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官靜只身一人前往“天之圣輝”給五大軍團添堵的時候,瀟靈城城主府也并不算平靜。
首席執行官的書房中,瀟靈城首席執行官殷峰正低頭處理著今日新送來的公文。與過去相比,殷峰的頭上原來烏黑的短發已經變得斑白,好似在這短短的時日里一下子老了數十歲。
不,對他這樣的強者來說,幾十年的時光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過去幾十年,他依然能保持壯年時的模樣。
殷峰的變化,每一位在書房外當值過的黑羽衛隊隊員都心知肚明。嘆息之余,眾人對這位目前肩負著殷家所有重任的首席執行官亦更加愛戴。
為了讓殷峰最近多休息一下、少操一點心,黑羽衛隊內已經私下商量,不再像以前那樣事事都交由殷峰定奪,能他們自己拿主意的小事,就由他們自己拿主意。
一名黑羽衛隊衛兵從城主府大門的方向快步跑到殷峰的書房前,并沒有直接進入,而是與門前當值的四人低聲交談起來。
“有兩位客人來訪城主府,我們該如何是好?”那名衛兵低聲問道,他極力地控制著聲波的范圍,生怕讓書房里的殷峰聽見。
“這還用說嗎?除非是我們主動發出邀請,否則城主府向來不見外客。這個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難道忘記了?”在書房外當值的衛兵對這種愚蠢的問題有些不耐。
如果這種小事都要來請示殷峰,那殷峰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休想有半刻清閑了。
“這個規矩我當然知曉…但是,那兄妹兩人似乎是從遠方而來,態度十分堅決,兩人帶著一位重傷的女子,似乎是想求我殷家替她醫治。而且那兄妹倆實力不錯,我們無法以武力強行驅趕…”
“前來求醫?我殷家又不是以醫術聞名的家族,為什么會特意來我們實力不錯?如何的不錯?”
“通體境后期。”
“那你們三人確實沒有十足的勝算,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吧,以四敵二,他們必敗無疑。我們也不用傷害他們,只需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雖然武力驅逐前來求助之人顯得有些無情甚至冷血,但為了不給殷峰執行官大人增加更多的工作負擔,這個冷血的罪名,他們背得心甘情愿。
“你們在討論什么?”一個平淡的聲音在誰也沒察覺的時候忽然從旁邊飄來。
眾人聞聲一驚,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清來人后,表情又同時一松。
“‘銳眼’大人。”眾衛兵同時朝來人行了一禮,“你來找殷峰大人嗎?”
銳眼由于其職責的特殊性,直屬于家主和首席執行官,在殷家的地位比黑羽衛隊略高一些。黑羽衛隊的衛兵見到銳眼部隊的成員時雖然不用單膝下跪,但仍需行禮。
“恩。”那名銳眼點了點頭,“我剛剛聽到你們討論的內容,如果你們所指的是現在站在城主府外那倆兄妹以及那名昏迷的女子的話,便領他們進入吧。殷峰大人會非常愿意見到他們的。”
“真的?”黑衣衛隊眾人半信半疑。
“恩。既然他們來了,我也不用進入稟告了,諸位再會。”那名銳眼說罷便直接轉身離去。
這名銳眼,正是負責在胡高與殷家之間傳遞聯絡的二十三號銳眼。
黑衣衛隊眾衛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下他們是真疑惑了。難道,這名銳眼所說是真?銳眼由于其職責的特殊性,掌握的情報遠遠多于他們這些常年留守城主府不出的衛兵。如果剛剛那名銳眼所說的話是真的,那他們想要驅趕門外前來求助的那兩兄妹便是大錯特錯了。
幸好幸好!
眾衛兵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幸好錯誤還沒鑄成,現在去將那兄妹倆請進入還來得及…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殷峰書房的大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噔噔噔…”
“大人,有客人來訪,希望求見大人。”
正在批閱公文的殷峰放下手中羽筆,略一遲疑,點頭道:“讓他們進來。”
大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身紅衣的一男一女。在那女子的手中,橫抱著一位紫衣女子。紫衣女子顯然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雖然被人保住了生機、平息平穩,但卻因體內無法祛除之傷勢而陷入昏迷當中。
殷峰看清客人們的面容,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歡迎你們來瀟靈城做客,慕錦、慕卓衣兄妹。”
“你認識我們?”慕錦聳然動容!
“殷家以情報收集能力和快速反應能力聞名,要知道你們的姓名并不是什么難事。”殷峰微笑著解釋道,“關于這一點,胡高肯定是非常清楚的。你們來瀟靈城之前,胡高沒有告訴過你們嗎?”
“閣下和胡高認識?”慕錦又是一驚,“怪不得他讓我們來瀟靈城的時候說得那么自信,原來是因為和你認識。”
慕錦心里不禁埋怨起胡高來。
既然認識瀟靈城殷家的首席執行官,那為何之前不找殷家幫忙?害得他們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半點也不敢放松。
不過很快,殷峰的回答便中斷了慕錦的埋怨。
“我認識胡高,但胡高不認識我。他讓你們來求助于我殷家,自然是相信我殷家一定會在這個問題上幫助他,但這并不是因為我和他有什么交情,而是因為我們殷家和他目前有著共同的利益。”
殷峰這話說得直白,但慕錦卻聽得云里霧里不知其意。
看著慕錦那疑惑的表情,殷峰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作解釋,轉移了話題:“胡高呢?為什么他不親自前來瀟靈城?”
“胡高被七王子扶蘇帶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說到這個問題,慕錦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黯然。
扶蘇強行帶走胡高,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的感覺,讓慕錦深恨自己之無能。
在那之后,慕錦忽然明白為什么胡高一直都在不斷進步又不斷藏招,那是因為胡高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逼著胡高不得不進步、不得不留下后手。
“被扶蘇帶走?”殷峰愕然,低頭沉思了片刻,又問道,“胡高被帶走之前可曾抵抗過嗎?”
“沒有。”慕錦搖頭。
“那就對了。”殷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胡高既然沒有抵抗,證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扶蘇不會傷他的性命,所以你們也不用太過著急。至于扶蘇和他之間究竟都有些什么瓜葛,我會讓人打探清楚。”
“多謝閣下。”道謝的是慕卓衣,由于手中抱著昏迷中的胡彩飄,慕卓衣無法行禮,只能微微欠了欠身。
“你們此次前來的目的,與這位昏迷中的女子有關嗎?”殷峰已經將慕錦、慕卓衣兩兄妹此行的目的猜出了七分,從書桌后繞到前面來,走到兩人身前。
當殷峰走到身前時,慕卓衣和慕錦才發現這位表情和善、十分容易相處的殷家首席執行官擁有多么恐怖的實力!
殷峰渾身上下的氣勢明明始終都保持在凝而不散的狀態,但當殷峰靠近后,他們卻感覺像是有一座大山忽然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令他們險些喘不過氣來。
殷峰并沒有察覺兩人的異狀,伸手搭在胡彩飄的手腕上,一股元力悄然注入胡彩飄的體內,查探起胡彩飄的傷勢。
越是查探,殷峰的表情就越是凝重,到后來,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好惡毒的勁力!天下竟然還有這等惡毒的勁力!傷此女的人是誰?”殷峰沉聲問道。
“不知。”慕錦苦笑著搖了搖頭,“事實上,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子。”
慕錦無法提供有效的情報,這讓殷峰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這種惡毒的力量在進入她的體內后,如同一柄入體長劍在體內炸碎,變成無數尖銳的殘片,深深地嵌入她的血肉之中。這些力量殘片幾乎已經和她的血肉融為一體,無法拔出,強行消滅的話,將會對她的身體造成致命的傷害!也就是說,這是不治之傷!很抱歉,對這種傷勢,我無能為力。”
“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殷峰無奈地搖了搖頭,“胡高顯然已經對她做過一些治療,助她穩定了傷勢,使得傷勢不再惡化。我能做的,和胡高幾乎沒有區別,甚至可能做得還沒有胡高好。依照她現在的情況,大概能在這樣昏迷的狀態下再活三個月。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那天胡高和七王子扶蘇也談到了她的傷勢,七王子說,要治療這樣的傷勢,唯有‘冰鳳之淚’,所以我們才會不遠萬里一路遠行至此。人命關天,還請閣下贈予我們一顆‘冰鳳之淚’。今日之恩,來日胡高與我們必當全力回報。”
“冰鳳之淚?”殷峰又是一愣,這個名字讓他又回想起前段時日清理門戶的風波來,表情一時變得落寞而黯然,“抱歉…族中現在并無‘冰鳳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