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戰車絕塵而去,葉帆也離開了這處山谷,繼續向前方尋找。
他堅信,所謂的曠世奇緣,絕對不僅僅只是頓悟和感悟這個世界的法則。
必然還有驚世奇緣,只是時機未至,異象不顯罷了。
火桑星上山巒起伏,時不時的便有強大的金烏橫空而過。
可以說,這里是金烏異禽的理想之地,最適合它們生長繁衍,修煉壯大。
一片片的火桑林遍布在群山峻嶺之中,地表隨處可見滾燙的巖漿河流在蜿蜒流淌。
“人法地!”
在一片火桑林中傳來一聲鏗鏘的道喝,相貌平凡的李愚兒正在和一頭強大的金烏搏殺。
這頭金烏已經達到領主境絕巔,半步尊者境了,可以稱之為亞圣獸了。
“哧!”
金烏雙翅一展,如鋒利的天刀一般,將成片的火桑林削斷,大地上更是縱橫交錯著恐怖的裂痕。
李愚兒揮動拙拳,看似笨拙,但卻猶如揮動天道的力量,每一擊都讓金烏負傷流血。
金烏鐵羽散發著奪目的金光,眼眸冷酷銳利,雙爪如圣兵,凌厲無匹,上下撲擊。
“地法天!”
李愚兒口中發出道喝,拳頭上繚繞著天地道痕,硬撼金烏最堅硬的利爪,發出鏗鏘之音,險些將之打斷了。
“天法道!”
李愚兒仿佛化身為道,雙拳齊出,險些將金烏撕碎了,將它的一雙翅膀都打斷了。
“嗚…”
金烏徹底恐懼了,一直以來,它們的生活都很平靜,雖然實力強大,但實戰經驗的確不太豐富。
作為拙拳的傳人,李愚兒在資質上不占半點便宜,他所有的實力都是苦修得來的,實戰經驗豐富無比,最善于捕捉戰機。
“道法自然!”
李愚兒道喝不斷,震動八方,直接作用在金烏的神魂之上,令它產生了片刻的恍惚。
高手過招,生死往往只在一瞬間。
金烏心智被奪,精神恍惚,已經注定了它的悲劇。
“砰!”
鮮血迸濺,翎羽紛飛,李愚兒一拳將這頭金烏擊殺,顯出了本體,足有十幾丈長,如一座肉山一般。
“哧!”
他一招手,一顆蘊含著精純火元素的獸核出現在他掌心。
隨即,他將肉山一般的金烏尸體收起來,準備日后慢慢享用。
在這片火桑林中,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鳥巢,可惜已經空了,并沒有什么雛鳥在。
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眉頭驟然跳了一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感應到了帝儻的氣息,這個來自降圣古星的帝子,對他們臨仙古星的試煉者格外不友好。
經歷了這么多年,他們早已了解到玄界和降圣古星之間的恩怨。
這是兩個生命古星的宿怨,無法化解,只要見面,必定會打起來。
時機未至,李愚兒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思索了片刻,他準備暫避鋒芒,離開這里。
“站住!”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聲暴戾的大喝傳來,緊接著,一輛青銅戰車出現在前方,擋住了他的前路。
戰車上,帝儻負手而立,輕松寫意,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而其他人則戰意高昂,蠢蠢欲動,似乎根本沒將李愚兒放在眼里。
李愚兒默不作聲,平靜的打量著戰車上的八人,心中頓時一沉。
這八人中,除了帝儻被眾星拱月般的捧在正前方之外,其他七人都非常強大。
“李愚兒,玄界來的,擁有拙拳傳承。”
其中一人開口便道出了李愚兒的出身、來歷,以及所得到的傳承,修煉的功法武技,可見他們針對李愚兒等人做了詳細的調查。
“不錯,是我!”李愚兒皺眉,他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這些人將他調查的如此清楚,必然針對他的武技和秘術有充足的準備,這一戰不可避免。
“聽說你在星空古路上闖出了赫赫威名,讓我來掂量一下你是否真的名符其實!”
其中一人一聲暴喝,如離弦之箭,從戰車上飆射下來,揮動一雙鐵拳,直接向李愚兒面門轟去。
玄界和降圣古星是世仇,只要見面,必然要大戰一場,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此人這樣說無非就是給自己出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砰砰砰…”
李愚兒展開拙拳,接連硬接了十八擊,震得氣血翻騰雙臂仿佛折斷了一般,劇痛難忍。
“拙拳的確精妙,但你卻不行!”
那人眸光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攻勢一變,如大河流水,綿綿不絕,每一擊都帶著狂霸的威力。
“砰!”
李愚兒防守略慢,直接被他尋到機會,閃電般一掌印在胸口,狂霸的力量瞬間侵入他的經脈,直接向他心脈攻去。
“噗!”
李愚兒噴出一口鮮血,這才勉強化解了他那凌厲的神力,保住了心脈,但卻已然落在了下風。
“玄界算什么?都是一群廢物,怎能和我們降圣古星爭鋒!”
那人聲音冷漠的嘲諷,亂李愚兒的心智,意圖摧垮他無敵的武道意志。
同時,他的攻勢越發凌厲刁鉆,逼得李愚兒窮于應付,卻險象環生。
拙拳講究師法自然,心境很重要,要有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的心境。
然而現在,李愚兒已經失去了這份恬淡的心境。
半個時辰后,李愚兒已經鼻青臉腫,氣息奄奄,被暴揍了一頓,打成重傷。
“從今天起,給帝儻公子做奴仆,我或可饒你一命,否則殺無赦。”那人住手之后,一把將李愚兒抓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啐!”
李愚兒雖然無力反抗,但啐口水的力氣還是有的,噴了他一臉的血水。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想要我為奴是不可能的。”李愚兒非常剛烈。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那人臉色一獰,反手一個大嘴巴子,抽得李愚兒半邊臉頰血肉模糊,右眼珠子都爆裂了,慘不忍睹。
“青兒,不得無禮,他雖然是我們的對手,但我們也應該給與他足夠的尊敬,記住,尊敬對手就是尊敬自己,放過他吧!”帝儻平靜的說道。
“是!公子教訓的是。”那人一抖手,將李愚兒扔在一旁,根本沒有再看一眼,直接將他無視了。
“我們走吧,去這個世界的最深處,我隱隱有種預感,若是真有不世機緣的話,必然在最深處。”
帝儻雙眸射出睿智的光芒,有日月星辰在幻滅。
“吼…”
紫麒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拉著青銅戰車絕塵而去。
對于他們來說,這不過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借你之口,傳給所有玄界的螻蟻,讓他們注意點,最好不要讓我們碰到,否則見一個打一個,見一次打一次。”
臨走的時候,那名叫青兒的強者冷冷的向倒在一旁的李愚兒說道。
“啊啊啊啊啊…”
李愚兒恨欲狂,感覺格外憋屈、窩火,但又無可奈何。
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帝儻抗衡,連他的追隨者都不如,即便追上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今日之恥,他日必百倍報之!”
李愚兒暗暗發狠,而后決定覓地潛修,先找個隱秘的地方療傷,等實力強大之后再報仇也不遲。
艱難的運轉本源,暫時恢復了傷勢,但臉上的掌印卻并沒有消失。
不是他不能讓掌印消失,而是他要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不忘今日之恥。
半個時辰后,他已經接近這片火焰世界的中心區域,就在他準備找一處山穴閉關療傷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一股淡淡的氣息在飛快的靠近。
他心中咯噔一下,此刻的他,絕不適合再大戰了。
然而,若是有人偷襲自己,他很有可能會隕落在這里。
他不能死,最起碼不能死在這里,必須要盡快將帝儻的消息傳遞出去,讓文泰斗他們做好準備。
“誰?出來!”
李愚兒沒有回頭,而是冷冷的喝道,他要讓身后的人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他或者她,讓他或者他不用再枉費心機的偷襲了。
“是我,葉帆!”
身后那人用神識傳音的方式向他說道。
李愚兒渾身一震,霍地回頭,卻見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正在向他走來,不由得有些疑惑。
驟然,他想起了月浩宇曾經跟他說過的話,葉帆是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相貌和本源的。
“你真的是葉帆,有何證據?”李愚兒非常謹慎,冷靜的問道。
“呵呵,月華皇朝的演武場上,你忘記我是怎么擊敗你的了嗎?”葉帆笑道,依舊是神識傳音,他還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錯過這場機緣的。”得到確認,李愚兒頓時放下心來,向葉帆迎去。
“李兄,你這是…”
看到李愚兒臉頰上那清晰的掌印,葉帆不由得吃驚,開口詢問怎么回事。
“一言難盡啊!”
李愚兒將自己如何遇到帝儻和他的追隨者,又是如何發生的沖突,自己如何不敵,被暴揍了一頓的事情簡單的向葉帆說了一遍。
其中,一些細節他并沒有說,但大致是沒有任何隱瞞的。
“混蛋,他們這是在找死!”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葉帆怒不可遏。
一個小小的帝子的追隨者,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竟敢口出狂言,辱及玄界所有試煉者。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