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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七十余米左右的距離實在太近,吳銘隱在石縫中居高臨下射出的第一顆子彈,準確擊中山下手持短槍大喊跟上的頭目,擊碎腦袋濺起一片血霧,如同打爛西瓜一樣,紅紅白白煞是瘆人,本就混亂慌張的撤退隊伍轟然大亂。
第二聲槍響接踵而至,又一個手持短槍的目標胸部中彈應聲而倒,山下匪徒們驚呼聲聲魂飛魄散。
打得順手的吳銘沒有更換射擊位,再接再厲一口氣打完槍中子彈,再次成功地射倒兩人,這才滑向后方快速壓子彈。
前來偷襲的土匪在近一個小時的交火中損失慘重,勇不可擋身先士卒的大當家段老五、二當家和二十余名倒霉的手下,早已被擊斃擊傷躺在東面的大巖石周圍,群龍無首的土匪們驚恐萬狀士氣全無,都知道不逃不行了,剩下的兩個頭目好不容易把手下帶出來,此刻再次被吳銘準確地射殺,死相極為恐怖,剩下五十余人終于徹底失去控制。
哀嚎聲中,山下大半人扔下受傷同伴和武器向西狂奔,因極度恐懼而發出的喊叫聲、哀嚎聲響徹山谷,只有十余人原地趴下,舉起槍向上方胡亂還擊,噼噼啪啪的槍聲炒豆般響起,卻沒有一發子彈打在吳銘身邊五米范圍之內。
吳銘再次端起槍,黃昏良好的視野加上漸入佳境的狀態,讓吳銘得心應手信心大增,射出的五發子彈準確射殺三人擊傷一人,負隅頑抗的十余匪徒終于徹底崩潰,等吳銘再一次壓滿子彈舉槍,山下已經沒有任何抵抗。
吳銘略看一眼立即轉過槍口,如同射擊移動靶一般再次擊倒向西逃跑的三人。
五聲槍響過后,山下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人,興奮的呂魁元手足并用爬到吳銘身邊,幾乎是大喊著對吳銘表達強烈的情緒:“總共打死了十四個,十四個啊!吳大哥,我佩服你,我佩服死了!”
吳銘爬起來指向山下:“留下的七個像是還能動,看樣子是失去了反抗能力,我們下去,我掩護,你近身查看,沒死絕的補上一刀,決不能讓他們垂死拉上個墊背的。”
“好!”
呂魁元對吳銘佩服得五體投地,拔出平頭腰刀飛快沖下山。吳銘跟在后面,始終端著槍警惕地指向下方痛苦呻吟的土匪。
被仇恨燒得面目猙獰的呂魁元見一個殺一個,因傷勢去抵抗能力的匪徒全都喪命于他鋒利的刀下,絕望的慘叫聲聲響起,飛濺的血水濺了呂魁元滿頭滿臉,他猶在瘋狂地揮刀屠戮。
吳銘看著殺得發瘋的呂魁元,心中感覺很不好受,要不是他的一句話,說不定這七個受傷的匪徒還能活下來。
可吳銘也沒有什么選擇,從他決定幫助這群綁架自己的匪徒開始,就沒有了其他選擇,幫這伙人也是幫他自己,幫山洞里的那群老老少少,同時,意外結下仇怨總是件麻煩事,要不趕盡殺絕,說不定哪一天會遭到冷不丁的報復。
所有聲音全部消失,山谷再次回歸寂靜,渾身浴血的呂魁元已經沒人可殺,站在血泊里大口地喘著粗氣,吳銘喊了三次,他才扔下刀口殘缺翻卷的腰刀,匆匆忙忙收集尸體上和地上散落的武器彈藥。
隨著呂魁元的來回奔忙,吳銘腳下的長短槍不斷增加,粗粗一數竟然多達二十余支步槍繳獲,吳銘抬起頭看向精力旺盛的呂魁元,發現這家伙腰間插著兩支盒子炮,背上還背著三支幾乎全新的漢陽造步槍,不禁有點傻眼了。
東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吳銘反射般地側臥舉槍,逐漸看清來人的模樣立刻大喊起來:“別開槍!是我和魁元,千萬別開槍啊!”
領頭的人大聲回應,帶著二十幾個漢子跑過來,看到一地的尸體和堆起的槍支彈藥,全都驚呆了。
“都是你殺的?”
呂大當家來到吳銘身邊,聲音有些顫抖,用布條包裹結實的半邊臉仍然滲出血跡。
吳銘關心地說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死不了。”呂魁元長嘆一聲:“比起死去的二十幾個弟兄,老子算命好了,說起來是我大意啊!”
“爹——”
渾身是血的呂魁元扔下從遠處搜回來的幾支長槍,跑到老爹面前非常激動。
呂大當家愛憐地拍拍兒子的肩膀:“好樣的!是我兒子。”
“仔細搜身,不要落下任何東西,特別是子彈。”
師爺和三當家吩咐完弟兄們,一同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向吳銘道謝,三當家說在仇家留下的二十七具尸體中,看到了大葛嶺兩個當家的尸體,都是一槍致命,說完眼中全是感激之色。
吳銘看了一眼滿地的尸體,感覺血腥味越來越濃,這一切本來應該和他沒有半點關系的,結果他卻成了最大的殺人犯,此刻心里頭全是揮之不去的負罪感,以及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無力感,哪里有半點兒的驕傲自得?
吳銘把槍扔給邊上一個對他無比傾慕的漢子,苦笑一下詢問呂大當家:“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收拾完就回去,盡量救活受傷兄弟。”大當家痛苦地回答。
吳銘望望湛藍天空上滿天的星斗和東邊的月亮,再掃一眼四周二十余名漢子,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問道:“此處距離大葛嶺多遠?”
呂大當家聞言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吳銘話里的意思。
師爺恍然大悟,重重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我也覺得該做點兒什么,得吳老弟提醒才醒悟過來,所謂富貴險中求,值得一搏!對頭們遭此慘敗,必定人心大亂,而且群龍無首又驚又累,能打的剩不下幾個了…估計他們慌亂之下想不到我們敢連夜摸過去。”
“當家的,機會難得,收拾了大葛嶺山寨,多年埋在我們心中的這根刺也就沒了,只要得手,往后咱們日子估計會好過不少啊!”
“嗯!值得干!不就三十多里山路嗎?今晚天色這么好,看得見。”三當家咬牙切齒地附和。
呂大當家精神為之大振,激動地捏住拳頭低吼一聲:“豁出去了!集合弟兄們,能喘氣的都跟老子去,除了長槍還得盡量帶上盒子炮,嘛逼的!老子要血洗大葛嶺!”
二三十人一陣忙碌,紛紛換上品相好的繳獲槍支,并帶上盡可能多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