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幾次主動出擊,都被他們逃過了之后,禹少爺又玩出了新花樣。
他會忽然加速,沖向天機城城門,做出一副要逃走的姿態。那些盯梢的家伙大吃一驚,趕緊追上去,于是被洪禹抓住了一頓暴打紀艮海手下的人苦不堪言,這樣的日子要是繼續持續下去,他們就要瘋了 紀艮海最后也無奈了,只好去找紀艮天理論,紀艮天一瞪眼:“關我什么事情?我說了洪禹不會逃跑,你一定要派人去盯著,出了事情來找我?”
“可是”紀艮海硬著頭皮道:“你總不能讓他這么肆無忌憚吧?”
“你要是看不過眼,自己去教訓丨他呀。”
紀艮海被堵回來,他要是出手了,就真是自降身份。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動用手下真正的高手去教訓丨一下洪禹。
幾個盯梢的互相之間悄悄傳話:“洪禹又出來了。”
“速速稟報。”
“好。”
消息很快傳遞回去,最后一個得到通知的,是一個坐在茶樓之中的普通老 他穿著一件深褐色的普通衣衫,不料不算名貴也不算普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天機城中一個中等家庭的主人。年歲到了,有些家底,故而不算繁忙,還能有時間出來喝喝茶。
他淡淡的點頭:“知道了。”
傳來消息的人躬身退下。老者看向樓下的長街,不出意外的話一頓飯的時間之后,洪禹會出現在下面的街道上。
他已經是一品三星,面對一品合真擁有著三個大等級的絕對優勢,碾壓無懸念。因而將戰斗的地點選在街道上也沒有什么問題,他可以很好的控制整個戰斗的規模。
他已經聽說洪禹很久了——最近這個小家伙成了整個天機城的熱門話題。最近一件事情好像是他毀了萬世血凝老者不由得開始追憶往事,自己當年在萬世血凝之中領悟血脈技能的經過 他進去了三次,領悟了三大血脈技能。這讓他在同輩之中,戰力始終遙遙領先。
這小子居然毀了那里,的確罪該萬死 可是紀艮海只要教訓丨他一頓,老者微微有些不滿。眼看著下面街道上,洪禹和另外一個老頭慢慢走來,他知道那個老頭就是瞿白羊,不由得一個冷笑:“毫無操守品德之人”
老者已經準備出手,周圍的茶客卻只是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他們都抬起頭來看看,卻沒有發現什么異樣,于是又各自喝茶,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一個人忽然快步從樓下走上來,仿佛有著明確的目標,上了樓登登登直奔老者的桌子而來。
老者卻一直等到那人站在自己面前,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剛才調整自己的狀態,隨時能夠爆發出一品三星的可怕實力。這個過程周圍的茶客感覺到了,卻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那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和老者相差太遠。
而那人大步流星而來,老者卻沒有察覺到他直奔自己桌子,也是因為老者和這人之間的實力相差太遠 那人一身葛衣,雖然年事已高,卻仍舊精神矍鑠,身姿挺拔。
老者大吃一驚,差點就要跪下去:“老祖宗…”
葛衣老者眉頭微微一皺:“你認識我?”
老者跪在地上,深深把頭埋在自己的兩手之間。兩人如此異狀,周圍人卻沒有一個覺察到。
老者聲音帶著激動的顫抖:“小子紀艮全,年輕的時候曾經有幸見過老祖宗一面,還曾經得到老祖宗的指點,才能夠連續領悟三種血脈技能。”
“紀艮全?”葛衣老者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半天才終于有了一點印象:“你是紀存孝那孩子的后代吧?”
紀艮全激動不已:“老祖宗還記得小子,是小子天大的福分。不錯,紀存孝正是家祖。”
葛衣老者頓時為難:“紀存孝那小子對老夫還算孝順,你是他的后人,這可有點下不去手了…”
紀艮全渾身一個哆嗦,唯唯諾諾問道:“不知小子哪一點做錯了,要讓老祖宗降罪?”
葛衣老者不耐煩道:“你們這幫蠢貨,已經蠢到家了尤其是那個紀艮海,蠢貨之中的王者,老夫有時候真是懷疑,他覺醒的是不是母豬血脈還有那個紀艮天,也聰明不到哪里去,紀艮海是蠢豬,他就是笨牛快要氣死我們了,紀家要是被他們這么折騰下去,早晚要完蛋”
紀艮全不敢接話,任憑老祖宗破口大罵。
等葛衣老者發泄完了,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他,哼了一聲道:“快滾本來老夫還要教訓丨你一頓,看在紀存孝的面子上,這一次就算了。以后要還是跟著紀艮海一起犯蠢,可就別怪老夫我不講情面了”
“是”紀艮全落荒而逃。
葛衣老者再次大步流星而去。
茶館內的茶客們抬起頭四處看看,怎么感覺好像少了一點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沒少,怎么回事?
樓下街道上,洪禹很是郁悶:“怎么回事,今天那些盯梢的一個都不見了,這樣逛街,毫無樂趣可言啊。”
瞿白羊兩眼一翻,對現在這個主子有些無語:“明天就是第十六天了,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的陣法?說實話,就算是我,也不敢輕易改動萬世血凝之中的陣法。”
洪禹憐憫的看著他:“難道你直到現在,還看不清楚你和我水準之間的巨大差距?那是天塹”
瞿白羊頓時被打擊的欲仙欲死:“我不跟你說了…”
葛衣老者回到了最高的那座石塔上,另外兩老都已經等著了:“辦妥了?
“當然”葛衣老者一瞪眼:“本座出馬,什么時候讓人失望過?”
“直接插手家族事務,跟咱們的原則有些違背呀。”
“不插手難道就看著紀家一個崛起的機會白白錯過?”
三老猶豫了一陣,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喝茶”
紀艮全快步穿行在天機城的街道之中,人們往往只是覺得一陣清風拂面而過,紀艮全喜歡在這樣的狀態下冷靜思考。
葛衣老祖宗乃是紀家的一個傳說,他也只是在十六歲的時候,被祖父紀存孝帶著,有幸拜見一次,得到了幾句點撥,并且終生受益。
他的出現,顯然是為了洪禹而來。并且毫無疑問的,是要保護洪禹。連這樣的人物都為洪禹出面,說句不尊敬的話,紀艮海算個屁?就算是紀艮天又能算的了什么?
紀艮全現在不是憂郁還要不要跟著紀艮海繼續和洪禹為敵,他猶豫的是要不要以自己一品三星的修為,投入洪禹門下。
這樣做顯得有些“自甘墮落”,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紀宏這種廢物請你靠邊站,以后本座才是禹少爺座下第一高手。
他之所以糾結,完全是因為這些年超級高手做的久了,有些拉不下面子。
紀艮海愕然問道:“沒有出手?失蹤?你看花了眼吧?”
“絕對不是”跪在下面的手下趕忙磕頭:“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去查查,小人一直盯著,可是紀艮全大人乃是一品三星,他要消失,小人哪里能盯得住 紀艮海摸了摸下巴,他門下有不少一品合真以上的強者,紀艮海對這些人禮遇有加,但實際上,他一直不怎么信任這些人。
因為他始終覺得,這些至尊強者們必定是不甘心蟄伏的,很多機密,他寧愿選擇修為低的心腹去處理,也不會讓這些人參與。
現在紀艮全臨陣變卦,讓紀艮海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這個理念:果然高手不可靠。
“我知道了。”
手下慢慢退下,紀艮海有些無奈。明天,洪禹的罪名就要落實。紀艮海選擇在今天動手,無非是想要靠著教訓丨洪禹挽回一點顏面。明天就算是洪禹被處死,也是家族的懲罰,他紀艮海的面子算是徹底丟了。
“唉…”紀艮海一聲遺憾的嘆息。
“這個老廢物”紀橫夫人一聲怒罵,已經開始盤算,明天如何在暗中發力,將洪禹置于死地 洪禹就算是毀了萬世血凝,他身上仍舊有著巨大的價值,最可能的結果,就是終身囚禁,將他身上能利用的價值全部壓榨出來。
但是這不是紀橫夫人想要的結果,她要洪禹去死,馬上去死 一個毒計漸漸在她心中成型,她露出了一絲可怕的微笑。
夜晚,那一名曾經將迷亂散摻進洪禹點心之中的低等級管事,悄悄出現在了家族祠堂門外,他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鉆進了一條黑巷子,敲開了一扇門之后,不問什么閃身鉆了進去。
“夫人。”管事看到燈光之中的紀橫夫人,慌忙跪拜:“您有什么吩咐,派人來說一聲就行了,何必要您親自趕來。”
紀橫夫人眼神之中,有毒蝎尾勾一般的陰毒:“我來,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事情交給你去辦。”
她微微一擺手,心腹舉著一只托盤上前,掀開上面的紅布,是整整十瓶迷亂散 管事渾身一震,失聲問道:“夫人,您這是…”
“哼,洪禹那小子命大,可是我不信其他人也跟他一樣那么好運氣明天,除了洪禹之外,另外所有的血脈者,他們的點心和茶水之中,你都給我加入足夠分量的迷亂散我要他們統統死在萬世血凝之中,到時候這都是洪禹的罪責哈哈哈,我看到時候,誰還能保得住他哈哈哈哈”
低級管事嚇得渾身發抖:“夫人,萬萬不可啊”
“閉嘴你一家老小的命還想不想要了就算你不錯,只要我把你上一次暗害洪禹的事情說出去,你以為你還能幸免?”
低級管事苦澀而無奈的低下了頭。
洪禹坐在院子中,看著頭頂的月亮,每當看著月亮,就讓他想起“地心月”,自然而然的聯想到母親。
紀艮天承諾過,以后每個月讓他們母子相會一次。明天確認了萬世血凝沒有問題之后,應該就會安排這個月的見面了。
洪禹心中帶著期待,忽然問身后的瞿白羊:“你說家里那個內鬼,明天會怎么陷害我?”
上一次血脈感悟,那個內鬼就出手了,沒能害死洪禹必定很不甘心,這一次再次進入萬世血凝,大好機會想必對方不會放過。
瞿白羊搖搖頭:“本老板不負責勾心斗角。另外,這種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紀艮天呢?他是家主,必定會嚴肅懲處。”
洪禹搖頭,卻沒有說出什么來。
第二天,按部就班所有的新晉血脈者再次聚集在家族祠堂。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前面繁瑣的儀式,所有的人關心的都是萬世血凝。
長老們一個不少全都到齊,紀艮海看到洪禹出現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這小子真是自信到狂妄,他還真以為就憑他,就能改動祖上傳下來的萬世血凝?”
在他身邊,另外一名長老哼了一聲:“如果失敗,無論如何也要讓洪禹付出代價”
兩人相識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這件事情看上似乎他們都很愚蠢,哪怕洪禹犯了錯誤,但是他仍舊是陣法大師,仍舊可以提升血脈,降罪于洪禹,對家族其實沒什么好處。
但實際上,長老們另有用意。
現在的洪禹是家主的外孫,雖然也是紀家人,可是他們想要請洪禹幫忙,不但要低聲下氣,還要付出巨大代價。而且洪禹愿不愿意出手,完全看他的心情。
但是如果洪禹重罪入獄,成了囚犯,那就是誰都可以拿捏一下。監牢之中,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是扛不住的。想要換取好一點牢房,想要吃飽一點,想要喝水,想要不被整,好呀,作為交換條件,我們有什么要求你也要滿足吧 仍舊要等到午時才能進入大殿,偏殿當然是請長老們就坐了,新晉血脈者們就只能等候在外面了。
院子里擺好了桌椅,家族祠堂的管事們考慮周到,不能怠慢了這些家族未來的棟梁們。
等了一會兒,就有管事送上茶水糕點。洪禹拿起來一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神飛快掃過全場,想要找到有沒有可疑之人。
他把糕點丟進嘴里,這一次的卻沒有什么問題。想必就算幕后那人再愚蠢,也不會故技重施。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在洪禹的腦海之中冒出來,他突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紀立陽已經拿起一枚糕點要丟進嘴里,洪禹閃電一般出現在他的身邊,一伸手把那一枚糕點搶了過來。
“禹少?你想吃就直說嘛。”
洪禹一把張抽在他腦后:“吃你個大頭鬼”
紀貞蟠過來問道:“怎么了?”
洪禹一指大家:“把大家的糕點和茶水都檢查一下。”
紀貞蟠疑惑的看著他,語氣有些不善:“怎么了?這些茶水和糕點都是家族祠堂準備的,絕不會有什么問題”
他也是家族祠堂的管事,當然會選擇相信“自己人”。
洪禹冷著臉,簡單而直接:“檢查一下”
紀貞蟠默不作聲的去了,而在某個屋子內,那名管事已經面色慘變,渾身發抖,知道這一次是完了。
片刻之后,紀貞蟠快不回來,滿頭大汗,端著一盤糕點喝茶水直接進了偏殿,向家主和長老們報告。
不一會兒,洪禹就聽見偏殿之內一片咆哮之聲而后,祠堂武者快速出動,很快就有人前來報告:“家主大人,負責糕點喝茶水管事紀琨畏罪自殺”
“便宜了這個混蛋”
“查繼續往下查紀琨不過是個低級管事,和血脈者無冤無仇,怎么會下如此毒手”
“是”祠堂武者領命而去。紀貞蟠汗顏來和洪禹道前:“禹少爺,這一次多虧了你了,剛才我的態度不好,請您原諒。”
洪禹擺擺手,也是一陣冷汗。他有解毒丹,可是紀立陽他們沒有這只內鬼好狠毒的心腸,居然要將所有熱血脈者一網打盡想到了這里,他才忽然明白對方的目的——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偏殿內,長老們目光陰森,紀艮天咬牙切齒:“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紀艮海便道:“好了,沒有被奸人得逞就好,時間馬上到了,先進行血脈技能感悟。”
仍舊和上次一樣,大家進入大殿之中,便迅速的進入了一個個嚴酷的戰爭場景,面對血脈技能顯化的敵人,只有擊敗了敵人,才能領悟這一道技能。
洪禹則一進來,就站在那片黑暗的虛空之中,一道道技能在他面前化作了一個個光球,讓他自己挑選。
而此時,最上層的技能已經變成了二十一個,所有技能的總數也大大增加。顯然開放了技能變異之后,效果非常明顯。
洪禹挑肥揀瘦,從最上層的技能之中選擇了五個。
血脈技能并不是越多越好,有的技能并不適合你的血脈,有的技能并不適合你的戰斗方式。所以如果有選擇的余地,一定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而血脈技能的發動,需要消耗血脈之力。而血脈之力乃是天生,無法靠修煉獲得。一旦消耗,在戰斗之后就需要花很長時間,自行補充。
而且一旦在戰斗之中使用的血脈技能太多,血脈之力消耗過大,對于武者本身也有很大的傷害,甚至可能導致血脈等級下跌。
因此血脈者至能夠覺醒三個血脈技能是有道理的——洪禹一次挑選五個,已經是非常妖孽的選擇了。
他挑選完了自己的血脈之后,還有一些閑暇時間,目光穿透了陣法的遮掩,看到了其他人的戰斗。
結果倒是讓洪禹微微意外,他本來擔心變異技能太多,實力弱一些的血脈者可能會一無所獲,但是隨后發現,諸如“燃燒”一類的低等技能仍舊還在,并沒有因為技能變異而消失。強者多了一些選擇,弱者也能夠保證自己的收獲 時間慢慢而過,在外面等候的長老們心中焦急,他們就像是一群等待收獲的漁夫,洪禹就是那一條大魚。現在正是收網的時候,以紀艮海為首的一群漁夫已經急不可耐。
終于,太陽漸漸落山,大殿的正門泛起了一陣波光,一名血脈者走了出來,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
洪禹混在大家之中,第五個走了出來。
所有人,一臉喜氣洋洋,反倒是洪禹的臉色顯得很能平靜。
紀艮海等人心中暗暗覺得不妙,不會吧,難道洪禹真的做到了?
紀貞蟠立刻上前,詢問第一名血脈者:“情況如何?萬世血凝是否受到損毀?”
“報告管事據我所見,萬世血凝沒有一點問題,我已經感悟了一種血脈技能。”
紀艮海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暗罵,卻仍舊不肯死心:“你感悟了什么血脈技能?”
“回長老的話,是燈塔”
“燈塔”幾名長老微微詫異,其中一人正是這名血脈者的族老,微微得意:“真的?燈塔可是八品技能,不可亂說”
“七爺爺,孫兒沒有亂說,的確是燈塔。”
燈塔乃是一個非常好用的防御技能,寓意來自于無論大海之中波濤多么洶涌,都不能沖毀燈塔。
血脈者一旦發動了這個技能,幾乎就處在一種完全防御的狀態下,在敵人的攻擊之中,必定穩如磐石。
“好,你試驗一下。”
“是”
那名血脈者后退幾步,拉開了距離之后,低低一聲吼叫,武氣光芒從周身噴涌出來,卷起了一片旋風之后,在他的身外凝聚成了一個塔形的青色光罩。
這一層光罩,用有著超強的防御力。長老們當然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八品血脈技能“燈塔”。
“果然不錯哈哈哈”那名長老大為開心,這可是八品技能,而且這是第一次技能感悟,能夠有一項九品技能已經是很成功了。
第一次就感悟出八品技能,這個成績已經能夠被稱之為“天才”了。
其他的長老也都著急起來,各自看著自家子弟,連連問道:“怎么樣,感悟出血脈技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