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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男男女女

  “記住你今日之言。..好了,別忘了朕適才的吩咐,回去好生休息吧。”朱元璋壓根不信徐灝之言,微微一笑徑自朝前走去。

  好半天,跪在地上的徐灝緩緩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自言自語道:“說實話沒人信,說假話還是沒人信,難道我長得一臉奸相嘛?”

  迎著紛飛大雪,徐灝慢慢出了午門,就見空地上兩位二十多歲的青年率領二十名錦衣衛,一動不動的站在雪中,猶如一堆雪人。

  徐灝不茍言笑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長相一般的青年名叫石峰,天性不茍言笑,乃是府上四叔徐增壽的小妾娘家侄兒,有一次執行公務時遭遇對方反抗,傷了小手指頭,人送外號九指石佛。

  另一位則是沐家的遠方親戚沐皙,相貌英俊風度翩翩,二十歲之前很風流,到處留情,后來青梅竹馬棄他給某位侯爺做了小妾,一怒之下棄文從武報名進了錦衣衛,一心想著借錦衣衛之手報復人家,果然三年后那侯爺受胡惟庸案牽連被處死,連帶著全家人都送了命。沐皙眼睜睜看著昔日的青梅竹馬死在他面前,頓時大徹大悟,從此再不近女色了,人稱沐二公公。

  這二位皆是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家出身,與沐家徐家除了親戚外,平日里沒有過多往來。

  這幾日不等徐灝開口,徐增壽主動推薦了他們倆,并把詳情一并告知。

  初次見面,徐灝自然不信任他們,恐怕對方一樣也不會信服于他,好在知根知底。

  徐灝看了看前面的五座御河橋,底下的河流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歐陽倫和張麟他們就想在那里暗殺自己。

  搖搖頭朝著遠處揮揮手,很快李秋帶著五位自家護衛牽著馬趕來,徐灝翻身上馬,又命錦衣衛牽過來二十多匹好馬,帶著二十多個貼身保鏢如飛而去。

  大半個時辰后回到了家,因明日一早要進宮,讓二管家李老爹給石峰沐皙等親衛安排住處,徐灝徑自返回園子里。

  他的新居位于最南邊,占地面積看起來不小,不過修到一半因天氣的緣故停工了,就算來年修好了也不能住進去,得等到成親時啟用。

  中午飯沒吃的徐灝饑腸轆轆,直接返回竹園,守門的兩個婆子見狀忙迎了上來開門,有眼尖的小丫頭叫道少爺回來了,竹蘭等丫鬟紛紛打房里跑了出來。

  “好了,媽媽們都散了吧。”

  竹蘭當仁不讓的走上前來,伸手解開徐灝的斗篷,隨口問道:“吃飯了沒?怎么剛過午時就回來了,不是說要留宿在宮里嗎?”

  徐灝脫掉斗篷朝屋里走去,“快餓死了,皇上放了我的假,今晚早些睡覺,明日一早進宮去。”

  竹蘭把斗篷遞給了香玉,吩咐道:“香草你去廚房點幾個好菜。屋里有碗奶酥油,麝月你去給端過來,先墊墊胃腸。”

  這邊徐灝進了臥室,隨后跟來的晴雯忽然撇嘴道:“這么些日子不在家,這回了家話也少了。”

  徐灝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抬起雙腿笑道:“眼瞅著咱們都長了一歲,你們都是大姑娘了,說話自然得有些顧忌了,不能像小時候那么沒有顧忌。”

  晴雯習慣性的跪在地毯上,動作麻利的為徐灝脫下襪子,說道:“你一定是看我們礙眼了,因此想變著法的都打發走人呢,再換進來一批新鮮漂亮的丫頭,是不是?”

  徐灝好笑的道:“除了竹蘭,你們都不過十五六歲,在我眼里都是黃毛丫頭,把你們打發走了,來一群十一二歲的。好嘛,到時誰伺候誰?”

  晴雯頓時笑道:“說嘴了吧?剛才還說大姑娘,現在又成黃毛丫頭了?成天到晚虛情假意,也就她們把你當成個寶,我可不稀罕。(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說完晴雯拎著兩只臭襪子,掀起簾子出去了。竹蘭走進來小聲說道:“這些日子也不知誰惹了她,對著誰都冷嘲熱諷的。”

  徐灝皺眉道:“是不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竹蘭看著他依然抬著兩只光溜溜的腳丫子,扭頭叫道:“快點把水盆拿過來,說了多少次了,先把衣服都換了在梳洗。哎呀你小心些。”

  沒等說完竹蘭忙抬起了簾子,晴雯端著一盆熱水低著頭進來,邊走邊說道:“麝月死哪去了?香玉又不在,害得我自己去端水。”

  竹蘭嘆氣道:“又不是沒有小丫頭使喚,何苦自己跑一趟?”

  晴雯頭也不回的道:“我就不遂了她們的愿,一個個不好好做事只知涂脂抹粉,賣弄風騷給誰看呢?都做夢去吧,就不叫她們進屋來。”

  徐灝頓時笑道:“先前擠兌我想換人,你倒嚴防死守來了,我是虛情假意,那你是不是言不由心。”

  晴雯沒好氣的蹲下來,把銅盆放在地毯上,說道:“安生洗你的腳吧,罵起人來反倒是滔滔不絕。”

  徐灝和竹蘭相視一笑,竹蘭說道:“我去找找麝月。”轉身出去了。

  “好燙。”徐灝緩緩把雙腳伸進盆里,忽然抬了起來。

  “燙嘛?”晴雯趕忙把自己的手放進水里,迅速抬起頭來狠狠瞪了徐灝一眼,伸手抓住兩只腳丫子,使勁按在了水里。

  徐灝就聽晴雯一邊使勁揉搓,一邊嘟噥道:“出了一趟門,學會了騙人。”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邊竹蘭端著銀碗回來,說道:“麝月今兒個身子不方便,肚子痛的受不住了,我打發她上了床躺著。”

  徐灝趕緊道:“讓香玉和雨詩給她看看,應該是痛經了,在肚子上放個暖爐,別太熱了,不行就把我做的暖水袋給她用。”

  “已經讓小丫頭去拿了,奶已經涼透了,不能吃了。”

  品了一小口奶的竹蘭把銀碗隨手放在一邊,走過來低聲道:“被麝月鬧得我想起來了,四姑娘昨兒偷偷問我,說她的丫鬟環兒兩個月沒來那個了,問我會不會有了?我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知四姑娘轉身就走了。”

  徐灝驚疑的道:“此事非同小可,吃完飯我就去問清楚了。”

  給他洗腳的晴雯忽然說道:“兩個月前園子里亂糟糟的人來人往,有好多丫頭趁機和什么表哥啊表弟的偷偷見面,要是現在讓管事媽媽進來查查,一準能查出好多男人用的東西呢,備不住咱們屋里也有。”

  竹蘭臉色一紅,不自然的道:“前個月我堂哥得了二十兩銀子,因他爹生性好賭,怕把銀子給輸掉了,就跑來求我放在咱屋里,我一時心軟于是就答應了。”

  竹蘭說著說著就發現下面的晴雯張大了嘴,一臉的不知情,就知自己不打自招了,苦笑著解釋道:“當日外人確實進出都很方便,他趁人不備溜了進來,求了個小丫頭過來傳話,我就趕緊出去了,怕被別人發現,叫他快快出去,我急急忙忙的拿著銀子回來。”

  徐灝理解的點點頭,說道:“此種事根本防不住的,我不是說你,說的是別的女孩。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男女之間相互吸引實屬正常,就算一時沖動做了糊涂事,情有可原畢竟年紀小。看來那環兒就是如此,等會派個人過去說一聲,問清楚了對方是誰?如果能成全就暗地里幫著成全了,就怕對方是個不爭氣或不安好心的,那就有些麻煩了。”

  誰知晴雯冷笑道:“她自己沒臉沒皮的幽會男人,活該被拋棄。我表妹就是這樣稀里糊涂的被個少爺侮辱了,有了身孕后對方矢口否認不認賬,家里長輩碰了一鼻子灰,罵了表妹幾句,結果表妹一時想不開跳了井,一尸兩命。”

  徐灝變色道:“哪個少爺,你說清楚了?”

  晴雯幽幽的道:“還有誰?就是從天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徐漢,全家都知道他仗著大少爺撐腰,四處調戲丫鬟。”

  徐灝壓抑著怒氣,問道:“此事發生多久了?”

  晴雯一臉喜色,回憶道:“就是少爺剛剛回家的同一天,表妹尋的短見。當時她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一直在家里幫父母做事,正好和徐漢家離得不遠,有一次無意中撞在了一起,唉!”

  竹蘭臉色蒼白,勸道:“好歹對方是你同族兄弟,可不敢像上次一樣動拳腳了,萬一傷了人命可怎么辦?”

  晴雯馬上閉嘴不言,氣呼呼的端起銅盆徑自出去了。

  嫂子到底是怎么管家的?就讓此種事發生視而不見!徐灝的臉色很難看,一而再的有人偷情,誰知道沒發現的還有多少?這人呀真是沒法說什么,嚴格些管著吧,一個個怨聲載道,一旦心軟放松了環境,結果拿此種事來惡心你?

  徐灝有些后怕,幸虧了大姐她們都是住在竹園里,人多勢眾外面守著一堆婆子,不然萬一半夜里沖進來幾個禽獸不如的流氓?

  徐灝坐不住了,當即光著腳往外面走去,竹蘭追了上來說道:“你還餓著肚子,要不先吃完飯再說吧。”

  “氣飽了。”說完徐灝走到外面穿上皮靴,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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