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雖然心中不滿,但臉上卻沒表露出來,哈哈一笑:“方老弟實在太客氣了今后大家就是一個戰壕里的弟兄,不需要這么見外的話…前天接到軍事丨委員會的電令之后,本人和新二師全體官兵都盼望方副參謀長早點兒到來哈哈,時間已經不早了,先吃飯,吃完飯再吧,老周…”
“到”
坐在下首的軍需科長周祥齡迅速站起。
吳銘轉向方質彬,介紹道:“方副參謀長,這位是我部軍需科長周祥齡,本部最早的老弟兄之一,昨天老周已經把你的住處給安排好了,就在師部后面的院子里,是座上下兩層的小洋樓,和我在大營的住處僅隔著個小花園,電話也安裝好了,如果方副參謀長帶有衛隊的話,還可以…”
“報告師座,屬下沒有衛隊,只有一名副官和一名侍衛…”方質彬連忙站起來客氣地解釋。
吳銘想了想:“這樣吧,老周先陪你吃飯,完了再到后面宿舍略作休息,下午我和你一起到師部各科走走,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出來,怎么樣?”
“屬下遵命”
方質彬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向吳銘莊重地敬了個禮,隨后領著兩名副跟隨滿面chūn風的周祥齡離開會客廳。
等方質彬一行遠,張東寧才低聲笑道:
“大哥,這家伙真不簡單,第一天報到被晾了兩個多小時,完了你還不陪他喝杯酒接風,按常人看來絕對是個下馬威,可他硬是毫無怨言地接受這一切,可見這家伙的心機要比他的外表深沉得多,不好對付啊”
“是啊,畢竟是上面派來的,他的身份相當于古代的監軍…咱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龍韶罡詢問吳銘。
吳銘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有何反應…如今看來,這家伙很有城府,恐怕要讓我頭疼了。”
張東寧也擔憂不已:“我想不明白,按理我們新二師不屬于委員長嫡系部隊序列,而且目前zhōngyāng軍直屬各師和東北軍、西北軍都在緊張整頓之中,軍事丨委員會怎么這么快就給我們派來個監軍啊 吳銘頗為無奈地解釋:“早在軍事丨委員會的電令下達之前,辭修兄已經悄悄來電告訴我前因后果了…蔣委員長為了加強對軍隊的控制,早在一個月前就頻頻向zhōngyāng軍各師調派政訓丨于部,掌控各師的政治訓反間肅jiān、軍事情報、內部稽查等重任,直接向軍丨委會和蔣委員長負責,誰也不能阻擋。”
“我原本以為zhōngyāng軍直屬各師正在緊張整頓之中,軍事丨委員會至少也要到清明之后才能顧得上我們新二師,哪里會想到蔣委員長竟然還惦記著我們,直接把我們新二師列為本年第二批整編的zhōngyāng軍直屬整編師名單…如今增補的武器裝備和軍餉連影子還沒見,倒是先把監軍派來了。”
弟兄們聽完情況介紹擔憂不已,本部許多機密恐怕很快就要暴露在新來的監軍面前了,要是姓方的抓住某些隱秘事情不放,暗中向力行社特務處或者軍事丨委員會甚至蔣委員長本人打小報告,吳銘根本沒有無法阻攔。
吳銘望了一眼滿懷擔憂地的弟兄們,掐滅煙頭站起來:“走吧,一起到我那兒吃飯,邊吃邊談,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子就不信治不了這個新來的小白臉。”
入夜后,一場chūn雨不期而至,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常山縣城尚未綻放新芽的樹木和建筑物上沾染了大半個冬季的塵土滌蕩得于于凈凈,直至次rì清晨小雨才停歇下來。
由于新二師一直以來在常山縣城及周邊地區大搞基礎設施建設,城里的道路都鋪設了石板路或者水泥路,民眾出行沒有感到任何不便。
上午九點過,常山縣衙南面的方府大院,輕風送爽。花園一隅清潭畔的六角亭上,與老婆溫存一夜的吳銘與新任副參謀長方質彬在一張檀木茶幾前相對而坐,兩人面前的茶盞里碧水微漾,散發著濃郁的芬芳。
“方老弟,你對住宿的情況還感到滿意嗎?”吳銘關切地問道。
“非常不錯,獨門獨院的二層小樓,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比起我在南京時的居住條件好多了,謝謝師座關懷”方質彬感激地回答。
“滿意就好…方老弟,據之前你曾經在上海工作過一段時間,是嗎?”吳銘端起香茗抿了一口,接著問道。
方質彬已經對吳銘的神通廣大免疫了,畢恭畢敬稟告:“小弟與特務處華東區區長余樂醒先生是表兄弟關系,我從zhōngyāng軍校畢業后直接分配到特務處,奉命協助我表哥籌備上海、浙江、福建、徐州等站的組建工作,在上海待過一段時間。”
吳銘高興地點了點頭:“既然方老弟在淞滬地區工作過,自然熟悉上海的情況,那么能否滿足一下我的請求,陪我走一趟上海,拜會一下上海灘的實業家、銀行家和各位大佬,大家坐下來商談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事宜,同時也為年內可能爆發在上海及周邊地區的戰事做一些準備?”
“什么?”
方質彬聽了非常驚訝:“我們新二師不是列入軍丨委會下達的今年第二批整編的zhōngyāng軍直屬師名單了嗎?軍地分離,有什么生意可以和上海方面進行合作的?況且,上海是遠東的商貿和金融中心,每年關系著數億的貿易額,英法美等國怎么可能允許那里的和平受到破壞?這未免有些…”
方質彬到這里頓住了,他忽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的長官,“杞人憂天”這樣帶有貶義的詞匯自然不出口,神色間有些訕訕的。
吳銘卻沒有太在意。
昨天下午他陪同方質彬到新二師師部各科走了走,認識了一下各部門的頭頭腦腦,對這個方質彬有所了解,知道這是一個有一定背景,遭到力行社倡導的法西斯思想洗腦的年輕人,總的來只要選對方式方法,還是比較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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