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說完蔣濤后,自是會順便提到劉老實夫婦,徐灝就發現大家伙都一片唏噓。
原來自從劉老實當日于墳前把崔氏娶回家后,每每行房時壓著蔣嵩媳婦,又是得意又是暢快無比,自覺報了大仇。興起時甚至白天也要強迫崔氏脫衣,邊做邊惡罵蔣嵩生前種種,盡使出那市井小人之囂張惡態,日日如此做給鄰居們看,很快就鬧得全村人盡皆知。
倒是崔氏家學淵源很會說話,又跟了蔣嵩那么久,起初逆來順受,后來忍受不住就說道:“他已死了,你拿我婦道人家逞兇又有何用?你再羅唣我就晚上吊死,再不用聽這等厭聲了。”
劉老實到底骨子里懦弱,眼見妻子不是個軟弱的,此后就漸漸不再咒罵啰嗦了,
那時候蔣濤賭博很兇,手里的錢輸了個精光,劉老實見狀提出要買蔣家院子,想把自家被占的土地給奪回來。
里長和薛文等村里人本來不讓,后來崔氏把她爹崔保人叫了過來,大家見蔣濤執意要賣死活不聽人勸,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和商議,以三十八兩的價錢把蔣家一分為二了。
蔣濤得了錢跑出去晝夜不歸,劉老實得意洋洋的攜崔氏住了過來,結果蔣老師虎死威風在,夫婦倆心里有鬼總覺得到處都有蔣嵩鬼魂出沒,做什么事都會聽到突然一聲響,把人嚇個半死,無意中似乎老能撞見蔣嵩站在遠處慘白著臉陰笑。
很快因蔣嵩陰魂不散,唬的劉老實住了不到半個月。連滾帶爬的搬了出去,沒幾日竟中風了。口眼歪斜躺在床上小半年,做法吃藥通不見效,家里積蓄都被崔氏暗地里折騰沒了,崔保人帶著人過來強行立了休書,把女兒領回了家。
薛文說到這兒神色古怪,說道:“當時咱村里人氣不過,就找你大哥要他出頭為劉老實報仇,咱蕭家村的人豈能被外村人欺負?你大哥這次很仗義。當即帶領幾十個后生去找崔家理論。不想那崔保人竟然犯了事,父女二人和親族俱被押解遼東苦役,真是老天有眼。”
徐灝微微一笑,也不說破此事其實是他背后指使錦衣衛出的手,笑道:“老天有眼,咱們痛飲此碗。干!”
屋里的芷晴生怕徐灝喝得酩酊大醉,到時她自己無力善后。眼看天色已晚就出來說道:“入夜了,夜路不好走,咱們該回去了。”
薛文等人都偷偷瞧著面前打扮成書童的小美人,人人大為羨慕,倒不是因為容貌,而是自小生長在豪門的女孩子所處環境的緣故。各方面都有別于尋常女子,絕非是后天可以刻意彌補的。
芷晴發覺人人看她,當下羞澀的笑了笑,舉止越發莊重起來,她六歲時就服侍沐凝雪。琴棋書畫等可謂是樣樣皆通,掄起氣質才華來。晴雯她們幾個遠不如她和芷煙。而且芷晴會武,要不是懂事后不想因練武而導致身段走形,估計兩三個徐灝都絕非人家對手。
徐灝一向謹慎,感覺自己有了四五分酒意不能再喝了,何況今夜要和芷晴住在一起,遂起身告辭,薛文等人把二人送出了大門。
回到住處,芷晴擔心的道:“要不你先去躺下,我去做一碗羹湯,趁熱吃了醒醒酒。”
徐灝笑道:“你坐著,我干活。”
不由分說,徐灝轉身忙活去了,芷晴心里甜蜜非要過去幫忙,二人再一次生火后才發現,煙道竟然通了,竹籃里放滿了雞鴨魚肉和各種作料。
還不止于此,芷晴非常開心的指著角落里的浴桶,叫道:“晚上可以洗澡了。”
徐灝滿意的道:“算李秋那小子會做事,不聲不響就把該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記他一功。”
芷晴喜滋滋的道:“那你燒水我切菜好了。”
不料見徐灝拿起籃子嗅了嗅發覺沒什么異味,說道:“不用麻煩了,這些食材咱倆吃不了,放一晚上非得餿了不可,我把它送出去。”
芷晴飯量小晚上幾乎不吃任何宵夜,聞言點了點頭。當下徐灝拎著竹籃出了門,熟門熟路的挨家把食材都給分了,有村人非要給他些干果水果雞蛋之類當做回禮,徐灝收了一些回來。
忙碌了一個多時辰,二人分別洗完了澡,各換上干凈衣服。徐灝把臟水倒掉后順手把衣物都給洗了,晾在竹竿做成的架子上,結果又出了一身的汗,這才發覺貌似順序上出了問題,澡白洗了。
芷晴跪坐在炕上輕柔的梳理著秀發,借用清涼夜風吹干,順著敞開的窗戶看著徐灝無語模樣,忍俊不住撲哧一笑。
“你進來,鍋里還有些熱水,我給你擦擦身子。”芷晴笑道。
剛想沖個涼的徐灝停住了腳步,三月份到底井水太涼,萬一受涼生病未免得不償失。
就著月光,芷晴用手巾溫柔的給徐灝擦拭上身,不停地給自己暗暗打氣,心說要是他有了需要,好歹得大大方方的給他舒爽一下,可不能給小姐丟臉。
臉紅心熱的芷晴苦苦回憶著看過的書籍,尋思著該怎么做才對呢?這第一次接觸不能聽任男人的吩咐去做,不然羞死人了不說,男人有了這次定還會念著下次,那就真沒完沒了了,自己一定抵擋不住他的水磨工夫,失了手又失了身。
芷晴一時左右為難,最終橫下心來鼓足勇氣,正待用小手褪去男人褲子的關鍵時刻,忽然打隔壁屋里傳來男人的笑聲和女人的喘息聲。
當下芷晴和徐灝彼此面面相覷,芷晴就見徐灝臉上微微變色,小聲問道:“怎么了?”
“別出聲。”徐灝眉頭緊鎖,他聽出那發出笑聲的男人竟然是二哥徐濟。自然不好明說出來。
紅著臉的芷晴低頭瞅了眼某人昂然奮起的部位,咬著朱唇朝著徐灝做了個鬼臉。以為對方有意要去偷窺,打死她都不會一邊聽著對面的惡心動靜,一邊陪他胡鬧,干脆自己轉身出去了。
而此刻的徐灝皺眉心說二哥怎么來了?徐濟是男人倒也罷了,可是這臘梅娘倆實在是太那啥,把自己家當青樓了不成?
不過他沒有出手整治臘梅母女的心思,又不是道學先生,人家背地里的事兒與任何人無關。你情我愿的,他懶得替王玉打抱不平。
壓抑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也是被芷晴給刺激到了,徐灝悄悄搬過來一只板凳,踩在上面順著天窗看了過去。
但見徐濟正光著身子摟抱著臘梅她娘親嘴,一雙手忙著解開腰帶,那裙子滑落下來。徐灝厭惡的挪開目光,不想看到二哥的身體。
衣衫不整的臘梅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把圈椅歸置一處,錢婆子順勢躺在了椅子上并把雙腿高高抬起。
徐濟似乎知道隔壁有人,上陣之后不敢十分放肆,倒是錢婆子肆無忌憚旁若無人。淫哇徹耳歡聲如雷,臘梅抬手摸著徐濟的屁股蛋子,笑道:“使勁呀,先前吹牛自己能夠夜御十女,誰知也不過如此。”
徐灝險些笑出來。不愿多看就從凳子上下來。就聽對面徐濟低聲道:“那邊有人呢,換個房間好了。”
錢婆子見狀吆喝道:“隔壁那位不是俺漢子。管不得俺家的好事。”
徐濟嚇了一跳,他如今做了百戶怎么說都得顧著些體面,可惜已經來不及捂住美婦的嘴了。
“哎呦。”錢婆子不依不饒的故意喊出聲來,大笑道:“對面的小相公,你聽得見俺這邊快活么?你浪呀不浪?”
徐灝立時啼笑皆非,一時心血來潮,捏著嗓子湊趣道:“我浪的很,那可怎么辦呀?”
臘梅笑嘻嘻的接過話茬,媚笑道:“你要是浪了就請過來,也像入俺娘一樣入我一頓,就不浪了。”
徐灝搖頭無奈一笑,拿起外衣轉身走了出去,芷晴氣嘟嘟的雙手叉腰,怒道:“你不能過去,隔壁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學壞了。”
徐灝失笑道:“誰說要過去了?這里已經不能待了,咱倆去薛家借宿。”
芷晴很高興,滿意的換上笑臉,主動伸手摟住男人的胳膊以示獎勵,徐灝感受著手臂傳來的那軟綿綿的美妙滋味,無聲一笑。
這邊徐濟發覺隔壁已經人走樓空,馬上精神大振,有感于臘梅娘倆皆是風月場上的女將,遂把蔣嵩賣給他的最后一點藥物取出來,尋思了下全都吞入口中,就著一壺燒酒服下。
第二天一早,徐灝悄無聲息的溜了回來,準備一等二哥走人后就質問臘梅到底怎么把人勾搭上的?順便問一下于氏的事,沒想到竟然從隔壁傳來耿氏的聲音。
徐灝吃了一驚,要說徐濟和臘梅有染算是小事,而和耿氏有染就是大事,這要是傳揚出去徐家的名聲就沒了,不過徐灝好歹有著現代人的思想觀念,沒有攤在自己身上,貌似就不算大事。
這難題依然交給大嫂去操心吧,徐灝不愿管此等男女之間的齷蹉事,瞇著眼眸站在屋檐下,默默注視著對面院子。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徐濟被心腹小廝攙扶著出來,蔫頭耷腦前仰后合,連續打著哈欠一副整宿沒睡的荒唐模樣,連馬都騎不上了,被一個小廝背著去了。
耿氏陪著出來不時捂著嘴偷笑,無意中發現隔壁有人后頓時眼眸一亮,等徐濟不見了蹤影,興沖沖的繞了個彎小跑過來。
徐灝心情放松下來,耿氏敢直接過來見自己,應該能證明她并沒有和徐濟有一腿,想想也是,被捏著偷人的把柄還敢去勾搭二少爺,豈不是自尋死路?
這邊耿氏樂呵呵的跑過來,等走到近前忽然臉色一變,立馬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戰戰兢兢慌忙解釋道:“三少爺您可千萬別誤會,昨日說好了今天要去燒香,沒想到就遇見了二少爺。”
“不用跟我解釋。”
徐灝皺眉看著穿著單薄衣衫的耿氏,面帶冷笑,“今日要去燒香?”
耿氏心里發緊,這才回味過來說錯話了,又急忙忙的解釋道:“奴家本來想進城稟報,后來想想應該再多探聽些確切消息為好,因此今日就準備拼著被那些王八蛋占盡便宜,也得完成您的交代。”
徐灝目光變冷,幽幽說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此事之后你是不能留在我徐家了。”
耿氏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叫道:“三少爺我再也不敢了,您好歹高抬貴手,只要不趕我走,叫我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去把好友都領過來,加上臘梅母女隨著您心意愿怎么樣就怎么樣,可好?”
眼見徐灝沉默不語,耿氏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襟,楚楚可憐的道:“三少爺,奴家其實喜歡的是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