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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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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壯如牛的厲虎子當眾把人頭放在了地上,等著知府大人升堂,周圍人山人海擠得密不透風,為何殺人的消息很快傳開,竟是人人都夸他是個英雄好漢。

  “大少爺帶人走了。”李秋小聲說道。

  “嗯。”早已料到的徐灝沒言語,不一時升了堂,隨著人流進衙門里旁觀,就見厲虎子拎著人頭隨著投文牌進來。

  因徐汶丟手不管此事,那鄉約等人起初的原呈一口咬定是劉嫂子爭鋒謀害,來了后方知是厲虎子做的,從頭又改了呈子,也隨著投文遞了。

  厲虎子和里長分別稟明姓名原籍,知府問道:“死者是幾時通奸的?”

  厲虎子搖頭道:“不知從幾時開始,近日俺追隨燕王打仗,久不在家,不過妻子形跡惹人生疑,昨晚小人留意撞了一遭,眼見得真。”

  知府又問里長:“尸首都在哪里?”

  里長回道:“都在徐家莊子的主人正房,當中是一張涼炕,鋪著紅氈,氈上鋪著天青花緞褥子,褥上一領藤席。當時月白胡羅被單和一個藤枕都棄在地下,女人尸首好好的睡在炕上,男人的尸首上半截在炕上,下半截在炕下,都是回頭朝著北,流了一灘血。”

  知府問道:“到底是怎么殺的?”

  厲虎子說道:“小人進去他兩個睡得正熟,月下看了一看唯恐殺錯了人,點了燭火照看的分明,俺妻子手里還替那王玉把著陽物。我氣不過,就把妻子夢中切下頭來,王玉依舊不醒,叫醒了他死個明白。醒了后許諾金銀與俺請求饒命,被小人用力拽住頭發,割下頭來。”

  知府又問道:“你是怎么進屋的?”“翻墻過去。”

  “屋里還有誰人?”“有一個管家媳婦睡在廂房,一個家人媳婦在外屋睡著。”

  “你怎么曉得?”“小人起先去廂房看不是。所以方才去了正房。”

  知府稍一沉吟,說道:“天氣炎熱尸體不能拖延,把兩個頭都交付給徐家,買棺材埋葬。斷二十兩銀子與厲虎子為娶妻之用,押出去即刻交完回話,快遞領狀來。”

  厲虎子抱拳說道:“小人不稀罕他家銀子。”

  知府剛要開口,典薄走過來小聲說道:“大人,這徐家就是北平徐家,徐都督眼下可就在城里,死的人是徐府管家。”

  知府不悅的道:“那與本官何干?又和徐都督何干?退下去。本官問你。這二十兩銀子如何不收?”

  厲虎子說道:“就算逼著小人領受,回頭也只有扔了,徐家的臟錢俺不要。”

  知府笑道:“哪個當真與你錢,本官是在試你一試,且到監里略坐一坐。”

  旁觀的徐灝滿意笑了,轉身放心離去,這知府不是別人,乃是善于狂草的解縉解大人,有他審案肯定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說起來解縉之所以出現在北平和徐灝大有關系。當年李善長因罪被先帝處死,解縉上書替韓國公辯冤,加上他出仕以來剛正耿直不畏權貴,屢次上疏針泛弊政。彈劾奸佞小人,得罪了很多官員。

  做縣官時就是因給李善長鳴冤而被貶,朱元璋很欣賞他,等徐灝考了童生后。解縉升任為六部給事中,不久又代御史夏長文上疏‘論袁泰奸黠狀’,歷數御史袁泰蔑視朝綱。貪贓枉法,陷害忠良等罪,那袁泰被朝廷重罰,是以對此懷恨在心。

  徐灝那時已經做了禁衛,但對于朝堂之事一向漠不關心,再說想關心也沒那身份地位,

  朱元璋認為解縉屢屢越級彈劾官員,有些缺乏涵養,得修身養性閉門思過,否則早晚會成為眾矢之的,就和徐灝一樣有意將來留給朱允炆使用。

  為了保護解縉,召喚其父進京,說爾大器晚成,若和爾子一同歸家修養身心,則解縉十年后,大用未晚也。

  就這樣解縉隨父親返回老家,閉門著書立作。朱元璋駕崩后,解縉哀傷難抑進京吊喪,袁泰便乘機攻擊他不守詔旨擅自進京,兼且母喪未葬,老父親九十歲高齡,應該守在家里盡孝。

  崇尚孝道的朱允炆遂貶斥解縉為甘肅河州衛吏,徐灝無意得知后和朱棣提及此事,朱棣愛其才便派人在吏部疏通了下,改為到北平為吏,又派人厚葬其母,自有其兄解綸在家守孝奉養老父。

  說起來解家一門三進士,洪武二十年解縉和大哥解綸,姐夫黃金華同時進士及第,乃是一段佳話。

  燕王起兵后,任命名氣很大的解縉出任知府,而解縉雖說向來剛正不阿,堅持正義,但是他為人并不迂腐,和徐灝一樣不認為朱棣謀反是大逆不道,說來說去都是先帝后代在爭奪帝位,既然人在朱棣治下,所以欣然走馬上任。

  解縉問里長:“那媳婦子是什么氏?”里長說道:“是劉氏。”

  解縉撥了一支簽,差遣幾個馬快,:“速拘劉氏前來,把人頭一并帶回去。”

  正當百姓為此議論紛紛,半個時辰后劉氏被官差押了進來,解縉沉著臉說道:“你將前后始末的事從頭說得詳細,只教本官心里明白了這件事,也就不深究了。你若不說實話,刑具加身也要你從實招來。”

  官差見狀拿了夾棍上來伺候,劉氏嚇得渾身哆嗦,當下一五一十的說得真真切切,把從徐汶看上厲娘子前后經過全部巨細無遺的倒了出來,百姓立即大嘩,惹得李秋咒罵道:“該死,這下咱家名聲算是丟光了。”

  沐毅說道:“徐汶丟人現眼與全家無關,再說此種見不得人之事豪門發生的多了,見怪不怪。”

  李秋嘆了口氣,沒想到王玉就這么被人給宰了,雖說咎由自取可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一時很是感慨。

  就聽高坐堂上的解縉說道:“你這樣無恥,本該去了衣服重打三十大板才是,你為自己說了實話,姑且免打。把幾個婦人及其漢子都押上來。”

  這次沒用上半個時辰,茍氏和幾個和徐汶有一腿的婦人都被帶到,解縉命官差當眾脫去她們褲子打了三十大板。

  噼啪聲響中,趴在地上的婦人們哭喊著慘叫連連,解縉對著幾個男人說道:“沒廉恥的奴才,管教的好妻子!”撥了幾支簽,都打了二十大板,全都送入牢房要關了三個月。

  李秋對沐毅說道:“都被拘在牢里,我得去莊下善后。”說完騎著馬趕到鄉下,臘梅正六神無主的站在院子里,莊子里人人不齒,是以無人愿意過來幫忙,大熱的天,兩具尸首漸漸的發腫起來。

  李秋大怒呵斥莊里人過來幫襯,請仵作來家把頭用針線縫在頸上,很快敢做了兩套壽衣,好不容易給穿戴整齊,買來兩口棺材入了殮,釘了棺蓋。

  臘梅氣的跳腳,對著李秋說道:“為何不把那賤人的尸體扔出去喂狗?還給她收尸?”

  李秋沒好氣的道:“死者為大,好歹她和你男人做了幾夜夫妻,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臘梅氣的發抖,偏偏無可奈何。

  李秋記著小時候的情分,找人將厲娘子的棺材抬出外邊廟里寄放,喊了幾個人日日燒紙,也同了王玉見醮追薦,三日后各自下葬不題。

  話說這邊解縉命監中提了厲虎子出來,問道:“你可要狀告徐汶?”

  厲虎子有心要殺人復仇,說道:“妻子已死就此作罷,不告了。”

  解縉正色說道:“徐汶是通奸之罪,頂多幾十大板關幾個月而已,本官自當就此案稟明布政司和燕王府,如何處置徐汶自有上面出處,也會告知徐家此案前因后果,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徐家定不會善擺甘休,哪怕令他家今后引以為戒也好,繳納糧食百石替徐汶贖罪,若今后敢再犯則二罪并罰。”

  說完后也撥了幾支簽,當眾打了厲虎子二十大板,與他披出紅去。

  返回鄉下的厲虎子也不管妻子的身尸,連家都給棄了,不動聲色的匯合上司等同僚,往前線殺敵去了。

  徐府千壽堂,老太君痛心疾首的道:“沒想到徐汶連連做下如此多的沒廉恥之事,眼下竟出了人命,徐家的臉面都給他丟盡了,即日起攆出家門,我徐家沒有這樣的兒孫。”

  王氏大驚失色,忙說道:“娘您息怒,就算汶兒犯下過錯,可他畢竟是長房長孫,再說我這就一個親生兒子了,沒了他我也不活了。”

  老太君怒道:“都是你平日教子無方,既然你疼兒子,那你母子都給我滾出家門。”

  蕭氏劉氏趕緊求情,王玄清朱巧巧沐凝雪等媳婦也跟著幫著說話,好半響老太君嘆息道:“罷了,今后她一家子都趕到鄉下居住,自食其力自生自滅,反正一日不反思過錯,就一日不許回來。”

  王氏至此無話可說,起碼還留了一絲希望,當天帶著耿氏等區區十幾口下人,收拾行李凄凄慘慘的去了鄉下,王玄清與此事沒有干系,反倒是留在了城里。

  徐灝奉命要捉拿徐汶回家閉門思過,囑咐周鵬照看香菱香萱的事兒,也帶著人趕赴前線。

  眼瞅著不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今年注定徐家不得團圓,隨著徐灝等男人的離開,壓抑氣氛又一次降臨。

  大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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