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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東方索姆河

  上海,隨著一連串152毫米炮彈的爆炸聲,虹口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終于轟然倒下,在掩埋殘余的四百多名日本士兵的同時,也宣告了一個時代的結束,但參戰的宋希濂和孫元良兩部,卻沒有敢絲毫休息,直接把清理戰場的工作交給上海警察總隊,然后緊接著奔向下一個戰場。

  金山衛,在龐大的艦隊掩護下,冒著頭頂不時落下的炸彈,日軍第三,九兩個師團開始了強行登陸,灘頭并沒有人阻擊他們,防守這里的是王敬久的87師,他又不是傻子,就那么一萬來人擠在日軍艦炮射程之內,恐怕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得全被轟成渣渣。

  盡管光頭佬一再嚴令,要他務必殲敵于灘頭,但是這家伙還是硬著頭皮把主力全部部署在黃浦江北岸,這里距離海岸接近三十公里,哪怕是日軍戰列艦主炮都別想打到自己,而剛剛從上海趕來增援他的36師重炮營,那六門130毫米加農炮卻可以直接打到海岸邊,更重要的是炮兵十團也即將趕到,再加上這三十門130加農炮,他就可以把金山衛變成日軍的地獄。

  不過這種明顯不聽話的舉動,卻讓光頭佬大為惱火,就在日軍登陸部隊頂著頭頂中國空軍的轟炸踏上海灘的時候,把王敬久免職留任,待罪立功的命令也送到了他的指揮部內。

  其實這事也不能怨光頭佬,作為老大他要考慮的自然沒有王敬久那么簡單,那么單純,讓日軍登陸中國的土地,哪怕他們登陸后無法突破防線,這在那些盯著他準備雞蛋里挑骨頭的人看來。已經可以渲染成一場敗仗了,更何況如果日軍登陸后不向北進攻,而是向西突破乍平嘉線,就現在匆忙過去守衛的幾個保安團,哪怕再堅固的防線也是肯定守不住的,一旦這條精心構筑的防線被突破。那他就又成別人笑柄了。

  “司令,現在南岸完全處于日軍艦炮射程之內,他們的重巡洋艦甚至可以直接打黃浦江邊,這種情況下主動進攻完全等于自殺,我不能拿一萬多兄弟的性命換自己前程。

  現在我們的最好選擇就是放棄黃浦江以南,以東部分,避開日軍艦炮,發揮我們手中那些重炮的優勢,無論是130加農炮還是152自行火炮。甚至包括德制的150榴彈炮,都遠超過日軍陸軍火炮射程,有它們提供炮火壓制,然后依托黃浦江,我們可以很從容地守住這條防線,這時候日軍在南岸登陸的越多,他們死得越多,可以說只要我們的炮彈不斷。黃浦江以南就會變成日軍的墳場,來多少死多少。

  包括空軍也沒有必要浪費寶貴的戰機。它們現在根本不需要再攻擊日本艦隊,就讓他們登陸,然后把戰機保留住為我們的炮兵提供空中掩護,如果僅僅是為了阻擊日軍就把所有戰機消耗干凈,那我們以后拿什么掌握制空權”王敬久梗著脖子拒絕了張治中親自跑來下達的進攻命令。

  “那么日軍如果攻擊乍平嘉線呢”張治中陰沉著臉說,小協警這么多年也培養出了上位者的威儀。

  “那條防線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去考慮它了,日軍也不可能置上海于不顧,轉而向西進攻,再說就算他們向西,最多也就能占領余杭。炸毀錢塘江大橋就可以把他們擋在北岸,然后我們只需封住湖州就可以鎖死整個戰區,這樣就可以把日軍堵在湖州以東,太湖,黃浦江以南以東,錢塘江以北這塊封閉的區域內,只要我們能夠保證不失去制空權,在這片戰場上我們就占據絕對的優勢。放棄對我們最有利的條件,反而去挑戰日本海軍戰列艦的艦炮,那等于是去送死。”王敬久說道。

  張治中不是傻子,小協警雖然算不上什么名將,但王敬久把話都說得這么清楚了,他自然也能明白,不過問題是光頭佬已經下了嚴令,在這種情況下繼續挑釁他明顯就有點不理智了。

  “又平啊,無論如何你不能坐視日軍就這樣源源不斷地踏上咱們的國土。”他放緩了語氣說道。

  這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哪怕你做做樣子,也要主動進攻一下。

  王敬久咬了咬牙,看看身邊一幫旅長,團長們,很顯然這就是一個讓人去送死的活兒,他正在猶豫不決呢,孫元良到了。

“你這是在干什么就這么看著日本人登陸”他一副大義凜然地表情沖王敬久吼道,他現在也被光頭佬免職,帶罪立功以觀后效了,現在心里頭正是窩火呢,都不知道把日本人罵了多少遍了,你們什么時候打不好偏偏老子出去泡妞的時候打害得自己連師長都沒了,如果不再立個大功,恐怕以后在委員長那里會失寵的  所以在明白當前形勢以后,他立刻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貨一臉鄙視地把王敬久冷嘲熱諷了一頓,然后帶著88師氣勢洶洶地殺過了黃浦江。

  張治中一看有人上陣了,他自然就不用擔心光頭佬找他麻煩了,丟下一句配合88師進攻之后拍拍pigu走了,這下子王敬久也傻眼了,跟著還是不跟著一幫軍官們大眼瞪小眼。

  王敬久咬了咬牙說道:“259旅過河跟在他們后面,但別跟得太緊,保持一定距離看情況再說。

  259旅旅長沈發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即帶著自己部下磨磨蹭蹭地準備支援孫元良了。

  而就在這時候宋希濂也到了,隨他而來的還有炮兵九團,對于王敬久的防御戰略他是非常贊同的,他膽子比王敬久還大,一看這種情況干脆兩人提前布置孫元良潰敗后的防御了。

  孫元良躊躇滿志地殺向金山衛,這時候日軍登陸部隊還不到一個旅團,而且在頭頂中國空軍的攻擊下,處境也不是怎么很好,如果他能夠殺到金山衛。說不定的確能夠撿個大便宜,但可惜的是還沒等看見日軍呢!前出的日軍偵察部隊就發現他了,緊接著位置坐標就發到了日軍艦隊,然后就是鋪天蓋地炮火,僅僅第一輪炮擊孫元良就損失了半個團。

  這貨一下子就嚇傻了,他本來就膽子不大。在戰場上愛逃跑那是出了名的,甚至還差一點為此被光頭佬槍斃,在這樣的炮擊下那點建功立業的雄心瞬間消失干凈,然后接著掉頭就跑。

  可這時候想跑也不是容易的,且不說戰列艦上的356毫米主炮,就是高雄級重巡洋艦上的203毫米主炮打個二十多公里都輕而易舉,這些恐怖的炮彈隨著孫元良逃跑的路線,一刻不停地落在88師的士兵中間,短短十幾公里的路程。超過大半個旅就這樣白白犧牲了,而且264旅旅長黃梅興還被炸得尸骨無存。

  遠遠跟在他們后面的沈發藻,在看到金山衛方向上,戰列艦主炮炮彈爆炸時,那恍如蘑菇云一樣的煙柱時,立刻毫不猶豫地掉頭撤回了黃浦江北岸,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孫元良才帶著一幫殘兵敗將。失魂落魄地逃出日軍艦炮攻擊范圍,然后一團混亂地涌過黃浦江。

  好歹也是同學一場。都是一塊吃過窩窩頭的,王敬久和宋希濂倒也沒怎么刺激他,反而讓他退到防線后方整理部隊,這時候張治中也來了,一看這種情況自然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對戰死的黃梅興表示一下惋惜之后。斷定的確不適合主動進攻,所以王敬久的防御布置便順理成章地獲得了他的批準,而且作為集團軍總司令,他也做出了適當的布置,比如說趁日軍還在登陸的機會。掉孫元良部迅速補充到乍平嘉線上,一定要堅守到張發奎的第八集團軍趕到。

  而此時陳誠率領的第十集團軍也已經開始陸續到達,并且開始填補上海市區的防線,海上空軍對日本艦隊的攻擊也已經停止,倒不是因為王敬久的戰略設計,而是光頭佬實在忍受不了這些寶貝疙瘩的損失了,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損失了八架雙身惡魔,六架雷霆,當然所換來的戰果也是很輝煌的,炸沉四艘運兵船,三艘驅逐艦,一艘輕巡洋艦,但這點損失對日本人無足輕重,可他卻損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空軍主力。

  沒有了頭頂的威脅之后,登陸的日軍很快就開始北上進攻,這場被后來報紙形容為東方索姆河的黃浦江會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而此時的楊大老板,正跟鮑格莫洛夫躺著大沽口夏日的陽光下,笑得就像兩只偷到了雞的黃鼠狼。

  “楊,不得不說你非常有戰略眼光,日軍既然在上海開戰,那是肯定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鮑格莫洛夫一挑大拇指說道,他說的是楊豐炮制的那份戰略分析。

  “那是自然,不過咱們也不能這樣看熱鬧,您要明白南邊打得越狠,咱們這邊就越輕松,必須讓蔣委員長和日本人曠日持久地打下去,不過這樣一來就必須拼工業實力了,雖然這方面我也做了一些準備,但比起日本還是在規模上差了許多,所以我希望貴國能夠給南京提供一定的軍事援助,這對我們雙方都是很有好處的。

  比如說飛機,我的戰斗機產量并不高,閃電嚴重依賴美國的配件,雷霆這方面雖然好一些,但受制于熟練工人的數量,每個月最多也就能夠造不到二十架,這肯定是無法支撐戰爭消耗的,所以如果貴國能夠援助一批,最好連飛行員都援助,那樣對于幫南京拖住日本人肯定會大有幫助的。”楊豐說道。

  這次讓約瑟夫撿了這么大便宜,自然得讓他出點血才行,原本歷史上有的對華援助,在這個時空自然也不能少了。

  “當然,事實上南京方面正在同我國接洽,斯大林同志對援助中國人民的抗日斗爭,也是非常期待的。”鮑格莫洛夫說道,這一點他說的是實話,因為日本人的咄咄逼人,光頭佬已經徹底放下了他對約瑟夫的反感。

  把這貨送走,接著楊豐又和陶德曼進行會面,陶德曼剛剛從日本回來,這段時間在中日關系上。他可以說是操碎了心,整個人都憔悴了。

  “奧斯卡,你就不要再管他們了,日本人想打就打唄,到時候有他們苦頭吃,說不定哪一天還要主動找您向南京求饒呢!”楊豐說道。

  “楊。現在這種局面是元首閣下最不愿意看到的,兩個朋友之間的戰爭令他寢食難安,你們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處下去呢”陶德曼一臉苦悶地說。

“奧斯卡,這可不是我們不想和日本人和平相處,你看連他們侵占我們好幾個省我們都忍了,可以說我們已經表現得非常有誠意了,可日本人總是貪得無厭,既然這樣我們總不能一直容忍下去吧  不過我想這對貴國和我們之間的關系來說,應該沒有什么影響。無論我們是否和日本人全面開戰,德國永遠是我們的朋友,相信委員長也是這樣認為的,貴國幫助我們建設起來的軍隊,已經成為戰場上的支柱,他們剛剛消滅了上海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現在正在黃浦江防線上阻擊日軍登陸部隊,而貴國為我們設計的國防線。同樣也在發揮著巨大的作用。”楊豐說道,他可是必須拉住阿道夫。說起來這家伙還是太誠實了,原本歷史上他承認滿州國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這個時空堅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楊,這一點請你放心,無論局勢如何變化,我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會變的。”陶德曼一臉真誠地說。當然這一點應該說是沒有什么疑問的,現在阿道夫需要楊豐的地方越來越多了,想甩開這家伙并不容易。

  “對了,楊,古德里安將軍提出。希望能夠和平津保安師在軍事上進行交流,不知道你是否同意。”陶德曼緊接著說道。

  “當然歡迎了,這樣吧,我正好缺乏俯沖轟炸方面的飛行員,貴國空軍好像也正在建設俯沖轟炸部隊,不如我選一批飛行員,另外再攜帶幾架天鷹到你們德國去,咱們共同努力。”楊豐說道,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

  “可以,我想國防部會同意的。”陶德曼說道。

  接著陶德曼而來的是日高信六郎,現在的楊豐可是中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他公開幫助光頭佬,也就是說直接派兵參戰,那日本人還真就得好好考慮一下。

  “大使閣下,我對貴國和我隊在上海發生的沖突深表遺憾,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呢非得要動刀動槍的你看我們之間做得就很好嘛有什么事情就坐下來,把一切都說開了,總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途徑,死人的事情對誰都不好。”楊豐一臉遺憾的表情說道,就好像前段時間被他弄死的少說十萬日本人不存在一樣。

  “楊先生,現在的局面也是我國政府不希望看到的,但南京方面對我們的誤會太深了,我想短時間內很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用談判解決分歧,一些小的沖突肯定是會繼續發生的,所以我們必須知道您在我們之間的沖突中會持什么立場。”日高信六郎說道。

  楊豐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愁眉苦臉地說道:“這讓我怎么回答您呢我對貴國人民的感情我想您是非常明白的,而我本身又是國民zhengfu的官員,如果委員長有什么明確的命令,我也是不好違抗的,不過我想只要沖突的范圍不涉及我的防區,我是不會做自己職責范圍以外的事情的。”

  “您可以說得再明確一些嗎比如說一條明顯的界限。”日高信六郎說道。

  “界限的話,首先黃河以北這個是絕對不能波及的,另外山東也在這個范圍以內,至于其他地方,這個就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了。”楊豐說道。

  “您能代表韓復榘,于學忠,宋哲元諸位將軍嗎”日高信六郎問道。

  “不能,我只能代表平津,不過我想他們對自己職責以外的事情,也不會有什么興趣的。”楊豐說道。

  這就可以了,日高信六郎沒有期待會有什么意外之喜,能得到楊豐不會公開參戰的保證,這就已經足夠了,至于他會不會給南京提供軍火這一點,想想就知道是肯定會的,發財的事情想讓楊大老板放過那簡直就是要他命,不過對這一點,他們也有應對方法。

再說就他在重慶的軍工基地,一看就是為這種情況準備的,這貨為了發這筆戰爭財提前好幾年就在做準備了,現在真到了用到的時候怎么可能放過  而北方其他那些軍閥,他們對幫助南京的興趣,恐怕比楊豐還要低,只要楊豐不帶頭,他們是絕對沒有參戰的可能的,說實話南京能夠陷入戰火,恐怕這時候他們正在偷著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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