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鍋貼?
沈雅琴好一會都沒有反應了,整個人都木在那里。(
旁邊的宮月華想說些什么,卻還是退回廚房繼續收拾她的灶臺,不過走過柳隨云身側的時候,卻是偷偷地豎起姆指。
“什么時候偷偷種的茴香?在哪里偷偷種的,我這幾次去天霧峰怎么都沒看到?”
沈雅琴的神情變得又嚴厲又肅穆,她一只素手已經抓住了柳隨云的耳朵,但是力道卻一點都沒有用上:“我還以為你在天霧峰上不務正業,整天不是閉關苦修,就是忙于制符!”
柳隨云嬉皮笑臉地說道:“從水月秘境試煉回來就光大正大種在菜地,就在我屋子前面,師娘沒看到而已,怎么能說是偷種了?”
沈雅琴應了一聲,總算放過了柳隨云的耳朵,一雙素手擦了擦眼睛,雖然沒有淚水,但是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她又瞄了瞄了自己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徒弟問道:“秋茶照顧得怎么樣了?”
“不比春茶差!”柳隨云回答:“正所謂春茶苦,夏茶澀,要好喝,秋茶露,弟子這兩個月有空就在茶園里守著,今天的秋茶絕對不比春茶差,而且師娘想要贈人的話,數量可以拿得出手了。”
“還以為你盡不務正業!”沈雅琴這下又笑咪咪了:“還是小徒弟讓人最省心,這茴香鍋貼是無上秘要里記載的靈植之法?”
“弟子修行無上秘要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茴香這一頁了,都是弟子自行揣測的靈植之術,師娘您嘗嘗。”
“那是已經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了,不錯不錯!”
也不知師娘說的“不錯不錯”,是指柳隨云種植出來的茴香,還是宮月華作出來的苗香鍋貼,或是柳隨云運用無上秘要的記載舉一反三種出茴香的事實,總而言之,沈雅琴很滿意地凝視著前方的茴香鍋貼:“我可要開始了!”
下一刻,柳隨云算是正式見識了一番師娘的真正食量,至少四五十個茴香鍋貼,沈雅琴幾乎是一掃而光,一筷子一個,吃得嘴角都是油不說,還連聲贊道:“真不錯,這個徒弟真懂得師娘心思!”
“還是小徒弟會侍侯人啊!”
“小徒弟最懂事,宮月華的廚藝很挺好!”
看著四五十個茴香鍋貼快被沈雅琴一掃而光,柳隨云略略有點心虛,他小聲說道:“弟子跑一趟廚房,讓宮夫人再來兩盤怎么樣?”
“不用,不用!”
雖然沈雅琴今天滴酒不滴,但是她的已經醉了:“不是想吃多少茴香鍋貼,而是只是想吃個心意而已啊,我已經心滿意足,隨云?”
“弟子在!”柳隨云回答道:“師娘有何法旨?”
“別這么正式,別這么正式!”沈雅琴一邊夾著筷子一邊說道:“你最近在學制符?師娘教你兩手!”
“是的!”柳隨云客客氣氣地說道:“雖然只是剛剛入門,但是進步挺快,弟子樂在其中,但也不敢耽誤了師娘的正事。”
“知道你讓人省心,師娘就等著喝今年的秋茶露了!”沈雅琴說道:“把你的符筆拿出來給我看看。”
柳隨云很少把自己從水月秘境帶回來的那只三清符筆拿出來給人鑒賞,但是沈雅琴這么一說,卻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珍藏的三清符筆拿了出來:“師娘,您覺得這只符筆怎么樣?”
“不錯啊!”沈雅琴現在倒是放得開了,她筷子仍然夾個不停,速度也不慢,但是看到柳隨云這只三清符筆的時候,卻是眼前一亮,接著又搖了搖頭道:“上品靈器級別的符紙,本來應當是金丹符師手上運用起來才能得心應手,落入你這么一個筑基小輩的手里,真是可惜了,什么叫暴殄天物、牛嚼牡丹,就是你拿著這符筆的樣子。”
沈雅琴這么一說,柳隨云也笑了:“用起來是挺滯的。”
沈雅琴繼續問道:“你現在能制作什么威能的符篥?”
柳隨云老老實實回答道:“前幾天剛剛試過,已經能制出煉氣大成的符篥,但是成功率不高!”
從相當于煉氣后期正常情況下一擊的威能,提升到煉氣大成一擊威能的符篥,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飛躍,只可惜成功率實在太低,柳隨云是連續六次失敗以后,才終于制出一枚可用的成品,而且接下去的制符之中,仍然是連續不斷的失敗,而且還都是徹底的失敗品,連殘次品都沒有。
“你學制符幾個月了?”沈雅琴又是眼睛一亮,筷子放了下來:“進步神速啊!”
她本人就是制作符篥的大師,根據柳隨云的觀察,沈雅琴甚至可以不用符紙、符墨或是其它道具,直接在空氣之中寫上一個字,就可以施展出金丹大成期的道術,可以說是神乎其乎,在這方面可以稱得上神霄山第一人。
因此得到沈雅琴這么一句夸獎,柳隨云真是欣喜莫名:“從水月秘境回來不久開始試學的,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沈雅琴暫時把注意力從桌子上的豐盛飯菜轉移出來:“是跟著誰學的制符之術?”
柳隨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弟子這次在水月秘境之中試煉,無意得來一本不知名的制符道書,對于符篥制作不但十分精到,而且記載甚細,又得了這只三清符紙與幾刀符紙,覺得機緣巧合,就順便學了一學,雖然浪費了不少靈石,但是總體進展還不錯。”
沈雅琴很是好奇柳隨云所得那部符典:“你把那部道書借我一閱。”
柳隨云得到這部于清凝親自復錄的制符道書之后,時不時就拿出來參閱幾遍,正所謂開卷所益,對于他這樣只能制作煉氣期符篥的修士來說更是如此,每次閱讀都有的收獲,因此柳隨云也一直把這部不知名的符經帶在身邊,現在趕緊從儲物袋取了出來交給了沈雅琴。
沈雅琴接過這部符篥道書之后,先是搖了搖頭,然后翻了兩頁卻是皺起了眉頭,接著又是面帶笑顏:“東華后輩于清凝瑾錄,原來是荒龍淵中在我劍下逃生的于美人啊…有意思,你所得的符紙也是這位于美人親手制作,也好好收著吧!”
于美人?這位于清凝親手復錄的符經居然也與荒龍淵有關系?柳隨云隨口問道:“莫不成這部符經也是來源于荒龍淵?”
沈雅琴似乎不愿意提及當年荒龍淵的舊事,只是順口說道:“雖然是出自荒龍淵,但是這部三蒼符經上所載的兩千種符篥,以于清凝的本領,也只能復錄了十分之一下來。”
“三蒼符經?”
柳隨云知道越是精深玄幻的道書,復錄就越是困難,這部三蒼符經的高深程度超出了柳隨云的想象,一位金丹修士都復錄了十分之一下來:“這原版的三蒼符經,就在于清凝手上嗎?”
“當然在于美人手上。”沈雅琴總算是提及一下:“當年于美人寧可挨我一劍,也要順手抓住了兩部半道書奪路而走,還好都是雜篇道書,你所得的三蒼符經就是那半部道書。”
柳隨云沒想自己所得的三蒼符經不但只有原版十分之一的符篥,而且居然還只是半部道書而已,這部三蒼符經若是原版的話,或許就是天華壁上數得著的道書了。
因此他脫口而出:“那剩下的半部三蒼符經哪去了?”
只是看到了師娘咪咪笑的模樣,柳隨云立即就明白過來了,沈雅琴也帶著點感概說道:“若是當初從荒龍淵出來的時候,你就拿來這三蒼符經,好歹能省去我二十年之功,現在拿來就是純屬無用了!”
根據沈雅琴的說法,這在柳隨云眼中精深無比的半部三蒼符經,居然只是一部制符的入門道書而已,這前半部的一切記載,都只是為了后半部的修行打下基礎而已,當年在荒龍淵中,于清凝眼急手快,硬生生在楚南華與沈雅琴手里搶過了這前半部用于入門的三蒼符經,然后還能在沈雅琴劍下逃生。
因此沈雅琴出了荒龍淵之后,沒有這半部三蒼符經,只能自行參悟道書之中的精髓所在,多費了三十天年功才得以大成,柳隨云當即小聲地問道:“師娘修行的也是三蒼符經?那剛好可以教導弟子了。”
“我學的可不是三蒼符經!”沈雅琴十分自信地告訴自家弟子這個她向來不肯告訴外人的秘密:“這三蒼符經不過是個入門的引子罷了,如果能與師娘名動天下的蒼頡篇相提并論!”
“蒼頡篇?這是秦漢遺寶?”柳隨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莫不成是天華壁上我蒼穹界排名第十一的道書《蒼頡篇》,難怪我這道書會稱為《三蒼符經》。”
若是沈雅琴親自開口,柳隨云還真沒想到沈雅琴修行的符篥道書居然是蒼穹界排名第十一名的《蒼頡篇》,難怪柳隨云總覺得師娘總有神鬼莫測之能,原來修行的符篥之術竟是如此玄妙。
要知道,這幾乎是蒼穹界排名第一的符篥道書了,至少柳隨云想不出能有什么比蒼頡篇更強的符篥道書。
“現在是第十二名了,而且只能算是先漢遺文,有幾分仙秦風韻罷了!”沈雅琴笑了笑:“于清凝派弟子到水月秘境于了什么,以致于這部三蒼符經的復本落到你手里?看來我砍于美人那一劍,力道可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