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之中不低頭者非是旁人,乃中軍校尉袁紹。他見董卓一眼望來挺身而出道:“陛下繼位日短,并無失德之處,你要廢嫡立庶,廢長立幼,與造反篡逆無異!”
董卓沒想到群臣之中還有袁紹這么一個硬骨頭,拔劍指向袁紹道:“天下之事在我一人定奪!我偏要為之,誰敢不從?難道你想試試我這寶劍是否鋒利嗎?”
袁紹聞言也拔劍而起道:“你這廝有何本領?先被丁刺史所敗,又被光華法師所敗,折損人馬無數,還敢在此耀武揚威!你的寶劍鋒利,我的寶劍也未嘗不利。天下能人多矣,怎由你一人做主?”
董卓聞言大怒揮劍便向袁紹砍去卻被李儒從一旁拉住勸道:“大事未定,妄殺不詳。況且袁紹乃是袁家小輩,殺之無益,徒樹敵耳。”
袁紹出言之后見無人應和也知道獨木難支,憑自己一人萬難阻擋董卓野心,只好手提寶劍,辭別百官而去。到家之后將符節懸置東門,辭官奔冀州而去。
董卓見袁紹不告而別對太傅袁隗道:“你侄兒如此無禮本該殺之。我看在你的面上姑且饒他一命。廢立之事你又以為如何?”
袁隗作為一家之主考慮的是家族利益,不敢如同袁紹一般大膽妄為,他若是也學袁紹,那袁家就距離滅門不遠了。
為了保全洛陽城中的袁家,袁隗只能道:“太尉所見是也!小侄年少無知不懂大事,還望太尉不要見怪。”
董卓見放走了一個袁紹卻得到了整個袁家的支持,心里痛快了一些。又對百官道:“太傅皆以為廢立之事可行,那此事便定下來。再敢有人阻止大事以軍法從事!”
群臣見四世三公的袁家都屈從了哪個還敢不從?皆道:“全憑太尉做主!”
董卓聞言哈哈大笑,命群臣繼續飲宴。自己則找到侍中周毖、城門校尉伍瓊兩個親信問道:“袁紹離去該當如何?是否要關閉城門將其拘捕?”
周毖道:“袁紹在城中領兵,如今忿忿而去,若急于追捕,勢必起兵反叛。且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于天下,便是關鎖城門未必能將其拿住,反而打草驚蛇。倘若袁紹招兵買馬與城外南燁合兵一處,司隸之地不屬太尉矣。不如暫且赦免,拜為郡守,使其遠離司隸無法作亂,袁紹喜于免罪必無患矣。”
伍瓊也勸董卓道:“袁紹好謀無斷,不足為慮。不如按侍中所言命其為郡守,既可使其遠離,又可安袁氏之心。”
董卓聽從二人之言,即日差人命袁紹為渤海太守。如此一來,朝中敢于當面反對董卓的人一個都沒了。董卓、李儒認為時機已到,請少帝至嘉德殿,大會文武。董卓立于殿前拔劍在手,對文武百官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臨天下。今有廢立策文一道當眾宣讀,你等聽真。”
李儒出班讀道:“孝靈皇帝,早棄臣民,皇帝承嗣,海內側望。而陛下天資輕佻,威儀不足,居喪怠惰…陳留王協,圣德偉茂,規矩肅然,居喪哀戚…茲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后還政,請奉陳留王為皇帝,應天順人,以慰生靈之望。”
群臣聞聽策文無不暗自嘆息。這策文之中將少帝劉辯褒貶的一無是處,而九歲的陳留王則被形容成了蓋世明主。就算劉協真的比劉辯聰慧一些,可是一個孩子又哪里懂得治國之道,日后恐怕只能被控制在董卓手中。
董卓行廢立之事的表面理由是劉協勝于劉辯,可實際上卻是覺得年紀較小的劉協更好控制。而且董卓也想借此機會在朝中立威,排除異己。
李儒讀罷策文,董卓命左右殿前武士扶少帝劉辯下殿,解其璽綬,北面長跪,稱臣聽命。劉辯雖說年幼,可也十四歲了,怎能不知道皇帝和臣子的區別?以前都是弟弟劉協跪自己,現在自己要給弟弟下跪朝拜,劉辯心中又怎能好受?頓時“嗚嗚”的哭出聲來。
董卓哪里管劉辯哭與不哭?又呼左右將何太后拖到殿下還政于新帝劉協,剝奪了何太后垂簾聽政的權利。
年少的劉辯做了皇帝沒幾天,還不知道這皇權的好處,反而在北邙山沒少遭罪,所以他雖然痛哭卻還聲音不大有所收斂,并不到撕心裂肺,傷心至極的份上。可是何太后卻不同,她可是知道權利的好處。如今見王美人的兒子劉協取代了自己的兒子劉辯,董卓又取代了自己的地位哭的那叫一個慘啊。
年幼的劉協坐在龍椅之上還不知“皇帝”二字到底意味著什么,見兄長與太后皆哭也跟著哭了起來。一時間帝后皆哭,群臣無不悲慘。
百官之中有一大臣實在按捺不住心中憤怒,高呼道:“賊臣董卓,竟敢欺侮天子圖謀不軌,我當以血濺之!”說罷揮出手中象簡直擊董卓。
董卓別看肉大身沉,可也是習武出身,武力值高達87,通常三流武將都不是對手,又怎么會怕一個文臣?躲過擊來的象簡,董卓大怒,喝令武士拿下此人。以目視之,乃尚書丁管。
丁管見一擊不中,自己又被武士壓住大罵道:“董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董卓聽丁管大罵不絕惱羞成怒。這廢立之事朝臣再三反對,丁原反對時有呂布保駕,盧植反對有百官護航,袁紹頂撞是有袁家做后盾。董卓早就想殺人立威,只是一直不得機會,丁管這次正中下懷。董卓立刻命武士牽出斬之,丁管罵不絕口致死神色如常。
后人有詩嘆丁管:“董賊潛懷廢立圖,漢家宗社委丘墟。滿朝臣宰皆囊括,惟有丁公是丈夫。
丁管一死,朝臣更是無人敢言,董卓便命群臣朝賀新君。儀式完畢,董卓將何太后、弘農王劉辯和帝妃唐氏軟禁在永安宮中,封鎖宮門嚴禁群臣出入。
可憐少帝劉辯四月登基,九月被廢,在位不過五個月。陳留王劉協,字伯和,登基時年僅九歲,改年號為初平,拜董卓為相國。
董卓大權獨攬便與李儒商議征討南燁之事。正所謂: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有南燁在城外虎視眈眈,董卓這心里總不踏實。
李儒深知南燁不好對付,上次董卓出兵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此次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計策一定可行。于是勸董卓道:“朝廷新定還不宜用兵,不如先任用名流以收民心人望,而后再用兵不遲。”
董卓問道:“不知我該任用何人?”
李儒道:“黨錮之徒、幽滯之士皆可提拔。大儒蔡邕天下敬仰,主公可召其為官。”
董卓聽了李儒之言在洛陽城中大力培植黨羽,極力拉攏黃琬、楊彪,扶植已被貶斥的陳蕃、竇武等人。不過蔡邕他是找不到了,早被南燁舉家遷往交州了,就算董卓用滅族來威脅都沒用。
雖說董卓提拔了不少人名士,甚至將這些人的子孫也封官授爵,可是真正的有才之人卻都未被董卓真正收買,只是迫于形勢不得不順從董卓罷了。對于自家人,董卓就更大方了,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封母親為池陽君,孫女為謂陽君,就連侍妾所生不滿周歲的庶子,皆封侯,授以金紫。
董卓聽聞南燁有見帝不跪,見官大一級的特權之后,也給自己弄了不少特權,誓要壓南燁一頭。董卓的特權可比南燁牛多了,除了南燁的兩項特權之外還可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除了不坐龍椅之外就與皇帝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