至親所以進了內宅,一會兒就會出來。”

  “應該的。”富三點點頭,其他人不太清楚,以徐三爺和薛文的交情,兩家稱得上通家之好,所以徐灝先去內宅拜訪下嫂子是應該的,而像他這樣的身份,連宮里的嬪妃公主王妃都不會回避,更遑論其她人了。

  事實也是如此,聽說徐灝進來了,沒有一個跑的,反倒一個個興致高昂。

  倒是徐灝渾身不自在,趁著凝雪和薛嫂子等夫人客套之時,一溜煙的沒影了,薛嫂子喊他不住,也無可奈何。至于薛家那對活寶舅哥,笑嘻嘻的進來請安,女人們馬上一臉厭棄,薛嫂子趕緊把人給打發了出去。

  一群女眷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家長里短,隨著而來的兩位少奶奶神色萎靡,一臉漠然,同為女人無不心中同情。

  丈母娘孫氏見都是親戚也不避諱,打來了話匣子,“我家白頭的大姑娘嫁不得人,也不用說了。老大媳婦的父親是太醫院的御醫,大家瞧瞧她的模樣,齊齊整整伶俐聰明,嫁過來后見了那樣的丈夫。唉!成天想著自尋短見,被我好一番的苦勸,媳婦怨自己命苦,跑回了娘家。”

  沐凝雪靜靜聽著,心中陪著嘆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輩子算是完了。

  一邊的王氏等女人頻頻打量她,彼此交頭接耳,這樣的場面見多了,她也不以為意。

  大舅哥媳婦乳名巧姑,回了娘家后不肯走,他爹是個很古板的道學先生,醫術上頭自然也有限,卻錯有錯著的因醫術不精沒有遭到殺身之禍,將自己的閨女訓斥一頓,給送了回去。

  巧姑沒有辦法,大舅哥肝火旺盛房事頻繁無度,那大紅鼻子和一臉的紅疙瘩在巧姑臉上蹭來蹭去,鬧得她有些無法忍受,再說十四五歲的年紀也受不了夜夜。

  如此把一個陪房的丫頭送給大舅哥收了,這丫頭選得好,人極為長得也嬌媚。大舅哥用了幾次覺得很不錯,似乎是什么名器之類,愛如珍寶,他也有自尊心,清楚妻子不待見自己,兼且木頭似的也無趣,從此一心一意的寵溺起小妾。

  巧姑恨不得他們天天膩在一起呢,一絲一毫的妒忌也沒有,獨自一個人住著,侍奉婆婆非常孝順,背地里則感嘆命苦,時常以淚洗面。

  小舅子娶的是巴氏,閨名叫做來鳳,其父親乃是貴州人,自小當兵屢立戰功,四十多歲升為了百戶,全家住在松洲府。

  巴家是誤信了媒人的謊話,所以把愛女嫁給了小舅子,來鳳也長得十分俊俏,桃腮杏臉,腰細身長,因父親自小寵愛,性子驕縱脾氣不太好。

  十六歲就嫁了過來,本以為文官之子一定是位風流佳婿,要模樣有模樣,要溫柔有溫柔,要文采有文采,反正應該啥都有,對此滿心期盼。

  誰知洞房花燭夜一看傻眼了,猴頭狗腦的一個人,一說話期期艾艾的還是個結巴,當場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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