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虎仿佛也察覺到了勢頭不對,抬頭望天,目光中有了幾分慌亂之色,小山般的身軀向后微微一蹲,昴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身周銀光大放,右前爪一揮,“轟”的一聲,一只畝許般大小的銀燦燦爪影沖天而起,沖著那顆五色雷球狠狠拍了過去。
這爪影看似威勢十足,和雷球之中蘊含的強大威壓相比,卻是差了許多,離著雷球還有千丈之遙,已然被狂暴的靈力撕扯得轟然碎裂。
巨虎在九天神雷持續不斷的轟擊之下早已力衰,這一爪,恐怕也只有一成左右的力道。
雷球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體積越來越小,炫目的光華卻是越來越亮。
水生手中烏光一閃,碎星劍化作六尺來長,心隨意動,真氣從三大丹田之中噴涌而出,沖著長劍之中飛速灌去,眨眼間,長劍之上亮起了一圈刺目烏光,劍身之上三個不規則孔洞驟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尖銳爆鳴聲。
令人窒息般的強大威壓從碎星劍中陡然沖出,排山倒海般向著四周飛卷而去,原本激蕩不息的天地原氣更加狂暴了起來,星星點點的五色光華沖著碎星劍飛撲而來3⌒,轉眼之間,已是匯聚成一片五色光霞。
天蓬面色微微一變,身影一晃,向后飛退數千丈遠。
傾城同樣向著一側退去。
“斬!”
水生低吼一聲,手中長劍一揮,一道漆黑的劍影沖天而起。爆鳴聲中,撕開萬丈虛空。閃電般斬在了飛速旋轉的雷球之上。
“轟喀!”
震耳欲聾般的霹靂聲中,雷球被劍光一斬兩半。其中一半雷球流星般沖著地面之上的巨虎飛墜而去,另一半雷球卻順著被劍光撕裂空間的痕跡,直奔水生而來,中途一個顫動,化作了一道水缸般粗細的五色電弧。
巨虎先是一愣,隨后四爪騰空而起,沖著一側飛竄而去,沒想到,這半邊雷球如同有靈性一般。如影隨形般的跟了過來,在空中一顫,同樣化作了一道五色電弧劈了下來。
兩聲驚天霹靂幾乎在同一時間炸響,水生竟然沒能躲開這道五色電弧,渾身上下電光繚繞,體內法力瞬間潰散,一頭沖著地面之上栽去,轟隆一聲,堅硬的山石被撞出一個深深的大坑。沉坑之中,電弧彈射,霹靂聲連綿不絕。
另一側,巨虎同樣是跌落在了一個巨坑之中。這座面積不大的島嶼被九天神雷轟擊了大半個時辰,早已狼藉一片,隨處可見一道道寬窄不一深不見底的裂縫。湖水正從裂縫之中噴涌而出。
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后。整座島嶼竟然四分五裂。
巨虎口鼻出血,掙扎著從大坑之中飛起。沒有飛出千丈之遠,卻又一頭砸進了湖水之中。
水生在深坑之中緩緩站起身來,嘴角邊血漬斑駁,體內氣血一陣陣失控般沸騰,心隨意動,催動真氣在丹田經脈之中一遍遍流轉,五六息過后,真氣終于流轉如意,這才松了一口氣,法力一催,混元珠自行幻化成一套黑色戰甲,披在了身上,身周繚繞的五色電弧仿佛找到了歸屬,紛紛沒入戰甲之內不見。
事發突然,倉促之間竟然連混元珠都沒能激發開來,好在,法軀強橫,再加上混元珠在一霎那間吞噬了不少雷電之力,僅僅是五臟六腑有些震蕩,須發衣衫盡焚,真元卻并沒有受損。
隨著這雷球的消失,天際頭狂暴而混亂的氣息紛紛散去,就連被柳東海吸引來的天地原氣也是紛紛倒卷而回。
天蓬抬頭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深坑中的水生,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掙扎著從湖水之中浮出身影的巨虎,心有余悸地問道:“柳兄,你沒事吧?”
“放心,死不了!”
巨虎渾身皮毛焦黑一片,神情狼狽,浮在水面之上有氣無力地口吐人言,聲音中卻是充滿著懊惱和沮喪。
“哦,那就好!”
天蓬點了點頭,左右觀望了一番,眼珠一轉,卻說道:“柳兄好不容易聚來如此多的天地原氣,若是讓其自行散去,豈不可惜,小弟先替你收著可好?”
話音未落,未等巨虎有什么反應,身影一晃,飛落在了島嶼之上的一座小山峰之巔,盤膝趺坐,雙手掐決,口中念念有詞。
四周原本已經散去的天地靈力頓時如同重新找到了源頭一般,沖著其飛撲而來。
不多時,天蓬背后卻是突然間浮出點點銀星,一顆顆銀星在空中閃爍不定,越變越大,天地靈力撲來的速度卻也跟著快了許多。
“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盤!”
傾城瞥了一眼被五色靈霧緩緩包裹在內的天蓬,憤憤不平地說道。
看到水生從大坑之中一躍而出,頓時扭頭望了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還好!”
水生淡淡一笑,四下打量了一番四周天地靈力的變化,察覺到并沒有什么異常和不妥之處,手中烏光一閃,碎星劍憑空消失不見。
巨虎從湖水之中躍出,身周光影閃爍,搖身化作一名錦袍男子,駕起一道遁光,沖著水生等人所在的島嶼而去。
“多謝周兄出手相助!”
遠遠地,柳東海沖著水生拱手一禮,神色黯然。
這十余年來,在大量丹藥的沖擊之下,體內真元早已充盈之極,再也無法寸進,法體之強橫同樣到了一個瓶頸,無法再進一步強化,而對天地法則之力的領悟卻始終無跡可尋,冒險沖擊瓶頸,果然是落得個失敗的結果。
滾滾天雷之下非但法力消耗一空,就連真元之力也有損耗,若不是水生出手相助。天罰之雷轟擊之下,肯定會元氣大傷。甚至跌落境界。
這次沖擊瓶頸,唯一的收獲就是借這九天神雷重新淬煉了一下法體。
“柳兄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水生一笑說道。
隨后,驀然放開全部神識向著遠處緩緩掃去。
那些被天象異變吸引而來,聚攏在島嶼四周百萬里之內的妖獸被這道從天而降的強大的神念一掃,先是一陣不安地騷動,隨后嚇得紛紛逃離。
遠處,噬魂卻是突然扭頭望向了一個方向,神情中透出幾分疑惑之色,沉吟了片刻,悄然施展神念秘術。放開一縷神識向著那個方向察探而去。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后,水生收回神識的同時,噬魂也跟著悄然收回神識,嘴角邊卻是浮出一抹冷笑。
口唇翕動,沖著火犼獸無聲傳音幾句,隨后,腳步一抬,輕盈地落在了火犼獸背上,火犼獸猶豫了片刻。放棄了捕殺其它妖獸的念頭,騰空而起,駕起一團赤焰沖著水生所在的島嶼飛去。
“你是說有人隔著幾十萬里的距離在窺視我等?”
水生詫異地問道。
“沒錯,這兩個家伙的隱匿神通不弱。而且正在悄然后撤,不過,在你神識掃過他們的那一瞬間。他們卻是慌了手腳,被我察覺!”
噬魂點點頭說道。
“這么說來。這兩人的神念秘術也是不凡!”
水生眉頭微微一皺,望了望正在打坐的天蓬和柳東海。沉吟了片刻,又說道:“這樣吧,你我一道,過去看上一看再說!”
說罷,沖著傾城和火犼獸低聲吩咐了幾句,袍袖一揚,身影凌空而起,一團白光從體內飛出,轉眼間,身影憑空消失不見。
噬魂悄然跟在了水生身后,同樣隱匿了行藏。
“怎么辦,沒想到如此遠的距離,竟然還被他們發現?”
一團濃濃的白霧之中,那名偷窺的赤袍男子滿臉郁悶地說道。
“怪不得焚天、魔羅要聯手緝拿此人,此人確實警覺,這樣吧,你我先躲一躲再說!”
青袍男子望著水生等人所在的方向,神情中隱隱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說罷,身周突然間多出來一件符文流轉的白色斗蓬,法力一催,一團乳白色光影從斗蓬之中飛出,把全身裹在了正中,隨后,身影悄無聲息地飛出白霧,沖著下方的湖面墜去。
赤袍男子臉色卻是一陣陰晴不定,雙眉一揚,說道:“你怕什么,大不了你我遁走就是了,他們還能追得上不成?這靈隱斗蓬雖好,催動起來卻大為耗費法力,若是他們找不到你我不罷休呢?”
“不可能的,他們找不到你我,肯定會以為你我已經施展秘法遁走,而你我此時就遁走,他們若是也跟著遁走呢?你已經把消息傳了出去,你我跟丟了他們,焚天和魔羅到時豈不要找我們的麻煩?而你我躲在這湖底,一樣可以聽得到動靜!”
青袍男子說罷,身影無聲無息地潛入湖水之中不見,僅僅在湖面之上留下一圈圈漣漪。
赤袍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依了青袍男子的言語,祭出一件同樣的斗蓬,潛入了湖水深處。
噬魂和水生神念之力雖說強大,卻并沒有察覺到二人的這個小動作,也根本想不到,這二人的耳朵竟然能夠隔著幾十萬里之遙聽到他們的對話,否則的話,只需隨便開啟一處大陣禁制,就是另一個結果。
一番仔細尋找,卻是沒有發現二人的任何形蹤,只得悻悻而歸。
“什么,你說現在離開這里?”
天蓬雙眼一瞪,不滿地怪叫道。
“沒錯,我相信噬魂的神念秘術,如今大陣陣眼被毀,柳兄又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法力,萬一有強敵在此時出現,危險可是不小!”
水生神色肅然地說道。
“你也太杯弓蛇影了吧,陣眼被毀,換一處陣眼就是了,這兩個偷窺的家伙如果神通強大,何必悄然遁走呢?”
天蓬打量了一番周圍濃郁的靈氣,萬分不舍地說道。
他體內的法力如今已到了初階金仙的頂峰階段,最多靜修上半年的時間,就可以沖擊中階金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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