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禮’是古代婚禮的一個重要儀式,類似后世的交杯酒。
‘巹’,是一種葫蘆,所謂合巹便是將葫蘆一劈兩半,變成兩個瓢,又以紅線連其柄,各盛酒于其間,新娘新郎各飲一巹,飲畢,再將兩個瓢合成一體,象征夫妻原為二人,婚禮之后便成一體了!
挑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婚禮才算禮成。
紀綱興沖沖進來洞房,看到新娘子端坐床沿,一顆心不禁火熱火熱。便有喜娘奉上秤桿。秤桿是用來挑蓋頭的,這年代都興盲婚啞嫁,蓋頭沒挑起之前,新郎也不知自己娶了個什么鬼,用秤桿挑蓋頭,便是為了討個彩頭,希望能‘稱心如意’。
紀綱自然沒有新郎子的忐忑,開玩笑,蓋頭下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還有比這更稱心如意的嗎?他笑瞇瞇的接過秤桿,緩緩伸向蓋頭,激動的手都哆嗦。
“相公…”蓋頭下,突然傳來新娘子的聲音,可能是因為緊張,顯得低沉沙啞。不過確實是從蓋頭下出的無誤,紀綱登時激動道:“夫人有何吩咐?”
“人家怕羞,讓他們都出去。”新娘子確實怕羞,聲音都變調了。
“好好好!”紀綱自然無不從命,一揮秤桿,對那些喜娘道:“都出去吧!”
“可是,”喜娘們為難道:“還有儀式呢…”
“呃…”紀綱有些犯難,他越是在乎徐妙錦就越想把儀式進行的完美無缺,
“出去…”新娘子卻不買賬,聲音都氣的粗了不少。
“出去出去,快出去!”紀綱趕忙把那幾個婦人攆出去,又親自關上門。
“閂上門。”身后,新娘子又吩咐了。
“好好好,閂上門。”紀綱趕忙點頭,心里像貓抓貓撓一樣,暗叫道:‘這夫人是要跟我洞房啊!’雖說按儀式,合巹之后,新郎子要出去敬酒,招呼完了賓客才回來洞房。但這里紀綱最大,見夫人如此心急,他自然要把一切拋一邊,先滿足夫人嘍!
回身,先往那對瓢里倒上酒,端著擱到床上,然后才拿起秤桿,緩緩伸向新娘子,激動道:“夫人,為夫要挑蓋頭了。”
蓋頭下的新娘子嬌羞的‘嗯’一聲,便一動不動任他施為。
只見紀綱手中的秤桿,緩緩挑起蓋頭的一角,慢慢將整個蓋頭挑了起來!隨著那蓋頭緩緩升起,新娘子的臉也逐漸露出來…紀綱瞪大了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新娘子,看到‘她’修剪整齊的胡須,紀都督一下愣住了…
“什么鬼?!”紀綱一下把蓋頭挑飛,看到蓋頭下那個身穿新娘吉服的家伙,居然是個如假包換的爺們!而且是他恨之入骨的王賢!
起先,紀綱以為自己最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他狠狠咬一下自己的舌頭,痛得一個激靈,滿口血腥味道,很顯然——這不是在做夢!
紀綱瞪大兩眼,死死盯著眼前大變活人的景象,便見王賢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撐著床沿,兩腿交錯,‘千嬌百媚’的坐在婚床上,朝他拋個媚眼道:“相公,咱們喝交杯酒吧。”
“嘔…”紀綱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嘔吐出來。雖然到現在,他還搞不清狀況,但毫無疑問自己被羞辱了!自己被愚弄了!一股業火騰地竄起,燒的紀都督五內具焚、七竅生煙,恨得他一蹦而起,朝王賢就撲上去!他要撕碎這個雜種!
“相公好深厚的內功,怎么到現在還不倒?”王賢一身新娘裝束,忸怩作態道:“奴家真是好佩服哦!”
“我殺了你!”紀綱滿心都是憤怒,根本沒明白王賢什么意思,但他撲到一半,突然一陣頭暈眼花,提起的內氣一下就無影無蹤,整個人手腳無力的摔落在王賢身上…
“討厭,壓死人家了!”王賢‘嬌羞’的一把推開紀綱,不慎用力太大,便見紀都督咣的一聲,從床上摔到地下!
王賢也從床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在紀都督的腰眼上,疼得紀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卻張著嘴不出任何聲響…
“孫子!”看著他朝門口張嘴嗬嗬干著急,王賢也不再裝新娘子了,冷笑一聲道:“中了北鎮撫司的‘軟筋散’,就躺平了乖乖挨揍吧!”
說完,王賢左右開弓,接連幾十記大耳光,抽的紀綱口鼻流血、牙齒脫落、臉都變了形!
“你還敢綁架老子的爹娘!”王賢卻不解恨,站起來,抬腳一陣猛踹,打得紀綱縮成一團,嘭嘭作響!他是真恨紀綱啊!打出道以來,自己所遭的罪、受的難,十次有九次都是拜這家伙所賜!
眼看著完蛋了,他還要拖上自己一家人!四老五十的人了,還想娶自己的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這會兒,紀綱終于落在他手里,王賢能輕饒了他?!
門外頭,那些婦人自然不會乖乖離去,一個個趴在門上,貼著耳朵聽里頭的動靜,只聽的得里頭‘啪啪啪啪’、‘咣咣咣咣’,拳打腳踢的聲音不絕于耳!
婦人們面面相覷,都替那位天仙般的新娘子感到難過…哎呀,都督大人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那樣嬌滴滴的美人兒,折騰壞了可怎么辦?
屋里頭,紀綱已經被王賢打成了豬頭,兩眼瞇成一條線,鼻孔還不斷流血,嘴里牙齒被打掉了七七八八…整個人自然早就昏迷過去。
王賢其實還沒揍夠,但紀綱已經暈了,打沙袋有什么意思?他便停下手,脫下臭襪子,塞到紀綱嘴里,然后解下紀綱的腰帶,把他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做完這一切,王賢才打開衣柜,從里頭抱出了只穿著中單的徐妙錦…原來王賢想出的主意,便是穿上徐妙錦的衣服,替她拜堂成親,這里人都對徐妙錦十分陌生,加之又是晚上,竟讓他蒙混過關!
徐妙錦環著王賢的脖子,看一眼這紅燭高照、錦被銀帳的洞房,再看看王賢身上的新娘吉服,不禁撲哧笑了。
王賢看著徐妙錦的笑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笑傾城’,他正癡癡地看著懷里的美人,就聽到她在耳邊柔聲說道:“今晚,我們洞房吧…”說完,便羞得鉆到他懷里,再也不肯抬頭。
“什么?”王賢登時瞪大了兩眼,呼吸都變粗了。
“沒聽到就算了…”徐妙錦聲如蚊鳴道,手卻擰住他的腰間軟肉。
“怎么會聽不到呢!”王賢怪笑一聲,把美人拋到鋪著龍鳳錦被的大床上,緊跟著便撲了上去!
兩人有了大運河上刻骨銘心的一段,雖未曾真個銷魂,卻比那尋常夫妻還要親昵。正是小別重逢、戀奸情熱之際,那叫個天雷勾動地火,干柴碰上烈火,便在這為紀綱準備的婚房里抵死纏綿起來!
燭影搖動,兩條人影糾纏在一起,那銷魂蝕骨的女子呻吟聲,越來越放蕩,聽的外頭的婦人們一個個面色古怪,不少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這時候,就是外頭天打雷劈,洞房中的兩人也顧不上了,因為他們都完全沉浸在那小別勝新婚的激情中…
是的,小別勝新婚。
一個月前,大運河上,王賢和徐妙錦在韋無缺的算計下,日夜極盡纏綿了數日,那些夜夜里,兩人雖未曾真個銷魂,可肌膚之親遠勝尋常夫妻。王賢只要一閉上眼,便能看到徐妙錦那驚心動魄的嬌軀,聽到那悠揚婉轉的呻吟聲,對她的思念更是每分每秒都在累積。
王賢如此,徐妙錦更甚之,不管什么原因,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嬌軀,都被眼前這個男人徹底的染指了,他的唇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他的手探過了她每一處隱秘。徐妙錦是性格獨立、孤標傲世的奇女子,本以為回到正常生活,就可以繼續古井不波的日子,那大運河上的遭遇不過一場醒來了無痕春夢而已…然而事實上,這些日子,徐妙錦不可遏制的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這個男子的熱吻,思念著這個男子的撫摸…那些個夜夜,走馬燈似的在她眼前滾動,每每念起便面似火燒、芳心顫抖…
禁忌的愛本就格外刺激,如今能重溫舊夢,兩人都徹底克制不住,他們抵死纏綿在一起,恨不能化成一個人…不知不覺,王賢便將徐妙錦身上的衣衫盡除,摟著美人的嬌軀,他一頭就扎在了徐妙錦那粉堆玉琢的胸脯上…
‘哦…’徐妙錦一聲壓抑婉轉呻吟的呻吟,緊緊抱住了王賢的頭。
兩具赤條條的身子抵死糾纏在一起,被翻紅浪,天翻地覆,直到箭在弦上的一刻,王賢那殘存的理智才懸崖勒馬,嘶聲道:“恐怕還是不能夠…”
徐妙錦一雙白玉似得胳膊,緊緊摟著王賢的腰,她秀散亂、媚眼如絲,白他一眼,貝齒輕咬朱唇道:“不知變通的笨蛋…”
“呃…”王賢愣了一下,只見徐妙錦微微抬起了雪臀,才算明白過來…
徐妙錦卻羞得把螓埋入了枕中。[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