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云趕緊恭恭敬敬地接過了茶杯:“師娘泡的蒙頂甘露,那想必是極好的,弟子有機會能嘗上一嘗,那真是多少年才得一遇的緣份啊!”
沈雅琴白了柳隨云一眼:“你這孩子不但看起來賞心悅目,嘴巴也夠甜,你兩個師兄可得小心了!”
陳星睿在旁邊打趣:“師娘,你就這偏心了,憑什么最小的最得寵啊!”
關明岳在旁邊也接過了茶杯:“這就是我最可憐了!”
至于飄浮著的茶葉蒼翠鮮明,仿佛是剛剛從茶樹上采摘下來一般,一看就是絕好的茶葉,光聞聞茶香就知道絕非世俗茶葉可比,柳隨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口。
只是這一口清茶入口,柳隨云只覺得自己不知身在何處,仿佛身處云山霧海一般,自己身下便是數仙山,頭頂便是九天之上,從頭到腳都是一片飄飄欲仙,大有出塵之感。
許久柳隨云才回過味來,卻是趕緊舉起茶杯,顧不得茶水甚燙,直接就往嘴里灌,把一茶清茶都喝個干凈凈,連點茶葉渣子都沒剩下,差點連茶杯都啃掉半個了。
“師弟慢點,慢點!”
“師弟,師娘這茶不錯吧!如果師娘愿意天天拿這蒙頂甘露出來,我寧愿滴酒不沾!”
沈雅琴卻是又是氣苦又是心疼,她提著茶壺過來說道:“你這孩子,沒喝過好茶葉也不用這么牛飲吧!放心放心,今天晚上茶水管飽,你想喝多少都有多少!”
“師娘果然偏心!”陳星睿在一旁嚷道:“師娘,我入門的時候怎么沒有這么好的待遇啊!”
沈雅琴已經幫柳隨云把茶滿上:“你是本派有名的多寶修士,比不得你師弟從小到大都是苦出身,連一杯好茶都沒喝過,到了我們重華峰,師娘總不能虧待徒弟吧!隨云,覺得師娘這茶怎么樣?”
柳隨云只覺得自已體內靈力運轉流暢比,狀態好得出奇,仿佛自己那次被黑蘿莉的雨絲灑過一般:“師娘,弟子…弟子,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好的茶!”
“還好,還好,茶水管飽!”沈雅琴喜上眉梢:“你放心,還有的是蒙頂甘露!”
只是柳隨云下一句卻讓沈雅琴差一點握不住手上的大茶壺:“師娘,你這茶葉確實好,我才喝了一杯,居然就突破了煉氣第十層!”
事實上只是再次突破煉氣第十層而已,柳隨云之前已經借五岳靈符與風殘狼的遺蛻突破了一次煉氣第十層,剛才飄然出塵之間,極元煌雷鍛神錄自動運轉起來,柳隨云體內積攢下來的氣血精華立時被煉化了一大半,卻是不知不覺突破了煉氣第十層,對于柳隨云來說,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突破了煉氣第十層了?”沈雅琴已經給陳星睿倒滿了:“還有這功效?估計是你初次飲用,靈氣溢體的緣故吧!”
柳隨云卻是十分關切這蒙頂甘露,他詢問道:“師娘,這茶真好,不知道產自何方?弟子也想去買幾斤來孝敬師娘。”
“幾斤?”陳星睿在旁邊笑了起來:“小師弟,你這就不懂行情了!”
“且不說中土大唐自從大變之后,已經與我們蒼穹界隔絕數百年了,便是你有機緣去得了中土大唐,這真正的蒙頂甘露百年才采摘一回,每次也不過是十數斤而已,在中土大唐,也算是第一等名茶,萬金難求,便是有靈石也難求數兩。”
柳隨云不由吃了一驚:“這竟是中土大唐的靈茶?難怪,難怪,真是好茶!師娘,弟子若有機緣去得了中土大唐,一定要替師娘你多帶幾斤回來!”
關明岳在旁邊插嘴道:“那師弟也得給我帶幾斤來,若是幾十斤幾百斤那就好了!”
“有這份心就行了!”沈雅琴回答道:“自從大變之后,我們蒼穹界與中土大唐隔絕已逾數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能從中土大唐回來,這蒙山甘露想必是求不到了,你們師兄弟與其想去中土大唐,不若放眼天下…”
“咱們蒼穹界方圓億萬里,立國數千,不知有多少蠻域翰海,可惜你師傅和我喜靜不喜動,所以師娘也不過是走過蒼穹界一角而已,你們若是出師了,一定要走遍蒼穹界,不要辜負這大好青春!”
柳隨云自然把沈雅琴的叮囑記在心底,只是他齒間留香,仍然思索著自己怎么會莫名奇妙地突破了煉氣第十層,沈雅琴說那是初次品嘗蒙頂甘露的緣故,柳隨云卻覺得原 因未必如此。
旁邊關山岳卻是嚷道:“師弟,你千萬別象方才那般牛飲,這茶是輕嘗慢茗才對,你那么牛飲,豈非是牛嚼牡丹,浪費了師娘的這絕頂好茶…”
柳隨云心有所動,卻聽天空中一陣排云破空之聲,抬頭一看,卻是一只有若樓臺般大小的巨鶴朝著重華峰飛來,不由驚呼一聲:“師娘,鶴兒飛回來了!”
這只巨鶴靈性十足,疾如流星,只是飛得越近,身形就越小上一號,越變越小,度也越飛越慢,最后落到沈雅琴手里的時候,就變回了原來的那只小紙鶴。
沈雅琴纖手捏住小紙鶴,就聽得小紙鶴里傳出一個健郎的老人聲音:“歸湖洞云鵬拜上:得蒙沈仙子數萬里傳書相邀,云鵬不勝榮幸,恰逢好友縱云上人來訪,待刻片刻,攜友同登重華。”
這語氣是恭敬之極,雖然這云鵬也是金丹修士,但是這話里卻簡直把自己當作筑基期、煉氣期的后輩一般,柳隨云不由為沈雅琴的手段而暗暗心折。
沈雅琴隨手將小紙鶴恢復原形,攤開宣紙,往石桌上壓了壓,這張傳書數萬里的紙鶴已經變回了原本的那張白紙,連一點褶皺都沒留下來:“云鵬肯來,那便最好了,不過他既然帶了縱云真人一同過來,恐怕還得等好一會,再嘗嘗師娘這茶吧。”
陳星睿不屑地說道:“就是那個倒著飛天下第一,正著飛倒數第一的縱云真人?”
“倒數第一也不算!”沈雅琴當即答道:“不過他正著飛行,在金丹修士之中也差不多是倒數著的。”
柳隨云有些不解,才知道這縱云上人雖然是金丹修士,但是他在的本領卻在倒著飛這一項,比方說馭劍頭朝下飛行,馭劍倒著向后飛之類,可以說是元嬰之下第一,可是最關健的御劍飛行,卻根本拿不出手,陳星睿答道:“憑著縱云真人那龜,說不定咱們師兄幾個得陪著師娘喝到天亮不可…”
柳隨云卻記得云鵬上人說的可是“傳書數萬里”,雖然沒細說,但是柳隨云估計著這也就是單程傳書的距離而已,他再一抬頭,雖然夜已經深了,繁星點點,但算起來,從沈雅琴折好紙鶴到現在,柳隨云也不過是喝幾口茶而已,至多也不過兩個時辰。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這張尋常白紙折成的紙鶴折成了兩個幾萬里,柳隨云以前以為那些萬里之外御劍斬人級的故事,全是子虛烏有之事,今天見過了師娘的手段,柳隨云才相信真有其事。
果然是真仙手段,柳隨云不知不覺間又喝了一大杯,卻見一道金符倒飛而回,落到沈雅琴手里之后,沈雅琴看了一眼之后,對柳隨云說道:“已經把郭慧君郭姑娘安置好了,等天一亮,就讓人送她上重華峰與你相會!”
見過了沈雅琴之前的真仙手段,柳隨云倒是對這道傳書數百里的金符見怪不怪:“謝謝師娘了!想問師娘一句,云鵬上人若是上了重華峰,弟子應當如何相待?”
“一切以平常心行事就是!”沈雅琴問道:“你若與有云鵬上人有化解不開的仇恨,那早點對師娘開口,師娘一劍將他與縱云上人一并斬了便是!”
沈雅琴這話說起來極為輕松,仿佛云鵬上人與縱云上人這兩位金丹修士就象兩只縛好的小雞,她一劍就能剁下了雞頭,只是柳隨云卻有一種覺悟,那就是沈雅琴絕對可以說到做到,他當即說道:“弟子不過是殺了龐家一些人罷了,與云鵬上人倒沒有什么過解!”
陳星睿嘖嘖贊道:“師弟說起來真是輕描淡寫,你殺了龐家至少幾百人吧?”
“與師娘真仙手段,我又算得了什么!”柳隨云說了真心話:“師娘這仙劍一出,就是滅國屠城也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而已。”
沈雅琴搖搖頭道:“我這把分景劍可沒有這般手段,就是殺只雞,師娘都殺不利落,咦?縱云上人吃錯了什么藥,來得這么?”
柳隨云估計了一下時間,離紙鶴飛回不過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而已,雖然這段時間都夠仙鶴飛從歸湖洞飛回重華峰了,而縱云上人與云鵬上人是緊隨紙鶴之后趕過來了,論度遠遠比不上沈雅琴折成的紙鶴,但是不到兩個時辰,便能御劍幾萬里,也只有金丹修士能有這樣的手段。
但是云鵬上人與縱云上人許久都沒有出現在柳隨云的眼簾之中,直到約莫一刻鐘之后,重華峰的管事楚滄山一陣小跑過來了:“滄山見過夫人,據巡山弟子回報,云鵬上人與縱云上人一起御劍朝重華峰飛來,說是受了夫人之邀上門拜訪,再過一刻鐘之后就到了!”
果然是真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