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不希望在這本書的內容上多做什么說明和解釋,胡高也樂意配合。反正,光是書名那四個大字,就已經讓胡高明白這本書究竟記載著些什么了。
“這收獲的價值,與陣法之道可謂不相上下。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好好鉆研一下了…”胡高暗自思忖。
“你還沒問答我呢,你的第二個目的是什么?”杜康又問了一次,
“第二個目的?”胡高回過神來,“不知你還記得你有一位名叫楊頂天的朋友嗎?”
聽到楊頂天的名字,杜康的臉上霎時浮現出喜悅的笑容:“老楊?當然記得!是他叫你來找我的?這么多年沒聯系,這個時候想起我來,老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吧?老楊他為什么不自己來?是暫時脫不開身嗎?看來事情并不簡單啊…也對,若是事情簡單,以老楊的實力,他自己就處理了,哪會來求助我這個沒什么用的釀酒師…”
沒等胡高介紹,杜康便將事情猜了個大概,讓胡高反而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了。
“你怎么在發呆?老楊現在人在哪里?”
“他在寧城,只不過暫時無法離開,所以只能麻煩你走一趟寧城了。”胡高解釋道。
“沒問題。”杜康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吧,天色漸晚,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胡高又環視了一周這座小酒坊內簡陋的陳設,補充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客棧吧,省得明天早上匯合的麻煩。”
胡高這理由雖然找得不錯,但不論是胡高還是杜康,都知道胡高的真正用意是讓他去客棧改善改善生活,畢竟,杜康這小酒坊實在是太簡陋了,簡陋到連張真正的床都沒有。
“不必了,我在這里早就住習慣了,去了客棧我回睡不著的。”杜康謝絕了胡高的好意,“而且,明天就要離開了,老楊的麻煩事我想應該會花去好長一段時間,下次回來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今晚就讓我和我這些‘老伙計’道個別吧!”
“恩,那明早東城門見。”胡高也不勉強,向杜康辭行。
回到客棧之中,等待已久的慕錦和花榮連忙圍了上來,向胡高探尋此行的結果。胡高簡單地向兩人描述了一番今天的事情,當然,關于降珠的那部分自然是省略掉了。
“明早出發?那我們現在做什么?”慕錦問道。
“花榮臨近突破,你陪他出城練箭吧。我希望明天一早起來,能見到一個成功突破的花榮,而不是一個止步不前的花榮。”胡高手拍著花榮的肩膀,眼睛卻看著慕錦。
經胡高這一提醒,慕錦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古怪起來。一方面,他為花榮的突破而感到高興,一方面,他也為自身修煉緩慢的狀態感到焦慮。
他和花榮都是弓者,雖然是同伴,但依然少不了相互比較的意思。花榮本來在圖騰上就穩壓他一頭,現在實力境界馬上也要穩壓他一頭了,光是想想,慕錦心里就充滿了焦慮。
“不行!我不能被比下去!我也要努力修煉!努力進步!就算圖騰比我強又如何?我就不相信靠我的努力和天分無法彌補圖騰的差距!”慕錦下定決心!
決心既定,慕錦整個人都變得積極了,不等胡高再說什么,便抓著花榮的手臂開始往外跑。瞧他這積極的樣子,一向修煉更勤奮的花榮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難道慕錦今天吃錯藥了?
離開前,慕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腳步停住,回頭看向胡高道:“胡高兄弟,我們去練習弓箭,你要一起來嗎?雖然弓修與體修不同,但修煉之路本就是殊途同歸,應該還是有相互借鑒的價值的。”
“我?我就不去了。”胡高笑著擺了擺手,“我還要去看看你妹妹的傷勢呢!這么多天過去了,我想,你妹妹的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聽到胡高要去探視自己的妹妹慕卓衣,慕錦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這個問題你要向她本人求證才行…胡高兄弟…卓衣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欺負她啊…”
慕錦這話一語帶雙關,兩人眼神相對各自了然。
等到慕錦和花榮離開后,胡高才走到慕卓衣的那間客房去,輕輕敲了敲門。
“噔噔噔…”
“進來吧…”慕卓衣的聲音從門后傳來,這個聲音非是自臥房的方向傳出,證明慕卓衣并未躺在床上休息。
胡高推開門,果然,慕卓衣正坐在屋內的圓桌旁,動作有些笨拙地泡著茶。看到慕卓衣那略顯笨拙卻一本正經的樣子,胡高不禁莞爾:“你從未泡過茶嗎?”
“沒有。”慕卓衣俏臉一紅,搖了搖頭,“原來在家族中的時候,我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練劍上,茶水一向族中下人在弄,我從來沒有親手試過…后來跟著哥哥浪跡天涯,更是沒時間嘗試這些事情…今天…今天這是第一次…”
“我來吧!”
胡高笑著要去接慕卓衣手中的茶具,沒想到慕卓衣竟像個保護自己玩具的孩子那樣護住了茶具,沒讓胡高拿走。
“我自己來。”慕卓衣的聲音很平靜,卻也很堅決。
胡高沒再面前,只是笑笑。
待慕卓衣好不容易將這一桌的茶具擺弄清楚了,胡高終于說起今天的整體來:“你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這幾天我沒來給你做‘推拿按摩’,恢復速度是不是變慢了?”
“恢復速度確實是有所變慢。你教給我的那套動作,我每晚一個人的時候都有在做,但是恢復速度怎么也達不到先前的水平,只和我單純服用丹藥相比,似乎并無不同。”
“那是因為這套動作本來就是和我家祖傳的‘推拿按摩’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胡高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
慕卓衣很輕易地便相信了胡高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我猜測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現在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成,行動已經無礙,甚至也可以用劍了,雖然還不能完全地發揮實力,但至少不會再成為大家的累贅。”
“恢復了就好,不過,若是真遇上什么沖突,你還是盡量少動手為好。”胡高這句是真心實意的關心,沒有半點虛假。
“說起來…我也有問題想問你,你愿意問答嗎?”慕卓衣的表情略有些忐忑。
“既然是你發問,我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吧,什么問題?”
“那天我聽到你和那位被你稱作院長的爆元境強者之間的談話,他好像準備將他的女兒托付給你照顧,你雖然答應了下來,但是當時你的臉上為什么會有一股不愿意的神色呢?”
“不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助人為樂是我輩天職,更是我畢生快樂的來源,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胡高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慕卓衣想太多了。
此刻,胡高的心里卻產生了和他口中所說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種回答——
愿意?我怎么可能愿意呢?楊樂一旦加入,那自己有大老婆的事情自然就無法保密了。這個秘密保不住,自己該怎么再尋花問柳?!
胡高此刻甚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險些忘了要趁這段時間想想怎么讓慕卓衣不受楊樂的言語影響,怎么樣完成自己這個“芳心俘虜計劃”的最后一步!
“你撒謊的本領真的不怎么高…”慕卓衣幽幽嘆了口氣,“至少你這次的謊言和表演都是拙劣的…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有什么好隱瞞的呢?”
“這個嘛…”胡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目光游移不定。
“你之所以隱瞞,是因為我,對嗎?”隨著身體的恢復,慕卓衣的性格也漸漸找到平日的影子,說起話來簡單而直接。
胡高驟然大失驚色!不是因為慕卓衣性格上的變化,而是因為慕卓衣這猜測簡直就像是全知一般,竟然一語中的!
“你怎么知道的?”胡高尷尬地笑了笑。
“直覺。”慕卓衣的答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聽到慕卓衣說出直覺這兩個字,胡高不得不認栽。女人的直覺,果然是世間最可怕的能力之一!關于這一點,不論是哪個世界,都是相同的。
胡高再次陷入沉默。
見胡高不說話,慕卓衣便主動出擊:“你之所以不愿意現在接受那位院長的女兒加入,是因為怕我知道什么我現在不能知道的事情嗎?”
這下,胡高徹底是徹底服了。女人的直覺,太可怕…
盡管胡高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震驚已經給了慕卓衣一個清晰的答案。慕卓衣握著桌上赤紅色佩劍劍鞘的右手不禁越來越緊,牙齒也不由得微微咬住了下嘴唇,似在思考,又似在掙扎。
不知過了許久,當胡高還在想該怎么結束眼前的尷尬氛圍時,慕卓衣忽然開口了:“其實,不用誰來告訴我,我都知道的…像你這樣的男子,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我懂得自己該做什么、更明白自己該在什么位置,我只會加入,不會搶奪。你…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