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一晃,赤芒閃過,刷地一下到了萬丈開外。
腳步剛剛在空中站穩,雙臂一震,滾滾血焰從體內沖天而起,飛騰起千丈之高,轉眼間,身周已變成了一片血海,濃濃的血腥味遠遠傳開,把其身影給裹在了正中,斷裂的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恢復了正常,肌膚光潔如玉。
抬頭望向遠處的水生,嘴角邊浮出一絲獰笑,掌心之中光影一閃,出現一桿小小旗幟,血紅的旗面,漆黑的旗桿。
把旗幟往空中一拋,口中念念有詞,小小旗幟頓時在面前空中展開,迎風而漲。
一道道強大的空間波動之力向著四周飛速擴散,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卻是忽忽拉拉地齊齊沖著旗幟撲去。
五六息的時間,方圓數萬丈之內的靈氣已然變得稀薄之至,血色旗面卻已化作百畝般大小,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一股令人窒息般的恐怖靈壓從旗幟之中透出,煞氣沖天。
隨著旗幟的晃動,滾滾血焰飛卷而出,注入血天魔君身周的血海之中,血海的面積越來越大,怒滔翻滾。
這些構成血海的血焰,仿佛是生靈的鮮血所凝聚幻化,濃濃的血腥味遠遠傳開,聞之,心頭煩悶欲嘔。
水生凌空而立,面沉如水。
他何曾想以命相搏?
方才,若不是疾風暴雨般一頓拳腳,血天魔君早已騰出手來。
這種境界上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法體強橫就可以彌補,血天魔君可以無視空間法則憑空橫移幾十里距離。水生卻根本就做不到,僅憑這一點。血天魔君已然立于不敗之地。
何況,這里是靈霧城。吞天老祖的神通比血天魔君只強不弱,等他到來,自己只怕連逃走都難,他可不信吞天老祖派人來請自己是要把酒言歡,此妖若是不來搶奪那傳聞中的“碎星圣劍”,那才不正常。
煞費苦心隱匿法力強弱,虛虛實實一番拳腳,原本是想重傷血天魔君,趁機逃走。沒想到,還是低估了此魔的實力。
這血色旗幟能夠把四周的天地原氣吞噬一空,顯然是一件傳聞中的圣階靈寶,一旦被這旗幟卷在其中,再想脫身,那可就是難比登天,何況,除了拳腳蠻力,血天魔君的神通根本還沒有施展出來。
做為一名赫赫有名的魔道巨擎。沒有幾件殺招他又哪里敢在吞天老祖的地盤之上大打出手。
自己畢竟不是雷靈根修士,太陰昊元石中的九天神雷隨時有可能耗盡,到了那時,又拿什么來抵擋這化血魔焰?
腦中飛快的轉著各種念頭。權衡著各種利弊。
體內真氣卻是源源不斷地沖著天罡劍中瘋狂灌注。
恒鶴、紫衫少婦、黃袍男子,以及一眾銀甲衛士早已化作一道道遁光沖著靈霧山主峰的方向逃去,就連一座座迎仙宮外的青甲衛士。同樣是紛紛逃之夭夭。
半座城池都已沸騰,一名名身著各色戰甲的衛士紛紛沖著一處處禁制中樞以及靈霧山脈方向而來。那些不遠萬里前來賀壽的修士卻是沖著城門以及傳送大殿所在的方向逃去。
天蓬的一聲呼喝以及紫衫少女的示警,如同催命的鐘聲一般在每一名修士心頭敲響。即便這里是禁制重重的靈霧城,也無法困縛住血天魔君這樣的大能之輩。
屠城?
這是多么血腥而殘暴的一件事情,誰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老家伙,嘗嘗小爺的劍道神通!”
水生冷聲說道,突然間高高舉起手中嗡嗡顫抖的天罡劍,一劍斬出。
龍吟般的長嘯聲中,一道百丈長的漆黑劍影沖天而起,挾著無盡的威勢,只是一閃,已到了血色旗幟上空。
劍影所過,天際頭整個被劈成了兩半。
血色光焰絲毫沒有阻擋之力地向著兩側飛卷而去,露出了血焰之中的旗幟,劍光直沖晃動的旗面斬去。
“刺啦”一聲,劍光劃破旗面,撕開一道裂縫,斬向血海正中的血天魔君。
劍氣縱橫,殺機凜然!
血天魔君眼神中卻是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右手袍袖隨意一揮,眼前滾滾血焰沖天而起,化作一枚水桶般粗細的血色大棒,迎著劍光砸了過去。
轟然巨響聲中,劍光、大棒同時潰散開來。
只要不和水生硬碰硬地拳腳相向,他有足夠的自信和勇氣。
“去!”
血天魔君伸手沖著血色大旗漆黑的旗桿一指。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血色旗幟如同瞬間一般,出現在了水生頭頂上空,旗面向下一卷,滾滾血焰沖著水生飛撲而去,就要把水生給裹在正中。
一股陰冷而粘稠的力道隨之涌來,水生體內法力竟然猛然一窒。
水生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凝重之色,未等血焰卷來,身影閃電般向后飛退,只看到一道烏光從天際閃過,刷地一下遁出數千丈開外。
血色大旗竟然落了個空。
“小輩,此時想逃,豈不晚了一些?”
血天魔君話音方落,水生頭頂之上天色一暗,血色大旗再一次瞬移而來,滾滾血焰向下一卷,化作一條條水桶般粗細的血色觸手,蜿蜒扭曲著向水生飛去。
密密麻麻,縱橫交錯,轉眼間化作了一張大網,把水生給罩在了其內。
四周的天地原氣紛紛撲向光網,水生竟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若是被這血色大旗卷入其中,會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水生怒喝一聲,真氣從三大丹田之中噴涌而出,手中天罡劍向外一揮,狂風大作,一枚枚五顏六色的劍影從天罡劍中激射而出,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縱橫飛舞。
赤橙黃綠青藍紫,上千枚劍影呼嘯著斬向一根根血色觸手,看似堅韌的血色觸手,在劍嘯聲應聲而潰。
萬丈虛空一陣陣劇烈顫抖,細碎的空間裂縫隨處可見。
水生的身影隨著這顫抖的空間一陣扭曲變幻,竟然化作虛無,融入了長劍之中。
龍吟般的劍嘯聲再次響起,天罡劍三五次漲縮之后已然化作幾十丈長,頂著滾滾血焰,化作一道刺目光華,直沖血色大旗的旗桿斬去。
“嗤嗤”的響聲不絕于耳,一道道犀利的劍絲從天罡劍中迸出,滾滾血焰和這劍絲方一接觸,已經紛紛潰散,根本無法沾染到天罡劍上一絲一縷。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聲傳來,一團烏光在空中爆開,狂暴的氣浪卷起血焰,向著四周飛速擴散,離得較近的一座迎仙宮被血焰卷在其中,禁制靈光瞬間黯淡,隨后,轟然倒塌。
迎仙宮附近的翠樹花草,更是瞬間化作飛灰。
天罡劍遠遠地倒飛起數百丈遠。
直徑十丈猶如擎天巨柱般的黑色旗桿正中間,卻是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劍創,雖沒有被一劍斬斷,卻也斷了十之七八。
天罡劍在空中一個盤旋,閃電般向血色大旗再次斬去,同樣是沖著方才的那處劍創。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過后,旗桿應聲斷為兩截。
天罡劍其勢未衰,突然間凌空飛起,陡然加速,斬向那血色旗面。
旗面向著中間一卷,再次涌出一團粘稠的血焰,似乎要把天罡劍給強行裹在正中。
“刺啦”一聲裂帛般的響聲傳來,旗面之上裂開一個長長的裂縫,天罡劍裹著一團濃稠的血焰破空而起。
速度卻比方才慢了許多,一道道劍芒擊打在血焰之上,“嗤嗤”作響,血焰飛速褪盡,劍身之外透出的光華卻也黯淡了許多,似乎靈氣大損。
旗桿斷折,旗面撕裂,血色大旗如同漏氣了一般,飛快地縮小開來,鋪天蓋地般壓下的令人窒息般的強大靈壓也隨之越來越淡。
天罡劍非但沒有遠遁離開,反而在空中盤旋了一周之后,再次向著旗幟了斬去。
施展了身劍合一的水生,似乎和這血色大旗較上了勁,非要把這件頂階靈寶給徹底毀去一般。
血天魔君根本沒想到這旗桿竟然經不起天罡劍斬削,面色頓變,心中如同滴血一般難受,哪里舍得此寶被毀,遙遙地伸手沖著血色大旗一抓,轟隆一聲巨響,血色大旗消失不見,空中卻是猛然間多出一個巨大的亮白色漩渦,一道道強大的空間波動之力向著四周飛速傳開。
身周空間一顫,血色大旗一閃,出現在了血天魔君身畔不遠處。
一道烏光突然間從血焰之中竄出,沖著血天魔君當頭斬下。
天罡劍竟然隨著這大旗一道瞬移而來。
距離如此之近,血天魔君來不及祭出其它法寶,又不敢硬抗鋒銳,身影閃電般向后飛退,冷哼一聲,雙手向著腳下虛空一按,血海一陣劇烈翻騰,一血浪向著前方一聚,再次凝出了一桿幾十丈長的血色巨棒,狠狠砸向天罡劍。
轟然巨響聲中,巨棒碎裂開來,天罡劍卻也倒飛出百丈之遠,被一團血焰給裹在了正中。
絲毫停留都沒有,天罡劍一個盤旋,再次沖著血天魔君斬去,就連劍身四周裹著的血焰都顧不得驅散。
“該死!”
血天魔君面色鐵青,雙目如同要噴出火來,腳步向著左側一步跨出,身影一晃,倏忽之間,憑空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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