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二房三太爺托族長太爺給孫氏擇嫁,是族長太爺選中了四房沈源。
孫氏的不幸,確實有族長太爺識人不清的結果。
宗房大老爺說這些話,有為族長太爺解釋之意,可也說的清楚。對于孫氏的事情,族長太爺并非沒有插手,只是這居家過rì子是自己過得。族長太爺能幫她一次、兩次,卻不能幫她一輩子。
沈洲聞言,不由苦笑。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孫氏是遇人不淑,可他哪里有臉去怪罪族長太爺給孫敏挑錯了人?
當年的事情,罪魁禍首本就是他自己。
孫氏倒霉就倒霉在,先遇到一個“背信棄義”的自己,后又遇到一個沒有擔當的沈源。
看著宗房大老爺面上隱隱地殷勤與討好,沈洲嘆了口氣,道:“海大哥,你肯將玨哥出繼與我,我只有感激的,定會視玨哥為親子…”
沈洲到松江這幾rì,宗房大老爺全權陪同,安排得妥妥當當。
以宗房大老爺的年歲與地位,哪里需要做到這個地步?不過是拳拳愛子之 沈洲自己也曾為人父,哪里會不曉得這當爹的心?
宗房大老爺神色一僵:“我沒有放心不下洲二弟,只是…只是玨哥打小養在太爺跟前,性子頗為頑劣,要是以后有不遜之處,還請洲二弟緩緩教導…
沈洲搖頭道:“海大哥您也擔心的太過了,難道我還會對玨哥朝打暮罵不成?”
宗房大老爺沒有說話,畢竟從禮法上,沈洲成了沈玨嗣父,對于兒子確實有生殺之權,這就是“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不得不說,宗房大老爺真的想多了。
二房要的是傳宗接代的嗣子,又不是仇人,對于已經十幾歲的嗣子來說,只有示好拉攏的,哪里會管教的那般嚴厲?
見宗房大老爺依舊是滿臉擔心模樣,沈洲并未覺得不快。
骨肉至親,哪里就容易割舍?
從落地的一個小肉團子,養成十幾歲的少年,就這樣給了旁人做兒子,宗房大老爺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
同宗房大老爺相比,四房沈舉人的反應才是涼薄。
“海大哥如今身體還康健,要是不放心玨哥,就常往京里走動,沒人攔著你看玨哥…”沈洲說道。
宗房大老爺聞言,卻是不由心動,仔細望向沈洲,想知道他是否是說笑。
畢竟通常情況下,過繼嗣子的人家都會防著嗣子與本生親近,就怕養不熟 宗房大老爺本也抱著骨肉相見無期的打算,才會這般難以割舍。
沈洲卻是滿臉懇切道:“即便海大哥無暇進京,若有機會,我也會安排玨哥回松江探望海大哥與海大嫂子…旁人家或許會防著嗣子與本生親近,可我們有什么好防的?如今二房即便過繼了瑞哥、玨哥過去,也不過是叔伯兄弟兩個,如此單薄。家兄與我又上了年歲,能扶持他們幾年?等瑞哥、玨哥大了,以后少不得與其他房頭的族兄弟互為臂助。”
沈洲說的直白,宗房大老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太婆媽…”說完這句,沉吟了一會兒,終是開口道:“都云‘家丑不可外揚,,可洲二弟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說了。玨哥因生時難產,不得你嫂子喜愛,打小養在太爺處,與兄嫂們也不甚親近。我有了年齒,不放心的只有這一個。只怕太爺與我去了后,他孤單無依,如今能過到洲二弟名下,得一雙父母照顧,我這心里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沈瑞雖有些意外宗房大太太竟然是這樣的人,不過婦人性情本就容易偏執,這種因生產不順厭惡骨肉的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便感慨道:“玨哥性情爽朗大氣,并無陰郁憤憤之色,還是太爺教導的好…”
松江城,沈家坊,沈舉人宅。
書齋里,沈舉人已經將賀氏抱到屏風后。
賀氏雖覺得羞澀,可夫妻兩人這幾rì蜜里調油,并非第一次白rì行事,便也不想掃沈舉人的興。
如今她一進門,就接了賬冊鑰匙,接手了中饋,全因丈夫寵愛,又哪里會得罪了靠山?
不想,沈舉人將她放在床榻上后,卻是沒有寬衣之意,而是起身拉開床榻旁的柜子抽屜,從里面翻翻撿撿,拿出一物來。
不過龍眼大小,卻是金燦燦,像是黃金制成。
沈舉人拿著黃金丸子,坐到床邊,面上露出幾分促狹來。
“老爺…”賀氏莫名有些不安。
沈舉人俯下身子,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怎么還叫老爺?”
賀氏卻是羞答答,不肯叫人。
沈舉人便用兩指捏了那丸子,笑道:“乖女兒,叫聲爹,這丸子就賜了你 要是未嫁之前,賀氏或許會將金丸放在眼中,如今帶了豐厚嫁妝出嫁,陪嫁過來的首飾就有幾匣子,加上這幾rì沈舉人給的,都是好東西,哪里還會將這小小金丸放在眼中?
不過她向來機靈,曉得這個時候沈舉人不會拿個尋常金丸出來,就帶了幾分好奇道:“老爺巴巴地尋來,這是什么寶貝不成?”
沈舉人得意一笑:“好五姐說的正著,這可不是尋常金丸,這叫卩意丸,,并不是大明的東西,可是從外國傳過來的寶貝…”
賀氏望著沈舉人手中看起來連個花紋都沒有的金丸子,實看不出它有什么非同尋常之處。
沈舉人已將翻身將賀氏壓在身下:“好乖乖,這回這讓好好見識見識…
后院,張老安人處。
聽了婢子低聲回稟,張老安人面上露出冷笑,對旁邊的郝媽媽道:“只有這等不知羞的賤人,才會耐不住白rì里就往爺們屋里鉆我呸還有臉裝大家出身,就是半掩門的姐兒也比她曉得廉恥”
郝媽媽站在旁邊,卻是心里不安,忙勸道:“這到底是老爺房里的事,老安人只做不知道好了…”
張老安人怒道:“作甚要裝不知道?老爺年歲不輕,哪里禁得住她這樣妖精似的纏磨…不行,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可不能斷送到這賤人手中…”
張老安人這幾年在兒子跟前抬不起頭,不過是因張家三年前騙賣孫氏嫁產之事過于惡劣,影響了母子情分;在她看來,即便兒子如今上了歲數,性子偏執,那也是她的兒子。
兒子是親的,媳婦是外來的。
如今賀氏這般不顧惜沈舉人身體,張老安人如何能坐得住?
自打聽說正院里白rì要要水,張老安人就存了心火;后來又有消息,說賀氏每rì往書房送湯水,更引得她怒不可赦。
賀氏如此不知廉恥地纏著沈舉人,定是為了早rì得個一兒半女。她年歲輕,自然經得起rì夜折騰,沈舉人哪里受得了這個?
張老安人雖因兒子偏著新婦,有心下賀氏的臉,可更多的卻是關心沈舉人的身體。
當年丈夫早早就病逝,母子兩個相依為命多年。
或許沈舉人早已忘了那些苦rì子,可張老安人卻不能忘。
兒是娘的身上肉,她怎么會同沈舉人計較?
她雖有的時候惱怒沈舉人有了主意,不孝順她這個親娘,可在心里還是將沈舉人看得最重。
即便郝媽媽苦口婆心勸著,可張老安人還是氣沖沖地離開屋,打算去教訓賀氏。
沈舉人之前雖動過念頭,要安排幾個仆婦在張老安人處“服侍”,可這幾rì又是出繼,又是教職之事,一時還沒顧得上。
張老安人有心落賀氏面子,卻不是要兒子出丑,因此帶的人并不多,除了郝媽媽之外,就另外帶了兩個粗使媽媽。
書院院子里靜悄悄,并無人在。
賀氏的兩個侍婢被打發出來,就被書齋侍婢冬月招呼到西廂吃茶。
冬月雖是沈舉人的通房,賀氏進門前也頗為受寵,可賀氏一進門,沈舉人就挪回正院去,不再書房這里留宿,她便也不上不下。因她沒有正式開臉,也沒資格去給賀氏敬茶。
如今難得見到賀氏身邊人,她當然小心奉承著。
于是,張老安人一行進來時,就也無人通稟。
張老安人是來過書院的,曉得沈舉人平素在東廂房坐臥,便直奔東廂房。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女子的嬌喘聲:“女兒受不住了…”
張老安人先是一愣,隨即大怒,立時推門進去,口中大罵:“不知廉恥的賤人,活該千人攮的吟婦”
屏風后,卻并非鴛鴦交頸,沈舉人衣冠齊備,坐在床邊,正笑瞇瞇地欣賞賀氏嬌媚之態。
賀氏如同煮熟的蝦子團成一團,身子不停地蹭著沈舉人,面帶潮紅,目光迷離,眼看承受不住,就要開口祈歡。
沈舉人也是意動,已是箭在弦上,正準備提槍上陣,就被張老安人這一嗓子嚇的一機靈。
這會兒功夫,張老安人已經一把推倒屏風,露出后邊的床榻。
賀氏雖被這“如意金丸”折磨的心神失守,到底還有一絲神智,被這驚變亦是嚇的不行,情急之下,直往沈舉人身后躲。這一挪動,那“如意金丸”催動的厲害,更是要了命,引得她“嚶嚀”一聲嬌吟出聲。
張老安人見她衣衫半解,露著半拉白膩膩的胸脯子,恨聲道:“這是哪家家教,青天白rì就將爺們往床上扯?不知恥的賤人,窯子的姐兒也沒你腰帶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