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在柳隨云這件事情上已經達成了默契,但是誰也都知道,真正獲益最大的卻是花惜柔這位長期影響力與修為并不匹配的元神真君,或許連元神議事會內的局面,都因為這個柳隨云而發生不小的變化。
不過既然事成定局,一眾元神修士也不會后悔什么,而是在朝著花惜柔賀喜的同時,準備盡可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而花惜柔也是十分歡喜,雖然她在九望宗是元神議事會中的一員,但是缺乏盟友的她,卻是從來都是被邊緣化的存在,影響力不象是一位元神中期,倒象是一位新晉元神那樣,現在這云思雅加入了自己的惜柔峰,似乎讓這樣的局面大大改觀。
因此她看這云思雅也格外順眼:“思雅,還不謝過諸位師伯師叔的厚愛 “多謝諸位師叔師伯”
柳隨云在神霄山呆了三年,禮數已經學得十分到家:“多謝諸位師伯師叔抬愛,需要煉制飛劍的話,只管開口便是”
大家都不會把柳隨云的承諾當真,要想讓一位鑄劍師出手是何等金貴,此生此世,能讓這位云思雅出手煉劍三次,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而紫夜真君搶先把柳隨云煉制的那把飛劍收回手中,只是丁宮真人也不含糊,一把就抓住了這把飛劍,絲毫不讓。
看起來兩個人要為柳隨云的這把試制品爭執上好久,而這個時候花惜柔已經帶著柳隨云踏上云端,今天的花惜柔格外歡喜:“思雅好徒兒,沒想到你還掂記著為師的舉薦之恩,看來為師沒看錯人,等回峰之后,為師有一份見面好禮相贈”
修仙界的規矩,從來是弟子給師傅一份厚厚的拜師禮,若是這份拜師禮太輕的話,師傅在授業之上難免會打馬虎眼,甚至讓弟子走錯了路一無所得,只是今天花惜柔心中歡喜,竟是反而答應給柳隨云一份見面禮。
柳隨云倒是見慣了大世面,他覺得花惜柔的見面好禮有多貴重,要知道他手上的容成經、混元開天經甚至是盈雪劍丸都算是修仙界的無上之寶,花惜柔也不過是一位元神中期,拿給弟子的見面禮未必能讓柳隨云滿意。
只是禮數還是要做到:“多謝師傅美意”
花惜柔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再辦一個收徒大典,讓整個九望山都知道我收了你這么一個徒弟”
柳隨云卻從花惜柔的語氣之中聽得出一種無從發泄的怒火:“卻原來我這位師傅在九望山中過得也不怎么樣,不過我本來就不是想攀什么高枝…”
他選擇拜入花惜柔門下,自然有緣由的,只是這緣由倒是不好開口,而花惜柔既然是元神中期,騰云速度極快,不過小半刻鐘,已經回到了惜柔峰。
這是一座占地十數里的元神峰,雖然地方不大,但是放在九望宗也是威名赫赫,不在于這峰頭有多少天材地寶,或是如何鐘靈玉秀,而是在于她的主人是花惜柔,一位元神修士,這就夠了 事實上,這是一座十分清冷的山峰,柳隨云甚至想起了當初的天霧峰,似乎云山霧海與花從綠意之外,柳隨云看不到有任何人類存在的跡象,這倒是一種近于原生狀的仙峰。
花惜柔倒是不勝歡喜地嚷叫:“文蘭,文蘭,快點出來,文蘭,有好事情快點”
柳隨云剛才已經知道,前次見過的另一位女仙,也就是那位年紀稍大也更穩重一些的女仙蕭文蘭,也在這惜柔峰上居住,而蕭文蘭也是喜滋滋地迎了出來,她的臉上甚至沒蒙上那層薄紗,露出了了一張年約三十,卻依舊是宜嗔宜喜的俏臉,直到看到柳隨云的身影,她才趕緊從自己的儲物手鐲取出了一張淡黃色的薄紗掩住了自己的俏臉:“惜柔,這不是思雅嗎?”
“是啊”花惜柔心情極好,她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剛才思雅去了萬劍峰,技壓全場,震動全山,我機緣巧合,剛好看到賀蘭老頭朝萬劍峰飛去,就趕緊跟過去,沒想到撿了一個大便宜”
說話間,花惜柔聲音又柔又膩,帶著無盡親昵之意:“早知道思雅的鑄劍之術如此玄妙,我就不會讓思雅跑一趟萬劍峰,直接收入了門墻了,還好思雅徒兒到了萬劍峰繞了一圈,還是選擇了我們惜柔峰”
“那是好事啊”蕭文蘭聽到這件很開心:“莫大的好事,那以后咱們惜柔峰又能多了一位名動寒楓的鑄劍大宗師”
“多謝師姑夸獎”柳隨云當即答道:“云思雅不敢當”
只是蕭文蘭聽到柳隨云這么說,卻是臉帶不甘,她十分凝重地說道:“思雅徒兒,你說錯話了,叫我文蘭師娘,或是叫蕭師娘,甚至是師娘都可以,切莫叫我師姑。”
看到柳隨云一臉詫異,花惜柔趕緊補充道:“思雅徒兒,你可能不知道,我與你文蘭師娘是一對道侶,相依相伴已經是數百春秋,所以你應當敬稱文蘭一聲師娘才是”
柳隨云沒想到花惜柔與蕭文蘭居然是一對百合道侶,臉上真是震驚到了極限,幾乎就是呆得合不攏嘴了。
他很到想到為什么花惜柔明明是元神中期,卻在元神議事會處于被邊緣化的地步,恐怕與這層雙合關系大有緣由,一位女修士出現在全是男人組成的元神議事會之中已經是另類中的另類,更不要說這位女修士還是一位百合。
比鮮花插在牛糞上更難以容忍的事情,恐怕是鮮花插在另一朵鮮花上,這真是莫大的浪費,一想到花惜柔與蕭文蘭都是傾國傾城的玉人,連柳隨云都感覺十分可惜,更何況是其它人,所以花惜柔在元神議事會被排擠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蕭文蘭倒是沉穩得很:“看把這孩子嚇得,小惜你不要太急了…思雅,叫我師娘就可以了”
“是啊”花惜柔也對柳隨云充滿了期盼:“雅兒,叫了這聲師娘,為師有一份見面大禮,保證成就元嬰便在指日之間”
放在蒼穹界,恐怕誰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但是寒楓界的仙道傳承卻比蒼穹界完整得多,但是花惜柔敢作出這樣的承諾,卻還是讓整個九望山都震動不已。
即使在寒楓界,金丹元嬰之間,仍然是人神之別,但是對于已經是一步元神的柳隨云來說,這份見面大禮卻無足為奇,他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師傅與師姑美意,云思雅不敢當”
蕭文蘭一聽此語,不由柳眉倒立,緊抓衣角,神情越發凝重,而花惜柔更是勃然大怒:“我之所以要收你為徒,就是因為想讓你叫文蘭一聲師娘,你以為我若是開口會缺自愿上門效力的鑄劍宗師?若不是為了文蘭,憑你這不清不白的出身,也進不了我們惜柔峰”
說話間,花惜柔已經是殺氣凜然,手握飛劍,隨時就要把柳隨云斬于劍下:“我是欠文蘭太多太多,所以才想讓你叫一聲文蘭師娘啊…”
柳隨云沒想到居然如此峰回路轉,居然到這等地步,只是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也叫師傅知曉,九望山有十大元神,我可以任擇其一,可是為何拜入師傅門下,就是因為我不想叫第二個人一聲師娘,師娘在我心中無比圣潔美比,我不愿意用這個稱呼第二個人”
花惜柔更怒:“我收你為徒,就是想讓你叫一聲文蘭師娘,你難道連這兩個字都不肯出口嗎?”
只是柳隨云也有自己的原則:“我心底的師娘,永遠只有一個啊我當時翻閱九望山十大元神,其余九位都有雙修道侶,唯獨師傅沒有,沒想到師傅已經有了文蘭師姑…”
柳隨云的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咬定青山不松口,那邊花惜柔已拔出飛劍就準備砍下來:“你還叫文蘭師姑,你敢再叫一聲,我砍了你…”
倒是蕭文蘭神情雖然十分凝重,心底也頗為難受,但是聽到柳隨云這么一說,倒是緩和下來,她按住花惜柔握住飛劍的手,朝著柳隨云問道:“你心底的師娘,真是那么圣潔美麗動人?”
柳隨云點點頭:“師娘待我最好最好”
“那便好”
蕭文蘭倒是開心起來,她與花惜柔的這段情緣,從來得不到任何祝福不說,甚至根本不為仙道世俗所容,她與花惜柔走到今天,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坎坷風霜,有幾次甚至差一點就萬劫不復。
但是兩個人終究還是走在一起,只是別的元神修士門下群英薈萃,一聲令下便能動員起千百萬來,而花惜柔雖然已經晉階元神中期,卻是門庭冷落,惜柔峰上只有她與蕭文蘭一對百合道侶而已,甚至連一個灑掃侍侯之人都沒有,而花惜柔在元神議事會之中,更是被徹底邊緣化。
雖然兩個人都知道這對于自己來說,依舊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但是相互之間,還是希望能得到旁人的祝福與承認,所以花惜柔才愿意為柳隨云送上一份見面大禮,只要她叫蕭文蘭一聲師娘。
但是蕭文蘭知道柳隨云并不是因為那些世俗之見,才不肯稱呼自己一聲師娘,心底反而開心起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師娘”這兩個字才是如此圣潔美麗,而被人稱上一聲“師娘”,或是“文蘭師娘”、“蕭師娘”都是一種極大的幸福:“你過去那位師娘真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