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聽袁術竟然要去投南燁,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如今楊弘仔細回想袁術從稱帝到敗亡的經過,南燁可是從中起到了關鍵作用。雖說就算沒有南燁,袁術一樣有稱帝的野心,可是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楊弘感覺南燁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他所做的事在當時看來完全是為了袁術著想,比如讓袁術迎接獻帝劉協,楊弘也是贊成的。可是事后卻發現這些好事到了袁術這里全都變成了壞事。楊弘卻還偏偏找不到南燁陷害袁術的證據。這讓楊弘感覺南燁法師真的如同未卜先知的天神一樣cāo縱著袁術的命運。
此時楊弘見袁術還不醒悟,急忙勸道:“陛下不可!那南燁包藏禍心,絕非好人。當初便是他勸陛下為帝,方有今rì之失,陛下莫要輕信于他。”
袁術皺眉道:“此事怎能全怪法師?當初法師也說朕要得一物方可為帝,還說天機不可泄露。或許是朕會意錯了cāo之過急,才有今rì之失,怎能全怪法師?今朕去相投,法師也許還能助朕重回壽chūn呢。”
楊弘見袁術到了此時還在做夢,簡直是無語了。只是苦于沒有南燁陷害袁術的證據,更不知道南燁與孫策、曹cāo一同起兵討伐袁術。只能換個思路勸道:“此去南行交州,必經荊、揚之地。劉表、孫策皆與陛下有怨,此去不是自投羅網?何況南燁一向忠于漢室,幾次救駕,未必會善待陛下。”
袁術剛才沒想到南燁覺得自己走投無路,此時想起南燁曾說自己有天命在身,還曾對自己口稱陛下,頓時又感覺有了希望。便道:“法師曾言朕才是真命天子,若投法師朕便不用讓出帝位,還可讓法師效忠于朕。法師次救駕,如今朕為 天子,法師理應救助。屆時朕封法師為異姓王,與朕同掌天下,不信法師不從。”
楊弘沒想到袁術到了此時還不放棄他的皇帝夢,頓時覺得跟錯了人。可忠臣不事二主,楊弘雖然無奈,卻也毫無辦法。
張勛倒是希望袁術的計劃能成,因為只要袁術為帝,自己便是有從龍之功的大將軍,總好過去投袁紹招人白眼。此時的關鍵就在于未卜先知的南燁法師是不是真的認為袁術是真命天子,會輔佐他登基為帝。若真的如此,那荊、揚二州便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可若是假的,那就是自尋死路。
想到此處,張勛道:“今rì天色已晚,陛下不妨先在林中扎營隱蔽。末將領人往南探探消息路途,若是關卡好過,我等再南下不遲,免得自尋死路。”
袁術想想便同意了張勛主張,此時北投袁紹雖一路安全,可是下場凄涼。南投交州雖有風險,可是卻有可能搏個帝位。這可真是風險與機遇并存,讓袁術難以抉擇。他最希望的就是張勛探聽之后告訴他南路安全。
張勛得了袁術之令,便領了幾個士卒連夜往南返回了下邳。越是接近下邳,張勛便越是小心,專挑林間小路,以免被曹cāo人馬發現。待接近下邳,張勛干脆命從人下馬銜枚而進,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專挑密林行走。
正行進間,張勛便聽密林之中有人打鼾,動靜還不小。張勛領人小心上前查看,只見幾個士卒正胡亂睡在林間,穿的皆是袁軍衣甲。
張勛領人包圍了幾個熟睡的士卒,并將他們叫醒。幾個士卒一醒便跪地求饒道:“我等愿降!將軍饒命!”
士卒這一求饒險些將張勛的鼻子氣歪了,心想自己麾下的士卒怎么這么慫包,難怪此戰要敗。不過此時也不是埋怨這些士卒的時候,就連袁術都打算去投袁紹了,這些士卒又能如何呢?
張勛壓住怋住怒氣道:“我乃大將軍張勛,你等是何人麾下逃卒?為何在此安歇?”
幾個睡的迷迷糊糊的袁術士卒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家將軍,都覺得有些尷尬臉紅。其中一人道:“我等是雷薄將軍麾下士卒,將軍戰死后,我等便逃出城外躲避于此。”
張勛問道:“你等既然逃離,為何不逃遠些?”
那士卒臉紅道:“不瞞將軍,我等身上無食無錢,又無處可去,便是遠逃也要餓死半路。這才在此打探城中動靜,盼望陛下能勝,好再投城中。”
張勛領兵多年怎會不知這些逃兵心思?他們嘴上說是等待袁術取勝,其實不論誰勝他們都會入城投降,好在這亂世之中拼著性命混口飯吃。不過此時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張勛問道:“你等既然在此打探消息,可知城中人馬動靜如何?”
那士卒聽張勛問起如實稟報道:“回稟張將軍,曹軍入城之后,光華法師也引軍入城,后來孫策兵馬又到,也入城中去了。”說完那士卒看了張勛身旁幾個人一眼又道:“將軍這些人馬恐怕難以奪回城池。”
張勛一聽南燁隨同曹cāo、孫策一同入城,腦子嗡嗡直響。他此來就是打探消息,哪里是為了奪城而來?張勛一把抓住那士卒道:“你可看清了是交州牧南燁的人馬入城?”
士卒見張勛眼珠子瞪得溜圓嚇了一跳,結巴道:“看…看清了。將軍不信便問這些袍澤。”
幾個在林中睡覺的士卒紛紛點頭。原來南燁雖然因為不想與袁術相見,沒有參與曹cāo攻城,卻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旗幟,只是扎營在比較遠的地方,讓城上看不清罷了。守城士卒在城上隔著曹cāo營地自然看不見南燁營盤,可是這些逃出城的士卒從城外往城里看,最先看到的就是南燁營地,自然知道南燁跟隨曹cāo一道入城。
張勛問過幾個士卒確定消息屬實,心里面拔涼拔涼的。事實果然如楊弘所言,并非袁術想象的那么美好。既然南燁與曹cāo、孫策是一伙的,那也就不必再向南探路了。張勛立刻帶著幾個士卒連夜趕回了袁術藏身之地。
當袁術得知南燁與曹cāo一道攻打自己,頓時怒火攻心,破口大罵南燁無恥小人。這時候他對南燁可不敢再報一絲幻想了,只能選擇拿著玉璽領著殘卒北投袁紹。
袁紹一直在與北方公孫瓚交戰,自從鮑丘之戰取勝后,袁紹就順勢占領了公孫瓚的大半疆土。
公孫瓚的幽州之地是從劉虞處得來,劉虞麾下從事鮮于輔、齊周、鮮于銀等將戰敗后率幽州敗兵逃到燕地。他們得知燕地閻柔素有恩義,便推舉閻柔為烏丸司馬,想為劉虞報仇。閻柔率眾人招集鮮卑、烏丸等兵馬,共得漢兵、胡兵 萬人,趁公孫瓚與袁紹交戰,進兵漁陽,于潞河之北大敗公孫瓚軍,斬殺漁陽太守鄒丹。
兩面交戰失利的公孫瓚筑城圍圈,圈上建樓,高十丈,名曰易京樓。又臨易河挖十余重戰壕,在戰壕內堆筑高達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營壘,嚴防死守。
公孫瓚自居易京樓,以鐵為門,斥去左右,令男子七歲以上不得進入,只與妻妾住在里面,又囤積糧谷三百萬斛。樓外戰士與袁紹交戰,有被圍者請公孫瓚救援。公孫瓚便道:“若救一人,而后戰者只待人救,不肯死戰矣。”遂不肯救援。因此袁紹兵來,多有降者,文臣武將漸漸疏遠。
獨木難支的公孫瓚被困rì久,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遣子公孫續到遼東公孫度處求援。雖說公孫瓚與公孫度同姓,兩人卻并無血緣關系,公孫瓚只是以唇亡齒寒之意勸其來援。
袁紹兵圍易京哪會讓公孫續輕易突出重圍?公孫續到了半路便被袁紹抓住。得了公孫瓚求救書信的袁紹將計就計,偽造了回信,約公孫瓚半夜舉火為號,里應外合破敵。
公孫瓚得了回信便等城外起火,結果袁紹自己在城外放火誘敵。待公孫瓚出戰之時伏兵四起,將公孫瓚兵馬殺了大半,退守城中。
袁紹命人挖掘地道直達易京樓下放起火來。公孫瓚自知生還無望,先殺妻女,然后自縊,全家都被烈火焚了。
大勝而歸的袁紹剛回到鄴城,袁術便來進獻玉璽,要將皇位禪讓與袁紹。看著弟弟袁術捧著玉璽躬身站在階下,身側只有兩人隨從,袁紹心中就別提多痛快了。
從小到大,袁術一直因為自己是嫡出而袁紹是庶出看不起袁紹,更沒向袁紹低過頭。就算袁紹做上諸侯盟主之后,袁術也不曾服軟,后來還與袁紹對立。而今天袁術總算低下了那高傲的頭,并獻上玉璽皇位,這讓袁紹怎能不喜?恐怕任何一個敵人的屈服,都不如袁術屈服在自己面前讓袁紹感到爽快。
袁紹知道身為勝利者就要有勝利者的氣度,當著眾文武也不挖苦袁術,還好言勸慰了幾句。不過他那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卻出賣了他,看的袁術心中無比刺痛卻又無可奈何。
袁術獻上玉璽和禪讓詔書下殿之后,殿中文武便開始討論袁紹是否要接受禪讓登基為帝。此時袁紹已經占據冀、青、幽、并四州之地,算是天下第一諸侯。所以多有勸袁紹為帝者。
袁紹比袁術冷靜一些,又有袁術的前車之鑒便有些猶豫。就在眾人討論正歡的時候,有細作來報,曹cāo擁立獻帝劉協許昌復位,自封為丞相,封南燁法師為國師大將軍,劉備為左將軍,孫策為右將軍。袁紹一聽曹cāo、南燁一文一武位極人臣,自己這個諸侯盟主,天下最強諸侯啥都不是當時便急眼了。取過袁術禪讓詔書便登基為帝,改國號為“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