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兄有此美意,小弟已經知足了,比起這茶葉來,我倒是更喜歡魔淵之中的那幾株靈果,不知道那株優曇樹什么時候能夠開花結果呢?”
白袍男子伸手輕撫漆黑的長須,笑吟吟地說道。
此人乃是真魔殿九大鎮殿長老之中的另一位鏡心老祖。
“這個嘛,老弟恐怕要等上不少年頭,那株優曇樹剛剛結出果實,距離成熟至少還需要數千年左右的時光!”
血煞老祖臉上笑意不變,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之色,沉吟了片刻,又說道:“對了,老弟的卜相不會有什么問題吧,老夫的大天劫可是不遠了,你確定老夫的機緣就在這真武小輩手中?”
“怎么,血煞兄不相信小弟卜算出的天道?”
鏡心老祖神色不變地說道。
“怎么可能呢,上次若不是老弟出手相助,老夫已經在天劫之中隕落不存了,只不過,這真武小輩剛剛飛升數百年時間,毛都沒有長齊,能有什么本事讓我等三人一并獲益?”
血煞老祖雙目微微一瞇,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了鏡心。
鏡心卻是有意無意般望了一眼天哭老祖,隨后一笑說道:“我等兄弟三人之間其實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真武小輩這次大鬧天鬼秘境,非但能夠從天哭兄手中逃脫,而且還利用禁制之力徹底毀損了天鬼秘境,神通不可謂不大,天哭兄親眼所見,他竟然敢直接吞噬混沌二氣入體以補充消耗的法力,而且,那件百萬年前在仙界引起過腥風血雨的混沌寶瓶就在這小子手中,若沒有這件寶瓶中的混沌二氣相助的話,他這次不可能從天哭兄手中逃脫!”
“混沌寶瓶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難怪這小子能夠在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內神通飛漲到這般地步,對了。天哭老弟和他交過手,可知道這小子體內蘊含的先天真氣是什么嗎,他怎么敢直接吞噬混沌二氣?”
血煞老祖面色微微一變,扭頭望向了天哭老祖。心中更是一陣波瀾起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小子體內的先天真氣乃是天罡煞氣,這小子身處天鬼秘境竟然沒有任何異常發生,那些陰煞之氣反而能被他隨手利用,而這世上。也只有天罡煞氣才能把混沌二氣如此輕松地煉化,否則的話,即使有混沌寶瓶在他手中,他的修煉進境也不可能這么快!”
為了讓眼前這二人出手相助自己,天哭老祖只得把編出來的謊言再次重復一遍。
當年他意外中得到混沌寶瓶,并把寶瓶封印在了天鬼秘境之中,一來是為了躲避其它大能之士對寶瓶的占卜,二來,卻是想要把寶瓶留在涅槃重生時使用,達到踏入永生境的最終目的。現在,寶瓶丟失,他恨不得把水生千刀萬剮,別說編造一個謊言,即使更加不懌手段的事情他也愿意做出來。
“天罡煞氣不是早已在仙界之內滅絕了嗎,他一名下界飛升修士,體內怎可能會有天罡煞氣?”
血煞老祖兩眼一下子瞪得溜圓,隨后,卻疑惑地上下打量起了天哭老祖。
“師尊,我倒覺得天哭師叔猜得沒錯。當年這真武小輩借用幽夜的絕煞旗施展領域之力困住了弟子和寂滅,當時弟子還在疑惑絕煞旗的威力為何會比在幽夜手中時還要強大,祭出的煞氣弟子神通盡出也難以抵擋,以為是這小輩的法力勝過了幽夜。現在回想起來,恐怕是絕煞旗中的煞氣有異?”
海棠夫人突然插口說道。
“哦,如此說來,這小輩的體內是真的有天罡煞氣了!”
血煞老祖喃喃低語,隨后嘴角邊卻是緩緩浮出一抹笑意,兩泓深潭般的目光在鏡心和天哭二人臉上掃過。伸手摸了摸干枯的山羊胡子,嘿嘿一笑,說道:“兩位,老夫雖說對這混沌寶瓶渴望已久,不過,這天罡煞氣卻更適合老夫使用,若是有了這天罡煞氣,接下來的大天劫可就輕松了許多,這次如果能夠擒獲這小輩,他體內的天罡煞氣可就歸老夫所有了?”
“小弟是沒意見,小弟倒是對混沌寶瓶更感興趣一些!”
鏡心微微一笑,再次端起了茶盞。
“好吧,只要能夠擊殺這小輩,這兩樣寶物就歸二位了!”
天哭老祖沉吟了片刻,一臉大方地說道,隨后,目光一閃,又說道:“不過,這小輩手中的其它寶物可就歸我了,事先告訴你們也無妨,焚天老兒的焚天鏡,木孞那小子的木皇鼎以及滅日神弩全在這小輩手中,而且這小輩手中還有一口威力不弱的飛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劍中鑲嵌的正是坎元真晶,這口飛劍完全還有提升的空間!”
“怪不得這小輩能從天哭兄手中逃脫,原來他手中竟然…哎呀,壞了,天哭兄應該早點告訴我木皇鼎在這小子手中的!”
鏡心話語說了一半,卻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大變,扭頭望向了右側不遠處的另一張玉案。
長長的玉案之上,放置著一顆碩大的晶球,晶球的幾個方向不斷地映射出各種各樣的景物,不過,有兩個畫面出現的次數卻是格外多。
其中的一個畫面,乃是人頭攢動的集市街道,一條條寬闊的青石街道星羅棋布,街道之上奇花異草遍植,行人衣衫華美,意態悠閑。
而一條行人最多最為繁華的街道,出現在畫面中的次數也最多,這條街道之上,一座三層高的白玉閣樓之中隱隱有一團血光閃爍不定,這血光忽兒濃烈,忽兒淡薄。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閣樓四周的隱秘之處,有幾名修士看似在街道上轉悠,實則不斷把目光望向那座白玉閣樓,仿佛是在對其進行著監視。
晶球另一個方向的畫面中,乃是一片蒼茫的冰天雪地,無邊無際,一座座白雪皚皚的山峰,或巍峨,或靈秀,或險峻,一群群形態各異的妖獸,打鬧嬉戲甚至是廝殺爭斗。
其中的一座萬丈雪峰之上,有著一座金墻碧瓦的宮殿,宮殿之外,雪峰四周,禁制靈光閃爍,而一名衣衫飄飄相貌秀美的白衣女子,仿佛冰雪精靈一般在雪峰四周飛舞翩翩,纖纖玉手揮動之間,一桿桿陣旗從手中飛出,似乎是在布設著一座玄妙的法陣。
金墻碧瓦的宮殿之中,也有一團淡淡的血光閃爍不定,不過,隨著白衣女子手中祭出的陣旗越來越多,那團血光卻是越來越淡,眼看著就要徹底消散。
“壞了,早知道木皇鼎在這小輩手中,方才就不該試圖用天道秘術來擊潰他身上那件能夠阻攔占卜的寶物,他現在肯定已經躲進了木皇鼎之中,而這座宮殿顯然也是一件空間寶物,再加上有大陣防御,那些前往極北之地的小輩恐怕是難以準確找到他的位置。”
看清晶球之中的影像,鏡心的神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隨后,扭頭望向了血煞老祖,又說道:“血煞兄這十絕破魂陣能不能隔著木皇鼎一舉擊潰他的三魂七魄?”
血煞老祖的神色同樣難看了幾分,猶豫了片刻,卻是搖搖頭說道:“老夫沒有絕對的把握,因為天哭老弟提供的這具金身傀儡,神魂乃是他人的神魂,被這真武小輩用‘控神術’煉制而成,并不是這小輩從自身神魂之中直接分裂,十絕碎魂陣的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否則的話,即使他用兩件空間仙寶抵擋,老夫也有幾分把握一舉擊潰他的神魂!”
說話之間,晶球之中的影像再變,雪峰之巔的宮殿之中,淡淡的血光竟然全部潰散消失,那名正在布設法陣的白衣女子身影消失不見,而一個五顏六色的禁制光罩飛快地把山巔之上的整個真武殿全部罩在了正中。
看到這一幕,血煞老祖和鏡心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天哭老祖。
“我也沒想到區區的木皇鼎會起到如此大的作用,這小輩的反應也太過敏捷了吧?”
天哭老祖面色陣青陣紅,雙手一攤,苦笑著說道。
“這小子若是能夠保住神魂無恙,僅憑我真魔殿的那些小輩出手,人數再多恐怕也難以得手,我等三人是不能閑著了!”
三人都是修煉了數百萬年的老妖怪,都知道此時不是相互責怪的時候,鏡心臉上的神情第一個恢復了正常,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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