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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原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南宮瑞想過很多今日會出現的場景。

  從最早的絕望,到蒼蘊出現后給他的希冀,他構想過悲喜的許多版本。

  但沒想到,今日出現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預料,比如說,葉正樂的出現,更比如說,卿歡的出現。

  昔日,那個被自己并不在意的女人,今日站在他的面前,卻是甲胄在身,黑風抖擻。

  勝利的扭轉變換,讓他始料未及,但看到金色的光散在她的身上,他忽然覺得,這樣也好。

  輸在她的手里,總比輸在葉正樂的手里好,至少,那個老混蛋,不是贏家。

  但是…

  他看到了卿歡走向了南宮炔的身體,看到她伸手撫上了他并不瞑目的眼。

  “你不是中立嗎?”幾乎是本能的,他詢問出聲,畢竟當他得知卿歡沒死后不久,就知道她做了卿家的族長,而與此同時他也知道南宮炔被卿家逐了出去,卿家的不插手。

  這樣的中立讓他得到了安慰,更讓他喜歡。

  而現在,她來了,她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出現在這里,不管是清的葉正樂還是清的自己這個毫無皇權血統的野種,他都不在乎,但她若是和南宮炔一路的話,那他等于最后還是輸給了南宮炔!

  “我是中立的。”卿歡的聲音聽來淡淡地,似乎從未變過的不急不躁,有著一種他熟悉地不親近的疏離:“我無心你們的斗爭,但卿家的祖先說過愿意奉主南昭,血統上。他有你無。我必須幫助他。避免落在你手,但顯然,我來晚了。”

  來遲一步,這是蒼蘊給她的方案,是成全卿家光明磊落的時間差。

  她幽幽地說著,好似真的是來晚一步,但跪在這里的人和躺在地上的南宮瑞豈會不懂,這來晚了的結果是什么?

  “原來卿家。才想成為南昭的皇。”葉正樂一臉苦笑,他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竟是那個小丫頭帶著已經岌岌可危的卿家反殺了回來,奪了他所有的美夢!

  秦芳看了葉正樂一眼,她沒有說話,像是并不否認一般。

  “你要殺我稱皇嗎?”此時南宮瑞開了口,她要成為南昭的皇,他必然得死。

  “我不稱皇。”秦芳說著邁步走向他:“我沒有皇室的血統,卿家也沒有篡權之心。南昭的皇位自然是由有南昭皇室血統的人來繼承!”

  “你不會是說那個殘廢吧?”南昭的皇室血統,目前存續的只有那一個人。那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而他從韓文佩殘廢的那天起,他就在沒把那殘廢當回事。

  “就是他,他比你有資格。”秦芳說著已然到了南宮瑞的面前。

  “挾天子以令諸侯,卿家族長可真是好盤算!”葉正樂在旁咂嘴呢喃,秦芳當即白他一眼:“你話真多!”

  立時一旁的卿十七抽刀架在了葉正樂的脖子上,葉正樂自然閉嘴。

  秦芳頓在了南宮瑞的面前:“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南宮瑞看著她的眉眼臉上充盈著苦澀:“殺我?”

  “沒錯!”當下一把短小而鋒利的手術刀出現在秦芳的手中:“我卿家世代效忠,卻敵不過你心黑暗,卿家一夜顛覆,忠義王變為階下囚,流放苦地還不夠?你竟然和你那挾私嫁仇的老娘一起出手殺我父親,今日,我必然用你的血來祭奠他…”

  “慢著!”南宮瑞立時眉眼一挑的高喝:“我沒殺你父親!”

  “沒殺?”秦芳登時眼死死地盯著他:“你以為你不認就能活嗎?”

  “我活不了,可我沒殺!”南宮瑞急聲說到:“卿歡,我承認我娘恨死了卿家,也一心想滅了卿家,我更是沒有怎么攔著!可是!”

  南宮瑞的話猛然頓住,幾秒之后像是豁出去了一樣的說到:“可是,我偏偏對你動了心,生了意,我再下不了殺手!”

  “哈哈,聽起來真好,可不是你下的殺手,我爹何以在流放時被人刺殺?你以為你把他不聲不響的殺了,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抵死不認嗎?”

  “卿歡!”南宮瑞扯了嗓子:“你要真認為是我,那你殺吧,我反正今日是死定了,我有必要和你抵死不認嗎?我只是沒殺他,沒殺!”

  “我親眼看著衙役入宮匯報再沒出來,我更看著他的妻子離奇失蹤,別說這些,不是你做的!”

  “什么?”南宮瑞愣住:“什么衙役入宮,什么妻子失蹤?”

  秦芳一頓,隨即冷笑了一下:“看來你是想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你母親做下的吧!”

  南宮瑞僵住,隨即眼一閉:“你殺吧!”

  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可能去阻攔母親的仇怨,但現在聽來,母親依然背著他做了太多的事。

  看著南宮瑞陡然不再抗辯,秦芳立時明白,南宮瑞沒說假話,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只是現在明白是他母親做下的,便選擇替母受過。

  “你,真的不知道。”秦芳說的是一句陳述,而南宮瑞聽來以為是疑問,當下睜眼說到:“沒錯,但,說這些有什么用呢?你殺了我吧,我,給你父親賠命!”

  “該賠命的是你母親。”秦芳說著便是起身。

  她不算十足的好人,也不是絕對的圣母,但誰的錯她找誰,所以她自然是要找盛嵐珠去算賬的。

  “等一下!”此時南宮瑞忽然言語:“我只有一個疑問。”

  秦芳聞言駐足扭頭看著他。

  “蒼蘊,蒼蘊到底許了你什么?”

  今日,他把希望給了那個男人,但結果,卻是滿滿地失望。

  面前立著的是贏家卿歡。他自然想問一句。到底蒼蘊又給她許下了什么。

  秦芳一愣。隨即眨眨眼:“為何這么問?”

  “他說了會助我做贏家的,可現在…”他苦笑,結果不言而喻。

  秦芳聞言唇一抿,隨即捏了捏手里的手術刀,扭頭不答向前。

  看著秦芳的背影,南宮瑞愣了幾秒,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蕩的整個大殿都是酸澀的味道。

  “我真傻。我真傻!”南宮瑞在大笑里淚肆虐:“說什么江山美人,說什么助我,唱一出假戲,結果,原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一句話回蕩在大殿里,也響在秦芳的耳旁。

  剎那間,秦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蒼蘊離開時對她強調的那兩句話:我要江山,也要你!我喜歡你,發自真心的喜歡。

  眼有一抹濕潤。她已經明了,今日她的兵臨城下。清君側的成功,依然不是她一個人領著大家完成的,依然是蒼蘊暗地里鑄就…

  吸了一下鼻子,秦芳邁步出殿:“把人按規矩收押,我,去去就來!”

  不管內心對蒼蘊是什么情感,這會兒,她得先去算賬,她辛苦的帶著卿家回來顛覆南昭,為的就是算賬,為的就是給卿岳一個交代后,自己能安心的離開卿家去完成任務,所以她大步向前直沖太后的宮殿,她要去找盛嵐珠算賬。

  “唔…”一聲不清不楚的哼唧之后,大殿里傳來“他自殺!”“咬舌了”的話語。

  秦芳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停步,因為南宮瑞的死,她絲毫不憐惜,她無動于衷的就像最初與他大婚那日的初見一般,他的無動于衷。

  因果報應,這大約就是最好的報與償。

  南宮瑞咬舌自盡,他選擇了這樣的死,不是他知道自己未來必死無疑,而是那一刻他徹底的明白,從一開始,他就是蒼蘊手中一個棋。

  他輸了,輸的干干凈凈,輸得一敗涂地。

  眾人的處理中,葉正樂看著南宮瑞嘴角溢出的血,眼暗了下去,他的口中輕喃著幾個字,在一片嘈雜紛亂里,根本無人聽清:“我們…都著了…他的道…”

  一室腥臭,滿目狼藉。

  當秦芳來到盛嵐珠的身邊時,她有一些驚訝,因為她沒想到,那個咄咄逼人一心置卿家死地的太后,竟然是這個樣子。

  面容枯槁,身瘦如柴,她躺在臭烘烘的大床上,眼窩深陷目色呆滯。

  腦袋里,是醫療系統的自動提示,讓她明白,盛嵐珠已經癱瘓且神志不清,并且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她盯了盛嵐珠片刻后,收起了手術刀,轉身離去,任憑腦袋里系統報時里譴責著她的不救治。

  她今天不救治的人很多,南宮炔,南宮瑞,再到這盛嵐珠。

  系統不分好壞,只叫她救,可她卻可以做選擇。

  該償還的償還,該報的報,她從來就不是圣母,會連惡人也救的。

  三日后,狼藉的南昭有了新的皇,坐在輪椅上的韓文佩,被甄大夫推著出現在大殿上,接受朝臣的擁護與叩拜。

  此刻,他已經改了名字,叫做南宮佩。

  而秦芳以卿家家主的身份,向他單膝下跪,表達著卿家的奉迎與忠心。

  新皇登基,南昭戰事平,侯楚國沒來得及吞噬,卿家的鐵騎更巡守在邊疆保持著山河的安穩。

  只是,皇權落在了一個稚嫩的手中,他更需要立刻對所有的叛者做出處置,結束這場山河之亂。

  哪怕死的死,傷的傷,基本上,已經沒什么可處理的了。

  “族長,宮里傳了話來,陛下說,葉正樂臨死前的遺愿是,他想見你一面。”

  站在卿王府院落的里的秦芳聞言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卿十七:“見我?”

  “是的。”

  秦芳點了點頭:“知道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想,也許這老頭,臨死前,想要悔過,會對當年對自己的誣陷之事說點什么,好討還些什么。

  雖然她沒興趣當一個原諒者,但既然是他的遺愿,去一下也是應該的。

  所以她去了,但,她沒料到的是,葉正樂竟然對她說了那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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