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光傾灑而下,灑落在紫金花園富人區里,讓冷清的富人區顯得更加幽靜。
放眼望去,偌大的富人區只有不到一半的別墅亮著燈光,其中包括喬八指的那棟別墅。
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喬八指沒有前往賭場親自坐鎮,甚至…就連劉琴也沒有去CC酒吧等幾家大型夜場視察,而是紛紛留在別墅里,陪著何鳳華,等待著武河那邊傳來結果。
“八爺,這眼看快零點了,怎么你的手下還沒傳回消息?難道還沒得手嗎?”
別墅的大廳里,何鳳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卻沒有絲毫要喝的意思,而是微微皺眉看著喬八指,眉目之間流露著幾分焦急,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中午從警局出來后,他便撥通了喬八指的電話,打算借助喬八指的手鏟除葉帆。
原本他是可以讓何家保鏢去做這件事情的,但殺人這種事情總歸是中人做得更好一些,而且萬一出了什么問題都是喬八指的事情,跟他沒任何關系。
讓何鳳華沒有想到的是,傍晚的時候,喬八指便打電話給他,說今晚便可以將葉帆的人頭送上,還特地邀請他到別墅里共進晚餐。
晚餐是西餐,上等的魚子醬配來自歐盟波爾多地區的珍藏紅酒,很豐富,讓何鳳華這種經常吃西餐的人也贊不絕口。
只是——
隨著時間的流逝,何鳳華已經忘記了晚餐的美味,甚至覺得杯中的美酒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此時的他,只想知道,那個敢動他的雜種是否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
“何少,你忘了,你跟我說要做得干凈一些,不留痕跡。”
察覺到何鳳華的焦急,喬八指也有些疑惑,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道:“放心吧,我的那個手下是江湖人士,殺那個姓葉的跟殺只雞沒什么區別。”
江湖人士?
聽到這四個字,何鳳華瞳孔陡然放大,心中的擔憂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為何家未來的接班人,他雖然沒有和真正的江湖人士打過交道,但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他知道江湖人士,也很清楚江湖人士所代表的意義!
“既然八爺說派出去的是江湖人士,那我就不急了。”
短暫的愕然過后,何鳳華微笑著道:“不知八爺能否讓手下將那個雜種抓來給我?”
“怎么?”喬八指聞言,忍不住笑了,“何少想親自玩死那個姓葉的?”
“嗯。”
何鳳華陰笑點了點頭,“原本我以為他挺能打,所以只想要他死,如今既然八爺說你那位江湖人士手下殺姓葉的雜種如殺雞,活捉他自然是輕而易舉。”
“沒問題。”
喬八指很干脆地同意了何鳳華的要求,爾后拿出手機,撥通武河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很快,電話接通,聽筒里傳出了語音小姐動聽的聲音。
喬八指眉頭不禁皺起。
何鳳華見狀,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
喬八指皺著眉,再次撥通武河的電話。
結果還是一樣——依然無法接通!
連續兩次無法聯系到武河,喬八指的臉色頓時變了!
“八爺,怎么了?”看到這一幕,何鳳華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的人暫時無法聯系,很有可能正在動手。”
喬八指略微思索便給出答復,雖然他心中很疑惑武河的電話為何打不通,但他不相信身為‘后天大成’境武者的武河會在這件小事上出意外。
畢竟,武河曾幫他解決了太多…太多的難題!
“八爺,你說那個姓葉的雜種會不會也是江湖人士?”
盡管喬八指竭力地表現得很淡定,可是何鳳華還是察覺到了喬八指語氣中的異常,這讓他心中的不安呈直線上升,但又覺得,除非葉帆是江湖人士,否則不該出問題。
“那個姓葉的只是練過武,將外功練到極致而已,還沒踏入武學門檻,算不上江湖人士。”
喬八指很干脆地否定了這一點,爾后為了加強說服力,故意問道:“退一萬步講,如果他是江湖人士的話,會甘心給蘇家一個小屁孩當助理么?”
“八爺說得極是。”
聽喬八指這么一說,何鳳華又將心裝進了肚子里,放下酒杯,起身道:“那我就回去,耐心地等待八爺的佳音好了。”
“好。”
喬八指起身送何鳳華出門,腦海里卻不由浮現出了葉帆那張堅毅的臉龐,心中的那縷不安怎么也壓不下去。
與此同時。
蘇家1號別墅的書房里,蘇宏遠戴著老花鏡,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何家的資料,表情十分凝重。
盡管蘇家在與何家第一戰取得勝利,成功獲得了‘濱河新區一起工程項目’,可是蘇宏遠已從蘇雨馨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那個所謂的真相,直接沖淡了這一戰獲勝帶給他的喜悅。
因為…他很清楚,這種勝利對于蘇家、何家的競爭而言,就好像是葉帆現如今給蘇雨馨治病,只治標,不治本,非但不能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甚至連占據絕對優勢都做不到。
而原本按照他的幻想,是葉帆動用背后的關系網幫助蘇家打贏這一戰!
這樣一來的話,即便無法對何家造成致命傷害,卻也可以給予何家巨大的威懾。
屆時,就算何鳳華真的成為韓國棟的女婿,攀上韓國棟這座大山,也不可能對蘇家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如今,葉帆并未動用背后的關系網,如此一來,若是何家聯合已有的關系網和韓國棟對蘇家展開猛烈反擊的話,若葉帆不動用背后的關系幫助蘇家,蘇家絕對不會好過!
“砰砰——”
就當蘇宏遠感到壓力重重的時候,書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
蘇宏遠看了眼時間,發現已過了零點,以為福伯來叫他休息,于是放下手中的資料。
嘎吱!
門應聲而開,福伯步入書房。
不等福伯開口,蘇宏遠苦笑著站起身:“小福,我這就去睡覺。”
“老爺,葉神醫要見您。”
“葉神醫要見我?”蘇宏遠聞言當下一楞,“他在哪?”
“老爺,葉神醫在樓下大廳。”福伯道。
聽福伯這么一說,蘇宏遠不再廢話,快步走出書房,打算下去見葉帆,而不是擺架子讓葉帆上樓。
很快,蘇宏遠帶著福伯來到樓下,滿臉笑容,道:“葉神醫,您有事讓雨馨打電話告訴我就好,怎么親自過來了?”
“我個人認為這事比較重要,還是當面談好些。”葉帆正色道。
“哦?”蘇宏遠一怔:“葉神醫請說。”
“我弄到了何家這些年來賄.賂.官員的證據。”葉帆并未回避福伯,他知道身為蘇家大管家的福伯,是蘇宏遠最信任的人。
何家賄.賂.官員的證據?!
相比蘇雨馨而言,蘇宏遠、福伯兩人更懂官商領域的游戲規則和爭斗方式,他們比蘇雨馨更清楚葉帆手中的東西意味著什么!
如此一來,葉帆的話帶給他們的震撼,比起蘇雨馨而言,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燈光下,他們滿臉呆澀地看著葉帆,完全陷入了震驚之中!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過了五秒鐘,蘇宏遠才從這種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滿是激動地確認道:“葉…葉神醫,您說您手中有何家這些年行.賄的證據?”
“都在這里。”葉帆直接將那個黑色筆記本丟給蘇宏遠。
蘇宏遠一把接住,像是捧著絕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呼”
稍后,蘇宏遠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緩緩打開筆記本。
望著筆記本里那些像是流水賬一樣的日記,蘇宏遠就像是極品色狼在欣賞絕世美女一樣,看得很慢、很認真,看得兩眼直冒光,看得心跳加快…
等看完所有的內容后,蘇宏遠像是普通人中了五百萬一樣,激動得無與倫比。
“蘇老先生,以你的手段,憑借筆記本里的東西,扳倒何家不成問題吧?”葉帆問道。
蘇宏遠沒有立即回答葉帆的問題,而是先撫了撫胸口,試圖讓自己的心臟跳慢一些。
“呼”
幾秒鐘過后,蘇宏遠再次深吸一口氣,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結果語氣中依然充斥著激動與興奮,“葉神醫,這份東西一旦被紀委的人得到,不要說何家,整個江南官場和商界都要變天!”
“江南官場和商界是否變天我不關心,我只要一個結果——何家從江南商界除名!”和蘇宏遠不同,葉帆的臉上找不到哪怕一點點激動,他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身為江南商界的大鱷,蘇宏遠不但熟知江南官場、商界,對整個華夏的官場都有所了解。
原本,蘇宏遠認為葉帆拿出這份東西,是楚姬乃至楚姬背后的葉家在指使,打算將葉家的對手白家在江南的代言人韓國棟拉下馬,如今聽到葉帆這么一說,卻覺得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葉帆只是要針對何家!
明白這一點后,蘇宏遠猛然想起葉帆將何鳳華丟出招標廳的事情,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問道:“葉神醫,是不是何家的人報復您了?”
“蘇老先生,如果有一只蒼蠅始終圍著你嗡嗡叫,你會怎么做?”葉帆答非所問。
蘇宏遠一臉迷惑,不知葉帆什么意思。
“一巴掌拍死它,這是我的選擇!”
葉帆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