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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詛咒

  卻說徐汶在莊子里樂不思蜀,為了避人耳目還派人把耿氏接了過去,王玉和臘梅只好跟了來。

  朱巧巧聞訊而冷笑連連,不用猜就知徐汶肯定狗改不了吃屎,抽空和徐灝說了,徐灝嘆道:“那都是有丈夫之人,誰能受得了?不提醒大哥一下的話,早晚得吃個大虧。”

  朱巧巧冷笑道:“你管他呢,這上頭你們兄弟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徐灝不高興的道:“嫂子要這么說,以后我不來找你就結了,走了。”

  “別生氣呀!”朱巧巧趕忙換上笑臉,拉著徐灝的胳膊不放,“算我說錯了話,說到底他是我丈夫,可嘆近年越來越是放縱不堪,即使對他早已死了心,但閑言碎語不斷,總歸臉上無光。”

  徐灝說道:“你說得對,這方面我也沒資格去指責什么,等和老太太和我爹說一聲,警告徐汶一味壞人妻子名節,小心遭到報應。”

  朱巧巧說道:“成天看到太太和你二嫂臉上連個笑容都沒有,死氣沉沉我就心里不痛快。大老爺的仇沒法報,可徐濟的仇呢?就沒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出來,到底是被誰人所殺?”

  徐灝皺眉道:“查不出來,事后群芳閣很快就關了門,新君登基后,別說錦衣衛,整個十二近衛都被打亂了人事,除非是抓住當時在場之人仔細拷問分析。”

  朱巧巧眼眸一閃,悄聲問道:“不是你背后指使的?或許你是想除掉你大哥也未可知,卻無意中誤殺了你二哥。”

  徐灝不屑的道:“我徐灝真要殺一個人,豈能連目標都搞錯了?太小瞧人。不過你說的不錯,此事明顯是有人故意要嫁禍,群芳閣是我一手所立,無論如何我都脫不了嫌疑,會是誰呢?”

  朱巧巧頗感失望的道:“看來你對我也不過爾爾。根本沒放在心上。”

  徐灝斷然說道:“你本是豁達之人,沒必要鉆牛角尖里,我的妻子是凝雪,你是我嫂子,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事實。”

  朱巧巧嘆道:“當初一念之差結果鬧得個終身悔之已晚,事已至此老娘也就認了,反正徐汶早晚會自作自受。”

  徐灝微微搖頭,暗道徐汶你最好是有些自知之明,有些女人是動不得的,小心女人的詛咒。不然弄不好真得害人害己。

  莊子里,徐汶每日四處溜達,借故和幾個媳婦嘲戲斗嘴占些小便宜,因是冬天男人基本晚上都在家里,白天偶爾出去賭錢或是吃酒時,徐汶就趁著周圍沒人,拉著人家媳婦進人家房里脫下褲子匆匆受用一回,一有動靜提心吊膽,不得十分暢快。

  他始終垂涎著那位山姑厲家娘子。沒事就過來串串門,起初厲家娘子躲躲藏藏不和他照面,但她夫婦倆也沒個人使喚,厲虎子每天出門幫人打短工賺些米面工錢。她自己在家免不了要出來掏火,自己打水、上碾子、推豆腐等,怎能總躲在屋子里頭。

  厲虎子為人異常吃醋,不單單厲家娘子不敢有外心。院子里的男人都不敢有什么戲弄之舉,久而久之使得厲虎子也就放心了。

  有時撞見一身錦衣的徐汶和耿氏臘梅等人,厲虎子憨笑著問好。很羨慕一身綾羅綢緞,出身城里細皮嫩肉嬌滴滴的美人,從沒覺得徐家老爺會惦記自己那山里出來的布衣娘子。

  他哪知道在徐家老爺眼里她妻子別具一番風情呢?就喜歡欣賞厲家娘子不出來也得出來,不站住也得站住的無奈模樣,笑吟吟的看著美人彎腰打水,或進碾房里看人家推碾子,不時沒話找話說,厲家娘子干脆低著頭做事,任他看也不采,任他說也不應他。

  要說婦人心如磐石心口如一,丟了官職的徐汶能奈何她?強了軍戶家娘子在明初那可是一等一的重罪,再說厲虎子是位莽漢,身上有千斤之力,借徐汶十個膽子都不敢放肆。

  問題是姐兒愛俏,徐汶生的英俊瀟灑,論長相還在徐灝之上,又是出生在帝都的貴族公子,談吐什么的皆不俗,脂粉堆里長大的公子哥,溫柔小意什么哄人手段不會?手中有錢時常當著她的面前打賞幾個媳婦,好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甜言蜜語可謂是張口就來。

  時日久了見到徐汶又來了,厲娘子馬上板著臉躲起來,等徐汶打門前走過去,卻又掩了門縫偷看人家。

  有時面對面的撞見了,大不了端端正正任對方多瞅幾眼唄,還能少塊肉去?偏不,紅著臉撩起蹶子飛跑,好似多么厭惡徐汶一樣。

  這番作態換了個尋常男子或許會誤會看不上自己,但遇到了徐汶此種厚臉皮的花叢老手,因家里類似欲擒故縱的丫頭多了,清楚好事有了幾分把握,就差些水磨工夫了。

  如此徐汶來的更加殷勤,果然娘子吃了飯不在屋里好生呆著,每天跑到鄰居家一起做鞋納底,縫補衣服,很快和兩位都與徐汶有一腿的婦人相處親密起來,沒多久竟拜了義姐妹。

  每次當徐汶笑嘻嘻的湊到跟前后,厲家娘子便冷著臉跑到灶房里幫她們捍薄餅、澇水飯、蒸饃饃、切卷子,說說笑笑,媚眼亂飛張狂的不得了。

  兩位婦人早知徐汶的心思,多少也察覺出婦人的心思,故做好的食物送些給厲家娘子,厲虎子和妻子吃不了就拿出來曬了做醬。

  這一日厲虎子奇怪問道:“怎么鄰居大嫂天天送你吃食?徐家大官人知道不曾?若是來歷不明的東西,我雖是窮人,不稀罕這樣的贓物。”

  厲娘子說道:“人家富貴有錢,都是廚房里支撥下來的,你當是咱們窮家無隔夜之糧?再說大官人沒空理論此種小事,無人稽查。”

  厲虎子頓時不說話了,背起工具出門做工去,不到旁晚便回來,把一條生豬腿放在門前,說道:“幾位嫂子厚待咱們,你把這送過去算是回禮。”厲娘子笑著拎起來送給了管事茍氏,請她代為分給鄰居,不久返回來生火做飯。

  到了晚上,茍氏挎著個柳條藍叉著裙角進來,里面二十個雪白大饅頭和一大碗夾精帶肥的白切肉,張口罵道:“你折了腿嘛,叫你別走別走,還得我忙忙給你送來。”

  扭著腰走進來,茍氏一眼瞧見厲虎子坐在炕上修理工具,厲娘子露著一只白腿在那里搓麻線,笑道:“怪道急沖沖的跑了,原來是在家守著姐夫呢。”

  大家說了會閑話,厲虎子連聲道謝,送茍氏到門前轉身回來,問道:“她剛才怎么叫我姐夫了,以前都是直接喊我名字。”

  厲娘子笑道:“俺們幾個認了義姐妹呢。”

  厲虎子搖頭道:“你們這些婆娘家事不做認什么姐妹,閑得慌。”

  “吃你的饃饃包肉吧。”厲娘子把盤碗往炕桌上一放,“俺們認姐妹,也沒玷污了你什么,說來還是俺高攀了人家。”

  “那倒是。”

  厲虎子夾起一大塊肥豬肉放在嘴里大嚼,口齒不清的道:“聽說大官人是徐老元帥的侄子,燕王殿下的親戚,俺就是最下面的普通士卒,高攀不起他家下人。”

  看著丈夫粗俗吃相,厲娘子沒好氣的道:“風馬牛不相干,一個大院里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俗話說遠近不如近鄰,你理咱們娘姐妹們來往作甚?”

  建文元年的正月里,燕王府長史葛誠進京密奏朱棣是在裝病,手里也沒有任何燕王謀反的確切證據,朱允炆遂讓葛誠返回燕王府做內應。

  布政使張昺和都指揮使謝貴一起名為拜見朱棣,實則想一探王府虛實,結果什么異樣都沒有看到,就據此認為燕王沒有謀反之意,并上書朝廷。

  徐灝有些感慨,朱允炆敗就敗在了用人不當上面,這二位為官多年竟沒想到這般天真。

  說是天真也不盡然,八成是現在心懷忐忑不敢公開得罪朱棣,身處敵營的滋味委實不太好受。

  籌備方面,徐灝不太想盡快研制出火槍一類,因槍口是對著自己人,可是朱棣對此異常重視,他多年來都在參考沐英所創的三段擊之術,想不間斷的對敵人造成打擊,不給敵人以任何喘息之機,手下有人就據此結合南宋時期的霹靂炮和明朝火銃,發明出來了用竹子為槍管的鳥銃出來。

  徐灝想了想吩咐鐵匠打造槍管,以現有的技術并不難,難的是鉆眼,如此重點要先研制出木質車床,明朝采用的鉆頭和銼刀皆是用墮子剛制造,很費時費力,短時間內是無法出現成品,一根算是合格的槍管以現有條件得耗費一個月之久,不過隨著熟練度的增加和匠人的經驗技術,往后就說不準了。

  一把火槍的撞擊部分和扳機反倒不難,因和最精良的弓弩原理很相似,明朝管螺絲叫做螺絲轉,至于焊接也是現有技術,總之研制的話都能制作出來,就是品質會和徐灝想象中的樣子差得很遠很遠。

  徐灝沒事就把鉗工的基本講出來,老虎鉗子十字一字的螺絲刀、錘子鋼鋸各種銼,想辦法把米制單位制定出來,制作各式尺子,從角度尺到卡尺卷尺一類,做了一柄簡單的水平儀,各式扳手也說了出來,甚至絲錐板牙現代鉆頭油石刮刀圓規等等,凡是他曾經用過的都一并畫圖講解。

  他此時并不知道,這些最基本的鉗工工具和使用方法,會給明朝帶來何等深遠的巨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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