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了這塊“黃金裹尸布”,一時間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
這個人說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之所以沒有去質疑他的話,是在強迫自己相信這一切,我需要有個報仇的目標才能支撐的下來。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大相信自己居然就從一個擁有家庭,雖然不算很富裕,生活也很平淡的普通小孩,就這么變成了孤兒!還跟它媽的黑暗世界扯上了關系。
我心底除了仇恨,還有很多迷茫。
他忽然笑了笑,說道:“其實你選擇復活父母會比殺掉洛基更容易些,不過想要復活某個人,也還是要進入黑暗世界…”
“什么!”我全身巨震,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黑暗世界真的能復活死人?”他輕笑道:“能!”
我大叫道:“告訴我,怎么才能復活死者。”
“黑暗世界有復活死者的力量!但…不管是殺死洛基,還是復活死者,對你來說都太過遙遠,我只是告訴你有這種可能罷了。我也不曾擁有這樣的力量,當然也無法告訴你怎么才能復活死者。但你若是能夠進入黑暗世界,可以去尋找一個叫丑王的人,他是我唯一知道擁有復活死者力量的人。丑王的脾氣很糟糕,殺人對他來說,宛如呼吸一般輕易,你最好擁有一定程度的力量再去找他,不然他也許會先把你殺掉,那就什么希望也沒有了。”
“怎么才能找到丑王?”
他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知道,丑王的行蹤一直很神秘,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他。”那個人見我已經安靜下來,不再那么沖動,就揮了揮手,扔過來一張房卡,輕輕笑道:“我開了兩間房,你可以去旁邊的那間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會變得稍微好那么一點,包括你痛恨的人。”
我好像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來,推開了房門來到了走廊上。
我根本就沒想那個人說的旁邊是哪一邊,只是隨便走了兩步,就用手中的房卡試了一下。我的運氣很好,房門立刻就咔嗒一聲的開了。扭開了房門,我有些木然的把房卡插入了取電口,然后就走到房間里,呆呆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彈。
外面漸漸夜深了下來,我忽然感到頭上有些黏黏的,這才伸手一抹。
我都快忘了手中的黃金裹尸布,但是這一抹卻把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撞破的傷口重新弄裂開,染的上面都是鮮血。
“糟糕!”
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塊黃金一般的布料,更不喜歡“黃金裹尸布”這個難聽的名字,但是這東西代表著尋找洛基復仇的希望,可不要把它弄臟。我慌忙站了起來,正要去衛生間把它清洗干凈,但是隨即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我看到了染在這塊黃金裹尸布上的鮮血居然被吸收了進去。
這塊宛如黃金的布料,發出了哧哧的聲音,宛如小孩兒在用吸管喝飲料,很快它就重新變得干凈無比。
我下意識的用這玩意往頭上一抹,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個舉動很蠢。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塊“黃金裹尸布”居然生出了無數肉芽,鉆入了我的傷口,一瞬間我的臉色就變得慘白。
“給老子滾開!”
我奮力一扯,幾乎連帶頭上的一大片血肉都給扯了下來。
這玩意邪門到了極點,居然想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奮力把它踩在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對付它。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給客人準備打火機落入了眼簾,我一把就把打火機摸了起來。當我點燃了打火機,拎著這塊“黃金裹尸布”放在上面灼燒的時候,一個憤怒到了極點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回蕩。
“卑微的生靈,你居然敢毀滅我偉大的意志!我會懲罰你的…”
“偉大個雞巴毛!你想要吃我的肉,想要喝我的血,就他媽的應該想到自己的下場。”我惡狠狠的大吼了一聲,但是一股讓人心悸的感覺,立刻就攝住了我的心靈,有一個說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樣子的鬼東西要鉆入我的腦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它”,只能拼了命的大吼大叫,試圖讓自己更“生猛”一些。
這種抵抗開始沒什么用,我的意識很快就開始模糊,非常渴望睡眠。
我隱隱有個感覺只要真的“睡過去”,恐怕就再也不能醒來,所以拼命想要尋找抵抗的辦法。也許是福至心靈,在我最后一分意識也要沉淪的時候,驀然想起了那個人給我看過的畫面。
父母平時非常熟悉,但是卻變得凄厲無比的面孔,讓我驀然生出了無邊憤怒,這股憤怒強行撐住了要沉睡的誘惑,并且抵抗住了那股邪惡的意識。
這種精神上的戰爭是最好的磨刀石,對這個領域一無所知的我,在這種生與死的交鋒中漸漸掌握了一些精神上交鋒的粗糙技巧。
這種技巧就是利用極端的情緒來提升意志,而我現在恰巧就非常憤怒,同時也非常的——恐懼!
憤怒和恐懼都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人的潛力,包括精神力量。
這種爭斗虛無縹緲,但是卻又針鋒相對,父母的死亡帶來的憤怒和對未知的恐懼糅合在一起,讓我的意志愈來愈強大,爆發了強大絕倫的潛力。來自黃金裹尸布中的那個聲音越來越憤怒,它不斷的詛咒我,但是卻又似乎拿我無可奈何。
這種精神上的爭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忽然感覺到壓力一輕,那股極其邪惡的意志不甘心的發出了凄厲長嚎,就此泡沫一樣破滅了。
我的意識順勢涌入了黃金裹尸布,并且占據了原本“它”的位置。
精神上的極度疲累,讓我在明白自己勝利了之后,就立刻暈厥了過去。
我一輩子都沒昏過去半次,但是在一天之內,就被人弄昏過去了一次,又被這塊古怪的布料弄昏了一次,這似乎昭示著,今后人生要跟以前再也不同。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酒店里,而是在一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