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崖位于山谷的另一端,和胡高進入山谷時所走的入口分別位于幾乎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凌風崖其實并不是崖,而是一面山壁上自然突出的一塊有校場一半大小的平臺。順著山壁,殷家修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山梯直通凌風崖,不過對爆元境強者來說,這山梯實在太沒效率,不如直接飛上凌風崖來得簡單而又快速。
走到凌風崖,胡高一眼就看到了崖上稀疏坐著的殷家冰翼衛隊眾人。
與胡高在校場上看到他們時的樣子不同,此刻幾乎每一位冰翼衛隊的衛兵背后都展開了一對羽翼。這些羽翼因圖騰和血脈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形狀和顏色,但都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沖勁兒。
這是一股自然散發出的銳意進取的精神!
從這一點上看,殷家冰翼衛隊確實有著他們值得稱道的一面。
走到凌風崖上,胡高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里明明處于自己的感知范圍中、自己卻無法探查到這里眾人情況。
凌風崖的風,竟然是從四面八方同時吹來!而且,還沒有任何上升氣流!
這完全顛覆了胡高穿越前所掌握的知識!
雖然在穿越前胡高是個理科生,但高中時地理成績也還算不錯,知道風是因為空氣的冷熱差異造成氣壓差,因而產生空氣的流動。如果風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話,那么就會使得中心氣壓增加而產生上升氣流,但是,眼前這凌風崖的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算了,這里的事情無法用以前的知識解釋的已經不少了,也不差這一件。”胡高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深入研究的打算。
胡高并沒有在修煉的人群中找到冰翼衛隊衛隊長殷驊和除了殷意之外另一位副衛隊長的身影,胡高猜測,他們應該有著更好的專屬修煉場所,所以并不在這里和眾人一起。
就在胡高思考殷驊兩人可能去了哪里時,最靠近他的三人先后結束了修煉,站起身來。
由于胡高所站的位置處于他們的視線死角,四周的風又干擾了他們的感知,所以這三人并沒有發現胡高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今天收獲如何?”其中一人問道。
“在風里有了一些新的體悟,等一會兒和我一起去校場練練吧,正好嘗試一下我的新想法是否可行。”
“正有此意。對了,胡教官怎么沒有來凌風崖?”
“他雖然本領不錯,但畢竟是外族之人,凌風崖的奧秘并不是他能體會的,他更無從知道我們這方面的經驗。不過那胡教官戰斗經驗似乎真的非常豐富,等下我們到校場,完全可以讓他教教我們一些戰斗上的經驗和技巧,說不定對我們的提高也有好處。要知道,連號稱咱們冰翼衛隊第一天才的殷常都慘敗在他手下呢!”
“殷常?他算什么第一天才?”說話的衛兵冷哼一聲,朝殷常的方向看了看,確定正在閉目修煉的殷常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交談,才繼續說道,“要不是那個殷梨亭不服管教,成天在外面游山玩水,這衛隊長首席接棒人的名頭可落不到他殷常的頭上。”
再團結的集體,也有內部的小矛盾。
說這話的衛兵明顯就是和殷常有私怨再先,言語之間對殷常頗多貶低。
“說到那個殷梨亭,他不是今天要回來了嗎?按照他的習慣,回來之后應該是直奔凌風崖,為什么一直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誰知道呢!”
“我還很期待他和教官來一場大戰呢!那一定會是一場精彩的戰斗吧?我覺得應該會比殷意副衛隊長那一場都更加精彩!”
“如果真的打起來,精彩是肯定的,不過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衛隊長親自下令命令他去與胡教官比斗一場,他也只會說‘有這打架的時間,不如出去游山玩水’。不是嗎?”
另兩名衛兵被這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語氣逗笑了,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他肯定會這么說。”
就在閑聊的三名衛兵身后不遠處,胡高貼著凌風崖的石壁,靠在一個三人看不到的凹陷處,以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殷梨亭?還真是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我所知道的那位殷六俠,看上去是命運多舛了一些,其實自帶人生贏家屬性。就不知道這個殷家的‘殷六俠’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似乎是為了解答胡高的疑問,一個懶散中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的聲音忽然在凌風崖上響起——
“我最親愛的各位,真是好久不見了!這段時日大家修煉得還辛苦嗎?”
聲音在聲音主人的控制下隨風震蕩,情緒地傳入凌風崖上每一人的耳中,將眾人從靜心修煉的狀態下強制喚醒。
胡高也走出了山壁上的凹陷處,看向這個聲音的主人。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就連胡高也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
這個聲音的主人,也就是冰翼衛隊衛兵閑聊時所說到的殷梨亭,此時正半蹲在凌風崖的邊緣。他的身上竟然沒有穿著冰翼衛隊的制式服裝!而是一副文人書生的打扮,手中還拿著一柄折扇正徐徐地扇動著!
殷梨亭的面容極為清秀,清秀得幾乎像是一名女子。若是換上女裝,想要扮女人,絕對可以瞞過九成九的人!
“殷梨亭!”冰翼衛隊眾人中,殷常第一個跳了出來,憤怒地指著殷梨亭的鼻尖,“你現在才回來!你知道你出去多少天了嗎?!當初衛隊長只給你批了三天的假期,你卻出去了整整三十天!三天變成三十天!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你才做得出來!而且,你居然還在五天前大大方方地發了一封信函回來,說是今天返回!你是不是太不將冰翼衛隊的紀律放在眼里了!”
在冰翼衛隊中,殷常是最看殷梨亭不順眼的幾人之一。
他認為殷梨亭自恃身份和天賦,便在冰翼衛隊為所欲為、目無軍紀,此等害群之馬若是不除,將會影響整個冰翼衛隊的正常發展。
他看殷梨亭不順眼的原因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平日里,殷常可沒少聽見有人在背后議論說他殷常并不是冰翼衛隊的第一天才、更沒有資格成為未來衛隊長的首席接棒人,說殷梨亭才是冰翼衛隊中最有天賦也最有資格擔任下任衛隊長。
聽到這樣的話,他要如何不生氣?不憤怒?
“三十天?有那么久嗎?”殷梨亭絲毫不將殷常的憤怒放在眼里,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好像真的三十天了誒!衛隊長首席接棒人你好厲害,竟然算得如此清楚!”
看見殷梨亭這明顯沒個正經兒的樣子,殷常鼻子都快氣歪了,不由得怒道:“你最好為你這三十天的消失想好借口,否則,衛隊長不會繞過你的!”
“唉…有什么借口好想的…我還是實話實說好了。”殷梨亭偏頭嘆了口氣。
“哼!那樣最好,那能不能讓我們先聽聽,你這三十天究竟都做什么去了。”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一繞便繞了二十七天,這才耽擱了回來的行程。”殷梨亭一臉真誠地解釋道。
“殷梨亭你!”殷常已經氣得壞都說不出來了。
“消消氣,消消氣。你可是衛隊長首席接棒人啊!是未來的衛隊長啊!怎么能為了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如此失態呢?趕緊拿出你作為未來衛隊長的氣度來,大度地告訴我‘這都不是事兒’。”
“你!”
“怎么?沒聽清嗎?沒關系,我再說一次,來,跟著我念。這——都——不——是——事——兒——這都不是事兒。再來一次,這…”
“夠了!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殷常憤怒地打斷了殷梨亭的好意,“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等下衛隊長來了,有你好受的!看見你這身惡心的衣服我就想吐,我勸你還是趕緊將制式護衛甲和衣服換上,否則,又是一條罪名!”
“哎呀呀!我才剛回來,未來的衛隊長你就這樣將脾氣都撒在我身上,這可不好哦!你看看,不穿制式服裝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哪里不是還有一個嗎?”
殷常一愣,順著殷梨亭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胡高正笑容滿面地朝他這里揮手,顯然,剛剛殷家冰翼衛隊內部的“丑事”全被胡高親眼目睹了。
冰翼衛隊其他人也都看見了胡高。
胡高因為和殷杰、殷常以及副衛隊長殷意的三戰,已經給冰翼衛隊眾人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除了極少數人依舊看胡高不爽以外,絕大多數冰翼衛隊的衛兵都將胡高當作了他們的一個或者半個崇拜對象。
發現胡高就在旁邊,眾人皆是小小地吃了一驚,旋即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是和副衛隊長平級的教官,紛紛朝胡高的方向行禮:“教官好!”
“教官?”這次輪到殷梨亭發愣了。
他才離開冰翼衛隊多久,怎么冰翼衛隊就突然冒出個教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