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旁邊有一間窄小的石室,幾名紀家管事是坐在里面,就好像是坐在一具巨大鎧甲之中。
這里就是用來激活血脈的大型玄兵的操作室,紀艮天帶著眾多長老大踏步的闖進來,一雙虎目之中隱含怒氣和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操作室之中,正面有幾個光柱,分別代表著不同的意義。最右面那一根綠色的代表著大型玄兵剩余元能——眼看這就要到到底了。最左邊的那一根灰藍色的,代表著元磁射線的前度,已經飆升到了最頂端。
紀艮天一看到這種情況,也顧不得多說什么了,立刻一揮手,身后一名長老把剛剛湊出來的十二萬兩礦晶全部投入到了一旁的玄兵熔爐之中,那一根綠色的光柱終于慢慢回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幾名管事慌忙跪下來:“家主大人,我們也不清楚,原本一切正常,按說一次的血脈檢測,消耗的礦晶不會超過五萬兩,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間元磁射線的元能強度自動瘋狂增加…”
紀艮天看了看身邊的一位長老,他是眾人之中最年長的:“依你看,這是怎么回事?”
那位長老想了想,眼中忽然冒出一股希冀之色:“家主,依我看這未必是壞事。元磁射線忽然增強,很可能是里面出現了某種高等血脈的攜帶者,元磁射線自動加強,就是要激活這種血脈而且這一次元磁射線消耗如此之大,顯然那種血脈非常強大”
眾人一聽大喜過望:“當真?”
那位長老點點頭:“應該不會錯,我曾經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之中看到過這種情況。”
紀艮天臉上神情閃爍變換幾次,終于下定了決心:“你有幾成把握?”
“六成”
紀艮天一咬牙:“好來人,給我打開玄兵投影”
這種激活血脈的大型玄兵,河左大陸現在也能打造,但是效果遠遠不如從某些破碎文明遺跡之中挖掘出來的。
紀家用的這一件就是挖掘出來的,當年為了爭奪這件玄兵,紀家和另外三家狠狠拼斗了一番,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樹立了兩個死敵,才搶到了這件大型玄兵。
這種寶物也都有自己的使用壽命,打開的功能越多,消耗的礦晶越多,而且對于壽命的損耗越大。因此每年的血脈檢測,實際上紀家只是使用元磁射線的功能,其他的像用來實時監測的玄兵投影,都是關閉狀態。
現在為了搞清楚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紀艮天決定不計代價,打開玄兵投影。
旁邊有長老質疑:“家主,礦晶緊缺,再打開玄兵投影…”
紀艮天一言不發取出一枚高等級礦晶——這一枚足有一百兩,泛著濃郁的金色光芒,抵得上一般礦晶一萬兩 那名長老立刻閉嘴。高等級礦晶大家都有,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舍得拿出來罷了。
“打開玄兵投影”隨著管事執行命令,石室內另外一側的墻壁上,漸漸有一片七彩光芒浮現出來,而后迅速凝聚旋轉,變成了一幅畫面。
眾人看清楚了之后,全都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好半天整個石室內沒有一個人說話,而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道:“妖孽啊”
元磁射線原本是比頭發絲還細,但是現在的玄兵投影之中,匯聚在洪禹身外的元磁射線,已經足有兒臂粗細,難怪礦晶消耗這么巨大。
而且所有的元磁射線全都匯聚在了洪禹身上,其他的少年則都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對于其他的少年來說,他們的血脈覺醒仍舊在繼續,因為元磁射線增強到如此地步之后,輻射向周圍的能量,已經足夠激活血脈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震驚。
之前那位長老激動不已:“至少是神位血脈家主、諸位,咱們紀家,終于有神位血脈了”
天機城中,最高的石塔之上。超大型弩炮的炮管再一次成了野餐桌,三位老者圍坐,擺好了茶壺和茶杯。
短發老者抬頭一望,道:“圣地之中元能輻射越來越強了,你們猜到底是怎么回事?”
虬髯老者抓抓自己的胡子:“這里看不清楚,咱們靠近一點吧。”
隨著這句話,三人仿佛挪移天地一般,轉瞬之間到了圣地旁邊的一座山頂 葛衣老者端起茶杯,略顯遺憾:“可惜的是這里的天地元氣太稀薄了,這茶味道不好。”
虬髯老者兩眼一翻:“你要是不想喝了讓給我。”
葛衣老者趕緊一口喝光。
短發老者的眼睛卻始終盯著圣地之中,瞳孔不斷地放大縮小,幾個來回之后詫異的長大了嘴巴:“你們兩個老東西,快看清楚”
兩老結束了對茶杯的爭奪,一起看向圣地之中。
片刻之后兩聲驚訝響起:“這是什么血脈?”
操作大型玄兵的管事們冷汗又下來了:“大人,礦晶還是不足”
紀艮天又掏出來三塊高等級礦晶,然后說道:“你們也都別藏私了,這個時候關系到家族的前途,有什么好東西都趕緊拿出來。”
一旦礦晶消耗殆盡,而血脈檢測儀式確沒有完成,里面所有的少年都將終生無法覺醒血脈。長老之中的確分有不同的派別,彼此之間明爭暗斗。但是這一千六百名少年之中,都有他們各自的人,雖然明知道礦晶拿出來,多半是被洪禹消耗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貢獻出來了。
已經有人趕回天機城,緊急調取家族礦晶,但是路途遙遠,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眾人又湊了大量高等級礦晶,總算是應付了過去,大型玄兵中的元磁射線終于慢慢減弱,而后漸漸熄滅。
洪禹仍舊端坐不動,紀艮海一直隱藏在眾人之中,到了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冷笑:“如果耗費了這么多的資源,卻仍舊沒能覺醒血脈,那才是天大的笑話呢”
玄兵投影仍在繼續,眾人看到山洞內那些少年漸漸蘇醒過來。
“我成功了哈哈哈,我覺醒了玉尺血脈”
“嘿嘿嘿,我覺醒了朱鳥血脈”
“我是挪山挪山挪山哈哈哈…”
那些發現自己覺醒了血脈的少年,無論平時多么沉穩,此刻也是第一時間狀若癲狂的大聲呼喊出來,十六年的等待,在這一刻夢想成真,無論是誰都難以壓抑這種洶涌的情感。
而洪禹卻偏偏安安靜靜的依舊盤坐,難免讓人懷疑他覺醒血脈失敗了。
紀艮天的臉色難看,如果洪禹真的失敗了,這一次投入了至少六十萬兩礦晶,必須要給家族一個交代 在那些狂喜的少年之中,還有一人并不癲狂,只是了臉上掛著驕傲卻矜持的淡笑,看著周圍的那些同伴。
在紀麟的眼中,區區玉尺血脈也值得狀若瘋癲?
即便是挪山、朱鳥,又能怎樣?在紀家,真正的王者是青陽血脈他在人群之中尋找著洪禹,進來的時候紀麟故意看都不看他,因為還不是時候。父親曾經說過,血脈檢測才是真正的決戰,就算你洪禹天資過人,處處領先也沒有用處,過不了血脈檢測這一關,永生都沒有翻身之日他很快找到了洪禹,后者“落寞”的坐在那里,紀麟心頭一陣狂喜,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果然被父親料中了,這小子必定是沒有覺醒任何血脈紀麟隱隱覺得有些不夠過癮。如果這小子覺醒了一種血脈,本來抱有希望的時候,自己再站出來,用自己的青陽血脈狠狠碾壓他,那才是真正的快意呢 洪禹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惡意,一轉頭就看見紀麟。
他忍不住暗暗搖頭,有的人就是要自取其辱。
“打開石門”家主一聲令下,山洞內的青銅燈慢慢點亮,而后沉重的石門轟隆隆的升起來,管事們走進去,維持著秩序,讓少年們依次走出來。
覺醒了血脈的滿臉喜色,失敗的則是一臉灰暗。
那些原本是天縱奇才,卻在儀式之中失敗的,更是心情低落,很清楚以往的榮光必定遠離自己而去——這種情況每年都會發生,大家也并不意外。
洪禹仍舊顯得很普通一樣混在人流之中走了出來。他自始至終神態平淡,讓那些暗中觀察他的人搞不清楚狀況。
就連山頂上的三老也忍不住糾結:“這小子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虬髯老者:“看上去像是失敗了,可是我總覺得這小子不簡單呀…”
紀艮天背著雙手,大步走出石室,來到了高臺上。在這里,沒有覺醒血脈的少年黯然退下,覺醒的少年留下來,被進一步檢查確認之后,站在一邊等候著。
紀麟快走幾步,悄無聲息的貼近了洪禹身邊,正要開口譏諷幾句,卻不料洪禹似乎腦后長眼一般,忽然腳步加快,在人群之中反而靈活無比,魚入水中一般咻一聲到了更前面去。
紀麟各種解恨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偏生被堵著不能說出來,那叫一個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