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名聽濤軒看最快更新東山再起 整個現場都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剛才的事不是發生在半個世紀以前的二戰時期,而是活生生的現在,這讓人堊心底一片寒冷,雨果只覺得胸口就好像有一塊巨石一般,沉甸甸地讓他的腳步彷佛足以在凍僵了的土地里留下深深的腳印o
“邁克爾,你還好嗎”、“邁克爾不要理會那種該死的瘋狗…”、“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這種失去理智的瘋子……劇組工作人員的聲音紛紛響了起來,雖然說經歷了剛才的不愉快,但這對于劇組的融洽卻沒有任何影響,聽著這一句句關心的話語,那種祥和融洽的氣氛總算是一點一點回到了劇組之中。
相比于那些反猶太份子的激進,“辛德勒的名單”劇組上下一直都是和氣融融的,由于整個劇組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猶太人或者信奉天主教的猶太人,當初史蒂文一斯皮爾伯格為了堅持劇組的純粹,拒絕了電影公司和其他經紀公司的一切幫助,僅僅是聘請了一位奧堊斯維辛(Auschwitz)集中營的幸存者做副導演和被奧堊斯卡一辛德勒拯救出的猶太人做影片顧問,這種做法當初被環球影片的高層嘲笑是以卵擊石,“與其拍攝此片還不如把錢捐給大屠殺博物館……”但是在電影真正開拍之后,劇組上下卻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雖然說史蒂文只有兩千萬的預算,雖然說史蒂文沒有太多可以使用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但整個劇組都愿意團結一致,只是為了將“辛德勒的名單”完美呈現。在這一刻,史蒂文的堅持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價值了。
雨果也詢問了路德格、里賈納等老朋友的安危之后,這才和大部堊隊一起徒步走進了拍攝場地,開始為即將開始的下一場戲做準備。
經歷了剛才發生的事,反而越發堅定了雨果要飾演好阿蒙一戈斯這個角色的決心,因為他要用最真堊實的表現讓人們看到那段歷史的真堊相,即使有某些極端的反猶太份子存在,但孩子們和沒有經歷過這段歷史的人們也應該了解這段歷史。
雨果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開始為接下來的拍攝做準備,還沒有等雨果走到化妝臺邊上,他就看到了史蒂文迎面而來,雨果抬手給史蒂文揮了一個招呼,但史蒂文只是看了雨果一眼,然后就直接把頭別了過去,避開了雨果的視線,就好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徑直離開,嘴里還對工作人員大聲喊到,“快,加快速度,天色要暗下來了。”
史蒂文就這樣和雨果擦身而過,然后把雨果無視了。雨果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這才意識到,因為他今天身著納粹制堊服。在過去二十天時間里,史蒂文也經歷了情感的煎熬,他經常都會因為自己情緒波動過于嚴重而中斷電影的拍攝,為此,他拒絕與所有德籍演員握手,而面對身著納粹制堊服的演員們,史蒂文更是就連眼神交流都不愿意有。
雨果雖然不是導演,也沒有真正經歷過那段歲月,他沒有辦法設身處地的了解史蒂文內心的想法,但他卻理解史蒂文的做法,這是一種良心的啃噬,就好像他最近時常在夢魘里自我懲罰一樣。
“喬,劇本。”雨果深呼吸了一下,把思緒都收了回來,他必須開始投入情緒了。這不僅是他在“辛德勒的名單”劇組里的第一場戲,而且是他進入阿蒙一戈斯這個角色之后的第一次亮相,胸口的沉悶和肩頭的重量讓雨果清楚地知道,他肩負著多么重要的一個角色。而由于內心的自我矛盾,雨果需要花費比之前任何一場戲都更長的時間來醞釀,讓自己進入這個邪惡堊魔鬼的狀態。
約瑟夫擔憂地看著雨果,最近雨果的狀態實在很不好,晚上的睡眠基本上是一驚就醒,今天就要進入拍攝了本來就壓力重大,剛才又經歷了這些意外,約瑟夫擔心雨果是不是有自我崩潰的可能。
雨果卻沒有時間去顧忌約瑟夫的想法,他此時全身心都專注在角色的狀態上,接過約瑟夫的劇本之后,就坐在椅子上開始緩緩醞釀自己的情緒。
雨果并沒有等待太久,劇務就過來通知可以開始進行彩排了。由于這是一場全景戲,所以如何走位、如何對位、鏡頭位置的切換都十分重要,雨果提前彩排了三次,這才和其他演員們完成了配合。
所有演員都轉頭看向了導演史蒂文,他站在椅子上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場景都沒有問題之后,拿著一個塑料圓筒,對著遠處的龍套演員們喊到,“大家可以開始動作了。”然后這才走了下來,站在地面上,對著場記點了點頭,喊到,“開拍!”場記立刻跑了出來,在鏡頭面前打板。
“那處是什么”阿蒙穿著大衣在冰天雪地里徐徐走來,他的身邊圍繞著幾名士兵,周圍都是扛著重物在忙碌的猶太人。
“幼稚園,五十一號。”士兵尊敬地回答到,右手邊兩排女人在士兵的催促下快步跑了過來,經過阿蒙之后,在不遠處快速停下來,排成橫列,“這里有牙醫、鞋匠、職業醫生。”
阿蒙和士兵們停下了腳步,那名驅趕女人的士兵在阿蒙面前停下腳步,立正敬禮,“都在這里了,先生!”
阿蒙穿戴得嚴嚴實實,右手夾著香煙,放在嘴邊吸了一口,卻不想輕輕咳嗽了起來,連忙拿著左手的白色手絹捂住了嘴巴,掩飾了自己的狼狽,然后擦了擦嘴角,從容地走到了眼前女士的面前,揚聲說到“你們其中,呃,會有一個幸運兒。在我的新別墅里,有個工作空缺,”阿蒙邁著自己的步伐徐徐地走到了隊伍的最開端,“沒免像現在這樣吃苦。
阿蒙由于嚴重的感冒,說話都有些鼻音,他不得不再次用手絹擦了擦鼻子,腳步就在眼前這排女人面前來回移動,“呃…有誰替人打理過家務”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但卻只有一個女人緊張地站在原地,沒有舉手,只是緊緊地抓著自己肩膀上的方格披肩。
阿蒙掃了一遍就看到了這個女人,“可是,別人的女傭我沒有興趣,”然后他走到了這個女人的眼前,“懶得矯正她那些陋習堊。”阿蒙再次堵了堵鼻子,避免再次開始咳嗽,然后微微抬了抬左手,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這個女人出列。
女人走到了阿蒙的面前,但阿蒙卻不由自主再次退后了一步,用手絹捂住了嘴巴,“我不想把傷風傳染給你。”說完之后,阿蒙這才開口詢問到,“你叫什么名字”
“海倫一凱絲。”女人柔弱地回答到。
“什么”阿蒙顯然沒有聽見。
女人張開嘴巴,一陣風吹來,她就被嗆了一下,但還是大聲說到,“海倫一凱絲。”而阿蒙顯然也被這陣風吹到了,不由猛烈地對著白色手絹開始咳嗽起來。
“什么我聽不見。”咳嗽聲讓阿蒙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海倫一凱絲。”女人第三次回答到。
阿蒙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了眼前的女人,然后抬手拉開了女人遮掩住自己身堊體的圍巾,一下就看到女人雙手緊緊抱在了一起,渾身上下不斷地顫堊抖著,顯然寒冷已經讓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能站在原地瑟瑟發堊抖。
阿蒙的眸子落在了女人的眉眼之間,然后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撇了開來,舉起右手的香煙,猛吸了一口,然后云淡風輪地吐了出來,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那短暫的慌亂。但由于戶外風實在太大了,那一陣煙霧很快就隨風飄散走了,阿蒙那被隱藏在迷霧之后的眸子很快就再次顯露了出來,深邃得宛若大海,讓人無法捉摸,他悄悄地用余光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最后視線落在了女人那交叉握在一起不斷發堊抖的雙手上。
阿蒙連忙再次將視線撇開,對著士兵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就是她了”。海倫顯然不太明白自己的命運在這一刻就已經被決定了,她惶恐不安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所措。但旁邊的士兵已經開始大喊到“去工作!”這使得海倫不得不和其他女人一起,重新朝工地的方向跑去,但沒有想到,士兵卻單獨把她留了下來。
在阿蒙的右手邊,傳來一陣喧鬧聲,這正好轉移了阿蒙的注意力,他轉過側臉平靜地看了過去,那堅毅的下巴和沉靜的視線清晰地在瑟瑟寒風之中勾勒出來。
“卡!”史蒂文的聲音傳了過來,雨果終于忍不住,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他不吸煙是因為尼古丁過敏,雖然不會致命,但確實會讓他皮膚出現一塊一塊紅腫,而且奇癢難耐。但是為了飾演好阿蒙這個角色,雨果必須吸煙,這是角色的一部分,包括剛才的感冒、手絹,都是雨果自己根據這段時間的經歷構建出來的。
剛才這場戲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但卻是阿蒙的第一次登場。雨果為此準備了許多,用無數個細節將這個角色構建了起來,而吸煙也是其中一環,雨果決定冒險嘗試一下。
“雨果,你還好嗎”遠處史蒂文擔心的聲音傳了過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因為雨果身上的制堊服就對他置之不理,只是他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過來。
雨果連連擺手,又咳嗽了好幾次之后,阻止了趕過來給他遞水的約瑟夫,依靠自己的力量緩過氣來,然后對著史蒂文的方向開口詢問到,“效果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