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位于巴山東段,又名太和山、謝羅山、參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稱,是道教圣地和武當拳的發源地,被譽為“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
“小王八羔子,如果你沒有回歸葉家,道爺我會千里迢迢跑到東海找你?”
兩天后的下午,武當山半山腰,上山的徐龍象看了一眼霧氣環繞的玉虛宮,想到兩天前被葉帆拒之門外,恨得牙癢,忍不住罵了起來。
當日,被葉帆拒之門外的他,其實很想拎劍殺到翱翔山莊,一劍劈了葉帆,但因為害怕違背炎黃組織的規定,怕被葉帆背后的葉家報復,他沒敢那么做,甚至都沒有將怒氣宣泄到那兩名保鏢身上,而是忍氣吞聲地離開了。
當夕陽漸漸落下山頭的時候,徐龍象來到了武當派的玉虛宮外。
“大師兄!”
玉虛宮門口,兩名掃地的道士見徐龍象陰沉著臉,嚇得手一哆嗦,連忙行禮問好。
沒有理會兩名道士的問好,徐龍象徑直朝著張天師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不少道士和門口兩名掃地的道士一樣,見到徐龍象后,紛紛問好,但徐龍象都沒有理會。
這讓武當派那些道士們十分好奇,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惹到了徐龍象。
好奇之余,他們紛紛覺得,以徐龍象瑕疵必報的性格和作風,那個惹到徐龍象的人,絕對沒好果子吃。
除此之外,他們都暗自在心中決定,這些日子見到徐龍象要繞著走,免得撞到徐龍象的槍口上,遭受無妄之災。
“龍象,你進來吧。”
片刻后,當徐龍象來到張天師的住處時,房門自動打開,張天師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
徐龍象調整了一番情緒,加快腳步,步入房間。
房間里,張天師盤膝坐在一個墊子上,后面的香爐里插著幾支香,煙霧頗為神奇地環繞在張天師的身旁,乍一看上去,他像是置身于仙境之中一般,給人一種神圣的感覺。
“師父。”徐龍象行禮問好。
“龍象,姓葉的小子同意和解嗎?”
張天師開門見山地問道,他這兩天沒有閉關,就是為了等徐龍象帶回消息。
“沒有。”徐龍象如實回答道。
“怎么回事?”
張天師站起身,拂了一下手中的拂塵,煙霧神奇地驅散,爾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手中的拂塵和太乙玄劍一樣,都是武當派的鎮派法器,屬于高級法器。
“回師父,那個小王八羔子直接將我拒之門外了!”徐龍象說著,抬起頭,臉上的憤怒一覽無遺。
張天師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
“兩天前,我抵達東海后,直接前往翱翔山莊,在山莊外被兩人攔了下來,然后我自報家門,讓他們向那個王八羔子匯報。”
想到當日的情形,徐龍象越說越氣,“誰知冇道,等了三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回音。于是,我又跟那兩人說,想與姓那個王八羔子的通話,結果那個王八羔子讓手下告訴我,他沒空見我!”
“以他曾經的所作所為,不難看出,他是一個聰明人。既然你專門登門拜訪,他應該能夠猜到我們的用意——難道他鐵了心要對我們武當派下手不成?”
張天師的眉頭皺得更緊,雖然他不懼葉帆的報復,但從內心深處而言,他更愿意和葉帆化干戈為玉帛。
“師父,這已經很明顯了,他肯定因為慕長老和小師弟的事情恨上了我們,所以才將我拒之門外。而以他以往的做事風格,肯定會找機會對我們下手。”
徐龍象說著,眼眸之中寒光閃爍,“這個王八羔子太狂了——既然他給臉不要臉,那也我們就沒必要跟他談了!”
這一次,張天師沒有說話。
他的眉目之間也涌現出了幾分怒意。
武當、少林自古以來便是華夏武學界的代表,其中武當曾得到封建帝王的推崇,明朝達到鼎盛。永樂皇帝“北建故宮,南修武當”,武當道場被稱為“皇室家廟”。
如今,武當派雖不像明朝時那般耀眼,但在華夏武學界也是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否則兩年一屆的‘青榜大賽,也不會在今年夏天放在武當舉辦了。
除此之外,身為武當掌教的他和褚玄機一樣,是屈指可數在武學、術法兩個領域踏入罡氣境的絕世強者,相當于華夏武學界的泰山北斗!
在他看來,慕容谷、慕容圣父子的所作所為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葉文昊、葉帆父子已擊殺了他們,而且奪走了太乙玄劍。
如今,葉帆仗著背后有葉家,便將姿態擺得如此之高,完全是在羞辱武當派和他這個武當掌教!
“龍象。”
沉默片刻,張天師再次開口了,眸子里寒光閃爍,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意從他身上涌現,氣流刮起,刮得他身上的道袍呼呼作響。
“弟子在!”
察覺到張天師的氣勢變化,徐龍象心中一動,連忙鞠躬應答。
“明天,你再下山一趟。”張天師冷聲道:“這次下山,你要隱藏行蹤,千萬不能被炎黃組織的人察覺到。”
“師父,您的意思是暗中去斬殺那個小王八羔子?”徐龍象心中大喜。
“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他要將我們武當逼上絕路,那我先送他上路!”
張天師點了點頭,殺伐果斷道:“龍象,你要在出手時務必保證萬無一失,確保一擊必殺,并且要毀尸滅跡,不留下任何痕跡、線索!”
“師父,請放心,弟子知道該怎么做。”
徐龍象鞠躬領命,然后退出房間,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那感覺恨不得立刻去劈了葉帆,以解心頭之恨。
當夕陽徹底落下山頭,黑暗逐漸降臨的時候,葉帆沒有前往10號別墅餐廳用餐,也沒有盤膝坐在院子中間那塊玉石之上修煉,而是站在別墅的陽臺上,望著遠方燈火璀璨的夜景,心中空蕩蕩的。
事實上,兩天前,當他看完蘇琉璃留下的那份信后,心中就變得空蕩了起來,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似的。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去吃點東西吧?”
當夜幕徹底籠罩天際后,蘇雨馨來到了葉帆的身旁,看著葉帆那張失魂落魄的臉龐,輕聲道。
“不吃了。”葉帆輕輕搖了搖頭。
“人是鐵飯是鋼,你雖是先天武者,但也不能不吃飯。”蘇雨馨說道。
“吃不下。”
葉帆聞言,收回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蘇雨馨,心情變得復雜了起來。
“你很在乎琉璃。”蘇雨馨輕輕嘆了口氣。
在乎么?
葉帆一怔,腦海里浮現出了第一次與蘇琉璃見面時,蘇琉璃那副嬌蠻的樣子讓自己很不喜。
他也想起了蘇琉璃生日宴會上,當眾宣布他也是壽星,當他上臺后,揚起的燦爛笑臉。
那張笑臉,像是這世上最迷人的風景,深深地鏤刻在了他的內心深處。
雖然那個畫面在蘇琉璃離去之前從未閃現,但他從未忘記。
他更無法忘記,自己當日鬼使神差與蘇琉璃心神交融的情形。
“這兩天,你不吃飯,不修煉,只是站在這里發呆,這一切足以證明你很在乎她。”冇眼看葉帆不說話,蘇雨馨輕輕咬了咬嘴唇,面色復雜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乎,但看完那封信后,心里忽然很失落,而且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出與她在一起的情形。”葉帆想了想,沒有隱瞞蘇雨馨。
蘇雨馨苦笑:“那便是在乎了。”
“可是我之前并沒有這種感覺,只是將她當成朋友。”葉帆有些疑惑。
蘇雨馨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遠方燈火璀璨的夜景,心中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一樣,心情十分復雜,“你之前沒有那種感覺,是因為你并不知道琉璃暗戀你的事情。而事實上,琉璃早已在你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你自己并沒有發現罷了。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便是如此。”
“或許吧。”
葉帆苦澀一笑,心緒復雜。
“既然在乎,那就去將她找回來吧。”
蘇雨馨重新將目光投向葉帆,原本復雜的表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靜。
“雨馨,你…”
或許沒有想到蘇雨馨會這般說,葉帆不由一驚。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這么說,對吧?”蘇雨馨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葉帆神色復雜地點了點頭。
“從自私的角度來講,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與其他女人一同分享一個男人,我也不例外。”
蘇雨馨緩緩道:“但是…我的命是你救的。除此之外,你對我做了太多太多,多到我這輩子根本無法償還不說,我還有幸成為了你的女人。對我而言,這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了,我不敢再奢求更多。”
“何況,琉璃是我的妹妹。她雖然只是我的堂妹,但和我親妹妹沒什么區別,我不忍心看到她痛苦,也不想看到她皈依佛門。”
說到這里,蘇雨馨的表情愈加堅定了,“葉帆,琉璃雖然父母在世,但她其實和你一樣的,幾乎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她看似十分開朗外向,整天大大咧咧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其實,這些都是她偽裝的面具,她只是在掩飾心中的孤獨與脆弱。”
愕然聽到蘇雨馨這番話,葉帆心頭猛然一跳,沒來由想到蘇琉璃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幕,只覺得有些心疼。
“琉璃已經孤獨了二十年了,一旦她真的歸入佛門,便要孤獨一輩子。”
蘇雨馨坦誠地看著葉帆的雙眼,一字一句道:“趁她還沒有找到那個世外高人,真正皈依佛門前,把她找回來吧,否則你會遺憾一輩子,而我會自責一輩子。”
“謝謝你,雨馨。”
葉帆心中充斥著感動,想說很多,最后卻只是感謝。
“我等你把琉璃帶回來。”
蘇雨馨笑了笑,然后不等葉帆回話,縱身一躍,跳下陽臺,消失在黑夜之中。
“蘇琉璃,即便踏遍千山萬水,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葉帆將目光投向西方的天際,在心中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