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了足的徐灝無法出門,每日呆在家里鍛煉下身體,讀讀詩經和一些野史奇書,練練毛筆字,陪著姐姐青蓮做些女紅,和小妹紅葉斗斗嘴,日子過的也算充實。
這一日一大早,有管事婦人領著那些新進的丫鬟們打長房而來,徐灝得到消息趕忙從書房跑出來,身后跟著秋香。
一進屋,就見一大群身穿蔥綠色長裙的女孩子低頭站在花廳里,鶯鶯燕燕令人眼饞。徐灝悄無聲息的走到紅葉身邊坐下,饒有興趣的打量起這些妙齡女孩們。
蕭氏一樣在仔細看著每個女孩子的相貌,不時皺著眉思索,身旁的徐慶堂則一副老僧入定狀,眼簾低垂,似乎并不關心此事。可是徐灝眼尖,一眼注意到便宜老爹的雙腳在不停的抖動。
自家父母的情形身為子女實在是太清楚了,一直以來,蕭氏身邊的丫鬟就沒個好模樣的,雖說算不上歪瓜裂棗,可是也和清秀端莊無緣。
而且近幾年來,隨著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頭逐漸長大,身段變得越來越凸凹有致,蕭氏對待她們也日趨嚴厲,平日里只要是丈夫在家,決不允許她們單獨進入書房服侍,此乃二房的高壓線,誰碰誰死。
對于蕭氏的熏天醋意,徐灝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畢竟誰也不想家里突然多出來個二娘,但是愛美之心屬于人之常情,誰都想和漂亮的女孩朝夕相處不是?
眼看著蕭氏的目光反復在幾個有些對不起人民的臉蛋上掃射,徐灝生怕殃及到自己這條小魚,舉手要求發言。
還好蕭氏對待丈夫實行獨-裁政策,對于兒女還是比較民主的,示意兒子可以開口。
徐灝瞄了眼老爹的那雙腳丫子,抖動的更歡了,心中暗笑,一本正經的道:“娘,如今孩兒和姐姐妹妹都已經大了,現在身邊又要添加丫鬟。這么多人,大家擠在一個院子里未免有些不合適了,您說呢?”
暗喜中的徐慶堂頓時一愣,抬頭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暗罵一聲小兔崽子。
蕭氏品味了下兒子的話語,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心說到底是兒子向著娘,沒白疼我兒一場,笑吟吟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徐灝無視便宜老爹的威脅眼神,笑道:“我尋思著是否可以把花園整理一下,本身就有幾座觀賞用的閣樓,稍加修繕就可以作為姐姐妹妹的繡樓,把院墻連起來加固加高,派專人看管門戶。畢竟兄弟們都長大了,平日進進出出的小廝和友人未免有那心懷鬼胎的,如此分隔開來,不許閑雜人等隨意出入。”
“這個法子好。”蕭氏大感心動,徐灝的話可謂是正中心坎。再說女兒們年紀大了,身邊的丫鬟們也大了,住在一個四合院里先不說旁的,實在是委屈了大戶小姐的身份。
徐慶堂心中冷哼,涼涼的道:“那你呢,我的大少爺,是不是也打算一并搬過去,好躲開我和你娘的監管?”
徐灝嘻嘻一笑,恬不知恥的點頭道:“我還不到十八歲,等行了成人禮,自然是要搬出園子的。”
“哼!”徐慶堂冷笑一聲,心中卻著實羨慕萬分,憤憤不平的拿起茶碗。
蕭氏斜睨了丈夫一眼,心里仔細盤算了下,她本就是家中大權獨攬說一不二的當家人,馬上當堂拍了板。
心中失望的徐慶堂站起身來,不敢當著妻子的面發泄不滿,輕輕放下茶盞,說聲有事拂袖而去,蕭氏笑瞇瞇的看著丈夫離去的身影。
“你們三個自己選吧,一人可以挑兩個丫頭。”沒了后顧之憂的蕭氏樂的成全孩子們的喜好。
“我先來。”紅葉搶先跳了起來,背著小手在一眾女孩前走來走去,很快指著兩位年齡和她相仿,看上去很老實的小丫頭。
一旁的冬雪情緒低落下來,因為小姐沒有選擇她的表妹。前文說過,冬雪和秋香的妹妹被選上了,而春月和夏雨的姐妹則落了選。
徐青蓮轉頭看著弟弟,努了努嘴,示意讓徐灝先來,不想徐灝搖了搖頭。
她想了想,說道:“秋香,冬雪,你們倆去把她們拉出來。”
秋香和冬雪都感激的紛紛給小姐道了個萬福,嘴角含著笑,低著頭上前把兩個女孩子牽了出來。
蕭氏在上面冷眼旁觀,淡淡的道:“既然你們兩個不是外人,這丑話我說在前頭,若敢仗著秋香和冬雪,背地里偷懶耍滑,我知道了定不輕饒。你們不比旁人,我的為人應該知之甚深,都清楚我的眼里可揉不得半點沙子,有敢不用心服侍,小偷小摸的,到時別說是你,就連你們父母那張老臉也得給它撕下來,都給我記住了。”
“是。”秋香等幾個丫鬟恭恭敬敬的低頭應是。
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謂平等在后世都遠還未達到,更何況是階級分明的古時了,徐灝對此的反應相當淡定。
說淡定或許都是在美化他,此刻的徐灝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女孩們的臉上,因為有著娛樂場所光顧的豐富經驗,目光顯得肆無忌憚,不過也恰好符合他此時的少爺身份。
“奇怪。”一邊欣賞著女孩們的嬌嫩容顏,容貌姣好的非常多,其中還有兩個非常漂亮的,徐灝覺得有些不對,馬上對著管事婦人問道:“長房那邊挑選了幾個?相貌如何?”
管事婦人堆起笑臉,說道:“一共選了十個,這邊在挑好八個丫頭,剩下八個就都是三房那邊了,至于相貌,我不好說。”
徐灝哦了一下,又問道:“那老太太自己留了幾個?”
“留下了四個。”管事婦人笑答。
徐灝更疑惑了,先前總共被選上十六位女孩,如今多出來了足足一倍有余,就算加上各房事后求人情拉關系添加上的,老太太的人最少也得有那么七八個。
以他看的那些古裝戲的經驗,明明自己身邊得被老太太親自指定一兩個丫鬟呀!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憑空放過?這古時咨詢信息不發達,想要掌控或者打探什么消息,唯一的憑借就是人了,藝術來源于生活嘛。
指著女孩們,徐灝特意說道:“由著我自己隨便挑選,選誰都行?”
管事婦人輕輕一笑,反問道:“灝哥兒是什么意思?奴有些不明白。”
還是蕭氏看不過眼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就摸清長大了的兒子那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和花花腸子,皺眉道:“要你挑你就趕緊挑,選完了趕緊回去讀書。”
管事婦人呵呵一笑,說道:“看來灝哥兒是個明白人,不過您多慮了,有二夫人在,即使是老太太也不會自討沒趣的。”
“哦哦。”
這下子徐灝鬧了一個大紅臉,暗罵怎么就忘了道行深厚的老娘?自己的那點宅斗小心思,根本完全瞞不過人家,還自以是的覺得自己很聰明,就憑這么點小小經驗,豈能是天生帶有宅斗宮斗專精屬性的女人對手?
蕭氏嘆笑著直搖頭,無力的嘆道:“這孩子現在也不知吃錯了哪門子藥,成天想著這個不放心那個,整個心思都不用在正經地方上頭,真是令我又氣又惱又是無奈。”
管事婦人笑道:“不是奴故意恭維二太太,灝哥兒小小年紀思慮周詳,先前的一番試探之言,真真令奴吃了一驚,這論起眼光城府,可是比汶哥濟哥要強上幾分,怪道這幾日連老太太都說灝哥兒言行舉止,已經像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