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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長生非我愿

  沈雅琴根本沒想到柳隨云作出如此大膽的舉動,措不及防之間,十指已經相扣在一起,當即想把手抽回來,卻是掙扎了幾下,怎么也掙不脫柳隨云的魔掌,只能狠狠地瞪了柳隨云一眼:“盡胡鬧只許看海”

  只是柳隨云心中已經又是慌張,又有渴盼,沸騰之間甚至忘記了品味握住沈雅琴玉手的滋味,只覺得心臟跳動個不停,方寸全亂,就象是第一次約會之際,直到沈雅琴說出那一句“只許看海”,他才定下來神來,感受著那指間傳遞而來的芳心寸寸。

  海天一色,銀濤卷來,本來就是極美的景致,何況是美人在側,柳隨云之前說不求長生,只求此刻良辰美景,或許有夸大之語人,但是這一刻,他卻是明白:“原來長生不是我一定想要的,只有擁有這一刻的幸福,縱然不得長生,我也是無怨無悔”

  長生雖我愿,怎及美人心。

  沈雅琴也靜靜地看著海上潮起潮落,約莫半刻鐘之后,柳隨云明明扣住了她纖指,卻不知為何,沈雅琴的纖手已經無聲無息地抽了回去,她肅穆地說道:“饒你一回,以后不許再這么胡鬧了”

  “能跟師娘一起這么看海嗎?”柳隨云關切的卻是這個問題:“師娘,我好想一直跟你一起看著這海這天,哪怕不得長生,也是心甘情愿”

  沈雅琴并沒有明確回答柳隨云,只是轉移了話題:“三兒,這海景不錯,可不要冷落了雪娘子”

  “師娘,這海景不錯”荊雪娘則在旁邊替柳隨云敲著邊鼓:“等此間事了,不如讓老爺建一座合體級別的飛天寶殿我們到處看山看海吧?”

  沈雅琴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老了,走不動了,不說這些零碎的事情,我回房休息了,你們倆繼續幫我再看一遍這海景吧”

  沈雅琴怎么走的,柳隨云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戀著空中的幽幽體香,抓著荊雪娘的手詢問道:“剛才師娘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既然沒反對,那自然是答應了”荊雪娘白了柳隨云一眼:“老爺,這看你是只緣身在此山中,關心則亂啊哪怕不得長生,也不能錯過啊”

  “不得長生,也不能錯過”,自然與一位公主對著丈夫新搶的美人兒贊著“我見猶憐,何況老奴”一般意味,荊雪娘抓住了柳隨云的手說道:“老爺,千萬不能錯過啊,從來沒有這么好的人”

  “但是我更想知道,在你心中,對我只有愛,沒有恨,甚至沒有怨恨”柳隨云想問卻是另一個問題的答案:“雪娘,真得嗎?”

  荊雪娘俏臉微紅,卻是勇氣十足抬起頭來對著柳隨云說道:“是啊,老爺,現在雪娘心中只有愛,跟師娘都是一樣的。”

  只是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已經喘不過氣來,硬是紅著耳根掙開柳隨云的魔掌:“老爺,我去看看雅琴姐姐,您就別跟過來了那可是女人的閨間蜜語啊,說不定還能幫上老爺不少”

  柳隨云望著荊雪娘的倩影,心中已經一團溫暖,他能感受得到正如荊雪娘所說的那樣,她心中除了對于自己的愛意之外,再也沒有容許有任何情緒的存在了:“雪娘,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絕不會負了你,我心中也只有對你的愛意”

  “嗯”荊雪娘卻是步伐輕盈起來,就準備走出房門,卻是猛得回首一笑:“老爺,那最好了,雪娘這就說給沈雅姐姐聽聽”

  柳隨云臉也紅了,卻是說道:“等我這次金線山事了,到時候好好專門疼你幾天”

  荊雪娘滿心歡喜地說道:“那好啊,不過到時候可要由我雪娘來掌控,過往都被老爺欺負摻了,雪娘也要嘗嘗另一種滋味了”

  這次金線山之行,除了死死地釘在后頭的蒼龍真君之后,一切都很順利。

  自從那次十指交扣之后,沈雅琴雖然神情更為肅穆,卻是容許柳隨云偶爾與自己攜手看日出日落云起濤落,但至多也只允許半刻鐘而已,倒是荊雪娘與沈雅琴的關系有了質的突破,時不時十分親切地叫道:“雅琴姐姐…雅琴姐姐…”

  柳隨云不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沈雅琴可是自家師娘,如果荊雪娘成了沈雅琴的妹妹,那自己豈不是叫荊雪娘阿姨,只是他的心思卻被已經看荊雪娘看穿了:“老爺,到時候雪娘就學瓊綾姐姐侍侯老爺,不過老爺是喜歡睡師姑還是睡阿姨?論年齡,雪娘可比老爺大啊,剛好配得上這兩個稱呼啊”

  除此之外,柳隨云與乾炎真人、開荒真人的關系都變得親切,倒是隨山真人有些放不下臉面,雖然是由他操縱水鏡靈心艦,但上艦之后柳隨云幾乎沒見過隨山真人,不過他操縱水鏡靈心舟除了幾次與妖物發生不得不發生的戰斗之外,幾乎沒出過任何差池。

  正如柳隨云預估的那樣,水鏡靈心舟在海上一天飛行了三日之久,眼見已經深入南海,然后才突然折回,自海入陸,開始深入南蠻的蠻荒絕域之中。

  柳隨云還是第一次深入南荒,知道這一片無窮無盡的深山密林甚至比東華還要廣闊數倍,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奇門異士統治這南蠻的百億生民,就是金骨門加蝕骨真魔宗、無上魔宗合力,也不足壓制整個南疆。

  看著驕陽如火,看著毒霧突生,看著萬里雨林,柳隨云不由感嘆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沈雅琴不但這兩年屢屢深入南疆全身而退,甚至重創了不止一位蝕骨真魔宗元的元嬰修士,讓玉劍魔女的大名重現于世,更不要說她昔日游劍蒼穹之際,也是幾次深入南蠻,因此她對于南蠻知之甚深:“小三,進入金線山之后,你與雪娘都不許亂跑,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后,不然我也難以護得住你們”

  “還有,所謂毒霧情蠱,雖是旁門,但是在蠻荒之中,自能威力倍增,就是合體修士,都未必能有全勝之算,因此不得不防”

  沈雅琴反復叮囑柳隨云與荊雪娘:“若是有什么不適的感覺,第一時間告訴師娘,師娘馬上就給你們當場畫符服下”

  柳隨云點了點頭,并不深究為什么是臨時制符和水服下,而不是事先制好符篥交給自己,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沈雅琴絕不會害了自己。

  倒是荊雪娘說了一句:“那老爺千萬不能中了什么毒,前次雅琴姐姐因為制符受創不淺,再畫幾枚靈符,豈不是傷了身子”

  “是啊”柳隨云順著荊雪娘的語氣說道:“師娘,若是有什么靈藥對于您的傷勢有所幫助,就告訴弟子吧,弟子或許真能給你尋來”

  面對荊雪娘與柳隨云的步步緊逼,沈雅琴也只能暫時讓出一點讓步:“可是那些藥物都不是蒼穹界所能存在的至寶,小三有心就行了”

  “那也要報個名字,讓老爺時刻掂記著”荊雪娘在旁邊勸道:“說不定就有那么一線機緣了,總不會比那只空冥千機筆更稀罕了”

  說起自己得來的那只空冥千機筆,沈雅琴終于動容了:“那幾味靈藥也是堪比一件法寶,小三你若是有心的話,就替我尋一尋青陽無還木吧,或許這一界真有這樣的靈木”

  柳隨云當即就把這“青陽無還木”的名字銘刻在心中,雖然知道這青陽木必然是一件無上至寶,但是若能有助于沈雅琴的修行,就是再大代價再大犧牲,他也要替沈雅琴尋來:“知道了,師娘,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替你把這青陽木尋來”

  正說著,沈雅琴卻是精神一振:“金線山到了”

  柳隨云抬頭望去,卻是一處一眼都望不到邊的雨林重丘,到處高達十數丈甚至上百丈的巨樹,恐怕十數萬里之內都是這金線山的范圍,其中不知道潛伏多少兇險。

  只是水鏡靈心舟原本就飛得極低,現在更是差一點就碰到樹梢了,速度也一下子減速,幾乎不激起一絲風聲,柳隨云告訴身邊的荊雪娘:“雪娘,接下去就要看你的身手了”

  進入金線山之后,隨山真人這位乾炎真人的老泰山終于露面了,他也對于荊雪娘的本領有著許多期盼:“雪娘子,這次金線山之行的成敗,首先就寄托您的身上了”

  多少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對于一位連金丹都沒有結成的小修士如此客氣,更不要說這個小修士還是一個女修士,更是人家暖床用的女奴,但是隨山真人清楚得知道,有了荊雪娘助陣之戰,這次金線山之行就至少多了三成把握。

  荊雪娘還是第一次被一位元嬰修士如此鄭重地囑托過,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必然不負重托”

  而沈雅琴則是十分大方地說道:“隨山真人,雪娘子不過能幫上點小忙而已,此次取寶的成敗關健,還在您的身上”

  她甚至恭維了一句隨山真人:“就是元神修士,都沒有您這般操縱水鏡靈心舟來去無蹤的本領啊”

  隨山真人不由臉帶喜色:“客氣,客氣,實在客氣了”

  因為沈雅琴說的近于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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