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同樣是淡淡一笑。
二人就這么四目相對,好半天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言語。
“敢問周道友是為了何事到靈霧城來!”
吞天老祖開口打破了沉默。
“當然是為了給前輩賀壽了!”
水生不慌不忙地說道。
“哦,給老夫賀壽?老夫好像和道友并沒有什么故交吧,難道說,道友是人族派出的使者之一?”
聽聞此語,吞天老祖目光中不由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晚輩之前雖說并沒有見過前輩,卻也算得上神交已久,前輩的煉器之道,晚輩一向是大為佩服!”
水生一邊言語,一邊伸手在空間手鐲上一拂,取出一塊拳頭般大小的黑色礦石,遠遠地拋給了吞天老祖。
“玄冥石?此物你從何得來,據老夫所知,此處天界如今已經很少見到這玄冥石?”
吞天老祖擺弄著手中礦石,眼神中詫異之色更濃。
“幽都!”
水生言簡意賅地說道。
吞天老祖雙目微微一瞇,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說道:“怪不得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在天界闖出如此大的名聲,原來是一名幽都飛升修士。不過,你這身上為何沒有下界氣息呢?幽都飛升修士,想要除去身上含帶的下界氣息,沒有數百年的時間哪里能夠做到,老夫當年因此也惹出不少麻煩來的。”
“這個嘛。也許和晚輩修煉的功法有關!”
水生哪里會泄露自己的秘密,模棱兩可地說道,吞天老祖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心中一個激凌。
“這么說來,碎星劍以及七曜道友的寶藏也是從幽都得來的了?”
聽聞此語,水生心中卻是波瀾起伏,五味雜陳,沒有這碎星劍,自己只怕是早已隕落不存,可這碎星劍。卻又讓自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提心吊膽。
可以說。無論如何撇清,都不會有人相信碎星劍不在自己手中。
想到此處,嘴角邊不由浮出一絲自嘲般的笑容,說道:“沒錯!”
“嘖嘖嘖。道友果然非同凡人,換做是老夫得到此等寶物,肯定是隱匿在蠻荒秘境之中一直修煉到金仙境界再出來行走!”
吞天老祖目光在水生身上轉來轉去,滿臉堆笑,嘖嘖贊嘆。
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說道:“那么道友來靈霧城找老夫的目的呢?不會是因為大家都是幽都飛升修士吧?”
“前輩說得沒錯,在下確實是有其它的事情!”
水生說罷,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枚半尺來長青光閃爍的蛇形怪刃,手一揚,怪刃頓時向吞天老祖飛去。
在看到怪刃的那一瞬間。吞天老祖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伸手捉過怪刃,上下打量了一番。默不作聲地收入袖中,隨后抬頭望向水生,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芒一般,冷聲說道:“你把他怎么樣了!”
“他神魂倒是無恙!”
水生神色自若地淡淡說道,體內真氣卻是瞬間沸騰開來,暗自戒備。
“這么說來。黑隱山、淞月谷、青云峒中發生的幾件事情也是你的杰作了?”
吞天老祖面色鐵青,話語中透出的寒意越來越冷。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從容。
“正像前輩所說,晚輩原本也是打算在蠻荒中一直潛修下去的,只可惜,傲龍、虛日、烏犴三位道友卻是不允,傲龍道友無端殺了晚輩的屬下,虛日道友捉走了晚輩的靈獸,不得已,晚輩這才前來靈霧山拜訪!”
水生目光緊緊盯著吞天老祖的一舉一動,口中卻不卑不亢地繼續說道:“前輩昔日在玄冥山上開鑿的那處洞府曾助晚輩神通大增,正因如此,晚輩才沒有像對待修羅族那般大開殺戒,若是虛日道友能把晚輩的靈獸歸還,傲龍、烏犴、辰風等幾位道友自然也可回轉靈霧山。”
“小輩,近萬年來,老夫還從未受過任何人如此威脅!”
為了一只靈獸,水生竟然拿數名天仙修士以及上百名族中精銳弟子的性命相要挾,怎不讓他心頭火起?
再也無法壓抑住心中情緒,體內真氣鼓蕩,一身白袍無風自動,目中寒芒一閃,冷聲說道:“老夫今日若是把你留下,傲龍豈不同樣可以回轉靈霧山!”
“晚輩敢到靈霧城來,又豈能沒有準備?實不相瞞,這些道友如今并不在晚輩手中,如果晚輩有什么三長兩短,非但傲龍的神魂會即刻湮滅,烏犴、辰風等人同樣會先前輩一步踏入六道輪回的!”
既然此戰無法避免,水生言語之間也不在客氣,身影一晃,向后飄然退出千丈,身周烏光閃過,太陰昊元石自行化作一套漆黑的連體戰甲,從頭到腳把全身上下都給包裹在內。
“哼,老夫不信你會為了一頭靈獸連性命都不要!”
吞天老祖話音方落,袍袖一揚,一尊漆黑的三足小鼎從袖中飛出,滴溜溜旋轉著直徑化作丈許大小,鼎周灰霧繚繞,一股陰寒的氣息頓時向著四周彌漫開來。
“不妨一試!”
水生撇了一眼大鼎,毫不示弱地說道,身影向后繼續飛退,袍袖一揚,一叉一錘一斧一矛四件法寶出現在空中,擋在了二人之間,嗡嗡作響著飛速漲大,一道道靈光閃爍不定。
吞天老祖伸手沖著頭頂上的大鼎一指,冷聲說道:“去!”
烏光一閃,大鼎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了水生頭頂之上,一個翻轉,鼎口朝下,嗡的一聲,噴出一團灰色光焰,兜頭蓋腦地把水生給罩在了正中。
大鼎飛來。水生看得是分明,身影一晃,就要向一側躲開。卻還是慢了一步。
這灰霧,水生再是熟悉不過,正是幽都之內慣常所見的九幽冥霧,經過這尊黑鼎祭煉,冥霧之中的陰煞之氣更加精純了數倍,若是其它天界修士被包裹在內,也許會意識模糊。法力潰散,可對于水生來說。如此精純的九幽冥霧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大補之物。
心中暗道這吞天老祖莫非是氣糊涂了不成,卻也不去點破,身影突然間凌空飛起,右手一伸。一把抓在了大鼎的一只鼎足之上。
“嗤嗤”的響聲中,一道道纖細的黑色光絲從鼎身之中飛出,沖著水生激射而去,發出一陣雨打芭蕉般的爆鳴。
這些光絲看似纖細柔軟,卻如刀似劍般鋒利,竟然能夠把太陰昊元石所化的戰甲擊打出一個個半寸來深的孔洞。
只可惜,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刺穿這戰甲。
水生手拽大鼎,裹著一團灰霧沖地面之上飛墜而去,空著的左手一抬。一掌拍下,泥沙塵土轟隆隆倒卷而起,把水生的身影給淹沒在了塵土之中。不見蹤影。
心隨意動,斧、叉、錘、矛四件法寶各自發出一聲清鳴,卷起狂風沖著吞天老祖疾射而去。
“想要靠自爆法寶傷及老夫,門都沒有!”
眼看著一枚銀光閃爍的十丈長巨斧,一枚符文飛揚的黑色大錘,一桿丈八蛇矛。一枚赤焰翻滾的三股叉在同一時間劇烈漲縮著要自爆開來,吞天老祖冷哼一聲。雙手在胸前一搓一揚,轟隆一聲大響,一團刺目白光在眼前爆開,憑空化作一個直徑數十丈大小的亮白色漩渦,一道道強大的吸力從漩渦之中飛出,卷起四件法寶,飛速旋轉著向右側天際沖去。
彈指之間,漩渦已到了數萬丈開外。
右手一抬,沖著水生遁地之處一掌擊去。
狂風呼嘯,一枚畝許般大小的掌影憑空生出,三五息之間已經凝厚如山,猛然砸下。
兩聲巨響接連響起,一團五光十色的巨大蘑菇云在天際頭突然間升騰而起,狂暴的靈力如同怒滔一般一波接一波沖著遠處飛去,一道道空間裂縫閃爍不定。
龐然巨力從天而降,山崩地裂,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出現在眼前,黃沙飛卷,一條條長長的裂縫向著四周飛速擴散。
四件靈寶同時自爆,威力之大,足以讓一名卷入其中的天仙修士身受重傷,只可惜,卻連吞天老祖的一根毛發都沒有傷到。
這蘊含了十成力道的一掌之威,若是擊打在一名天仙修士的身上,同樣能讓其筋骨斷裂,重傷不起。
水生的身影卻仿佛憑空消失在了地底深處一般,不見蹤影。
神識細細掃過附近,卻是一無所獲。
只有那尊被水生帶到地底的大鼎靜靜地躺倒在地底深處的泥砂之中。
心隨意動,大鼎裹著泥沙塵土沖天而起,定睛一看,一只鼎足竟然在這毀天滅般般的掌影之下被折斷了一半,鼎身扭曲變形,靈光黯淡。
吞天老祖面色鐵青,口中念念有詞,大鼎烏光閃爍之間越變越小,化作一道烏光沒入袖中不見。
冷哼一聲,體內骨骼突然一陣爆豆般的鳴響,就地一滾,身影在一團刺目光影之中扭曲變幻著化作一條千余丈長的黑色巨蟒,一片片鱗甲閃閃發光,龐大的身軀扶搖直上,長長的蟒尾晃動著飛快地擊打向地面,帶起一連串殘影。
狂風呼嘯,黃沙飛卷,空間破碎!
一道道百丈之長的粗大光柱從天而降,抽打在地面之上,看似雜亂無章,卻暗合著一定的規律,片刻之間,已有幾百道光柱落下。
震耳欲聾般的響聲遠遠傳出萬里開外。
十余萬里之外,一道白光正在沖著正東方向緩緩飛遁,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里的異樣,白光突然間停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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