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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道籍冊并不是一本冊子,恰恰相反,他是一枚神霄山頒發給各處別業、子弟觀或是其它產業的玉簡,里面登載著每一位修士與每一名凡人雜役的詳細信息,這也是神霄山用來控制外門的手段。//百度//

  不入道籍冊,就不算為神霄山效力,哪怕你替神霄山的門外干了一輩子也是如此,享受不到一些特有福利與待遇,因此入了道籍冊才是正式編制,而道籍冊的每一次改動,并不是由徐思行這樣的鎮守觀主來負責,而是定期由神霄山派人下去修改,每一個名額的變動,都要神霄山點頭不可。

  正是如此,神霄山才能把整個外門掌握在手中,根本不怕他們造反,而現在呈上來的道籍冊已經落在柳隨云的手里,他慢慢地翻看著每一個雜役弟子的來歷。

  徐思行在一旁說道:“巡禮使,本觀沒有玄昌七年、八年才來附近投親或是安插下來的凡人雜役,只有三個由外地移居過來的,其中在本地住了整整十六年…”

  “也有疑問”顧山河作為飛魚衛總領,抱定懷疑一切的政策:“說不定他就是玄昌七年過來的不可放過,絕不可放過”

  柳隨云卻是一邊翻看著道籍冊,一邊說道:“不在道籍冊的凡人雜役,還有多少人?還有,他們的家屬還沒有履歷怎么不清楚?”

  不管道籍冊編制得多么嚴密,但是各處產業總是有許多不在道籍冊的雜役,更不要說他們的親戚朋友,徐思行當即說道:“在下一聽說安城出事了,立即把那些臨時來幫忙的雜役遣散回家,巡禮使若是要查的話,可以馬上把他們找來”

  這徐思行處置得還不錯,顧山河正這么想,徐思行繼續說道:“徐某已經讓廚房燒了兩只烏龍水蝎,什么時候端上來?巡禮使且放心,現在大日觀的凡人雜役,完全可以放心”

  “是的,完全可以放心。”柳隨云當即笑答:“說徐觀主出手,我怎么不放心,在道籍冊查來查來,凡人雜役的履歷都是清楚的,應當沒問題,不在道籍冊的都被徐觀主遣散回家了?”

  徐思行旁邊有人確認了這一點:“是的,徐觀主已經讓他們都回家。”

  “凡人確實沒問題啊”柳隨云微笑地說道:“只是不知道那烏龍水蝎不知道被徐觀主加了什么料?”

  此言一出,顧山河與耿陽澤兩位筑基修士已經第一時間制住了徐思行,徐思節連聲大叫道:“巡禮使,巡禮使,在下對神霄山一向是忠心耿耿啊”

  郭慧君已經護住了柳隨云,節朋義在一旁問道:“巡禮使,這賊子是露了什么破綻?”

  柳隨云笑了:“我在凡人雜役之中查不到破綻,只能回去翻最前面幾頁關于修士的記載,好吧,入眼第一頁就是徐觀主的履歷,祖籍天際曲河縣陳溝鎮,宏昌七年之前的履歷大有疑點…你們天虹派造假履歷也太不用心吧”

  徐思行已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雖然只是煉氣第九層的修士,但是暴起發難,終究有幾分力量,只是顧山河與耿陽澤這兩位實力非同凡響的筑基修士豈能他反抗,當即一扣一踢,已經又把他制得死死:“好賊子”

  “了不得,了不得”柳隨云繼續嘖嘖贊道:“實在了不起,一個大晉國的凡夫俗子,能在二十年之內加入我神霄宗外宗不說,還能做到大日觀主的位置”

  徐思行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恨恨地說道:“只恨不能為大晉盡忠”

  柳隨云卻是問道:“果然是大晉國的賊子,你居然沒屠盡大日觀,卻是出于我意料之外,難得難得…”

  “我在大日觀呆了十六年,從雜役到觀主,一步步走來,對每一個凡人每一個修士都有了感情,有些雜役都是我看著他們長大的,豈能把仇恨發泄在他們身上”徐思行倒是直言不諱:“我雖然出于無奈,要干一票大的,但是對他們下不了手。”

  “可惜了”郭慧君在一旁說道:“你若是在大日觀再干上幾年,說不定還能筑基成功。”

  一個間諜能白手起家,在神霄宗外門爬到這等地位,自然不是普通人物,柳隨云之前真沒想到這大日觀主居然是大晉國的奸細:“真是可惜,你怎么說迫于無奈?”

  徐思行閉口不言,旁邊顧山河卻是冷笑一聲:“你若是不說,我隨手就把這大日觀的閑雜人等屠上一遍,然后把罪名安在你的身上,你看如何?”

  徐思行沒想到這個清秀得不象話的俊美男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主意,他朝顧山河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你不得好死”

  顧山河卻是淡淡一笑:“你應當知道我顧山河是什么樣的人物,我就是一顧傾城顧山河,人稱顧美人的那位”

徐思行顯然是被顧山河的名字嚇住了,他好一會才說道:“好吧,你答應不動大日觀上下一根汗毛的話,我說  柳隨云沒想到顧山河的名字這么好用,或許親戚關系,他沒往顧山河的兇名上考慮,而現在徐思行已經說道:“我是大晉國一凡夫俗子,出于稠零農家,家里人丁多,我是第四子,眼看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天虹宗的一位仙師看中我機靈,所以才讓我脫穎而出,習墨,管管別業賬目,日子倒也沒法過了,后來到了宏昌七年,那位仙師不幸隕落”

  他沒說那位有恩于他的仙師是怎么隕落,但是柳隨云與顧山河卻是深知必是死于神霄宗之手,而徐思行繼續說道:“我就丟了職司與薪給,家中幾個最小的弟弟妹妹不是要娶親就是要嫁人,家中老母又還要一大筆藥費,還好天虹宗給我一條生路,讓我到大漢國來,我就在大日觀安下了家…”

  “我資質尋常,只想混個雜役,沒料想到救了老觀主一命,老觀主待我極好,把我當親生兒子,就力排眾議讓我上了道籍冊,后來干脆收了我做弟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修仙的材料,但是憑借天道酬勤,居然也有今日的成就,連昨天趕來的那個黑衣老者都吃了一驚。”

  “什么綠袍老者?”顧山河當即問道:“他是干什么的?”

  “是一個渾身干瘦的綠袍老者,個子挺高,須發全綠,連袍子都是綠的,他拿著我們的本命攝魂法鈴潛入我房中,搖了搖幾下,說沒想到我居然有現在這份成就,就吩咐我出手干票大的替大晉國盡忠,然后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我那時候控制不住,拔出法劍就想要屠盡大日觀,但是老觀主待我太好,我在大日觀待了這么多年,實在不想出手,只是殺意始終控制不住,就準備等干大票的,等有筑基修士到大日觀來的時候,再把珍藏多年的毒龍水蝎拿出來。”

  這毒龍水蝎的用處自然不問自知,柳隨云當即問道:“你見過那綠袍老者?本命攝魂法鈴一搖,你就有大開殺戒的念頭?再也控制不住?”

  “嗯”徐思行回答道:“殺意控制不住,如果不是徐某有幾分修為能勉強克制住殺念,你到大日觀來只能收尸,至于那綠袍老者從未見過,事實這二十年之中,天虹宗從來沒有聯絡過在下。”

  柳隨云笑了笑:“終于逮著了你還有幾分良知,把你這綠袍老者的身形畫下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顧山河也是松了一口氣:“隱月峰也有你們的人吧?恐怕今夜這綠袍賊子就要對隱月峰下手了,天虹宗下得一手好閑棋,我們現在飛劍傳書給隱月峰還來得及。”

  “來得及,來得及”柳隨云說道:“關健還是要傳書給神霄峰,大日觀有靈鴿,剛好可以派得上用場。”

  “傳書給神霄峰干什么?”顧山河沒有反應過來:“只要滅了這綠袍老者,咱們就可以大功告成”

  “當然是萬里傳警。”柳隨云大聲說道:“此次本宗外門接連受襲,純屬蝕骨真魔宗陰謀發動,證據確實,我宗當遠征南疆吊民伐罪,長驅魔巢”

  顧山河卻是詫異地說道:“不是天虹宗與大晉國有關嗎,怎么變成了蝕骨真魔宗的事?”

  他猛猛地瞪著徐思行,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出真相來,徐思行老老實實地說道:“顧美人,我說的都是實話,純無半句虛言絕無半句虛言”

  柳隨云卻是笑道:“我隨口編出來的。”

  “編的?蝕骨真魔宗是你給他們安的罪名?”

  看到柳隨云已經割破了手指,在信紙上書寫著血書,顧山河覺得無法理解:“你怎么可能這么干,妹夫,你這是要盡毀前功啊”

  柳隨云卻是十分流暢地說道:“不,這是定策奇勛,這樣的奇勛,不可能有第二個煉氣期弟子完成。”

  “可是為什么這么干?”

  “因為我覺得事情不對勁,那綠袍老者只是想弄死徐觀主罷了”柳隨云已經寫滿了一頁紙了,郭慧君小心地替他換上第二頁紙:“我看下了履歷,徐觀主至少是三十歲后才開始修煉啊”

  “三十歲后才開始修煉?”顧山河都被這個數字嚇住:“三十七歲開始修煉,十幾年內達到煉氣后期,還是在極度缺乏資源的外門大日觀,這樣的人放在咱們飛魚衛的話,絕對可以享受筑基中期的待遇,你修行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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