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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蘊對姬流云是非常自信的,即便這家伙又可能重傷,但他相信姬流云是絕對不會有事的,所以他驚訝之后暫時丟開了這個問題,直奔卿家最亮的主樓而去,猜想卿歡回來,以她的血統自然應該是住在那邊。
如一抹魅影,他輕盈自得的落腳在主樓的各個層檐傾聽尋找。
有許多的夜,他曾坐在卿王府那個宅院的主屋頂上,一面望月看星,一面聽著屋中平和的呼吸抑或迷糊不清的夢中囈語。
他知道她不是卿歡,但他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明白她如何會做出那些看起來恐怖之極又的確能救人性命的手術。
所以他曾一次次的在她的屋檐之上悄然觀察,希望能發現點什么,可是他沒能發現什么,卻習慣了聽著她的呼吸尋找內心的寧靜。
此時,他在這片竹樓里靜耳傾聽,希望聽到的是久違的熟悉呼吸,可是聽來聽去,卻是沒有,這讓他一愣。
難道她沒回卿家族地來?難道她真被婠兒給毒傷帶走了?
他不相信秦芳會被毒死,因為他知道秦芳的脖子上掛著克毒的至寶,所以當他聽完素手的描述時,他想到的就是秦芳借著死遁回到卿家族地,所以他立刻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可現在…
不行,我得去找個人問問。
蒼蘊的眉眼一瞇,隨即翻身跳下主樓,如影一般的略向一側直奔著前面大片的民宅而去,他想抓個族人詢問,畢竟族中長房的人回來,身為族人自該是知曉的。
當他飛縱的剛到一處民宅準備動手時,忽而聽到兩騎馬蹄聲散亂奔來,他便藏匿在身旁的一棵大樹的樹冠上,打算等它們過去了再動手,但隨著兩騎的相近,他反而聽到了馬上兩人的對話之聲。
“…放心吧,二小姐屋里點了熏香。她不會知道我離開過。”
“嗯,但你最好還是歇在她屋里,免得銀杏咬出你來時,你沒個人證。”
“好的,但是大小姐那邊我們真的不需要確認她死了嗎?”
“不需要,她中了我一刺,又被我丟下崖去,難道你還以為她能活嗎?”
“可是那匕首留在她身上,數日之后谷中萬一找到她的尸體,那時…”
“那時我們也不會有事。那匕首可不是我們的…”
話語至此。兩騎已經從蒼蘊所在的樹下跑過。并跑出了蒼蘊可以聽到的范圍,但就是這幾句對話,卻讓蒼蘊心驚肉跳。
大小姐?卿歡乃是卿岳的嫡長女,卿岳又是卿家的大房。該不會這個大小姐就是她吧?
崖?崖在哪里?
蒼蘊立刻四處瞧望,隨即朝著兩騎奔來的方向是縱躍飛奔而去。
“嗯…”呼嘯的崖下山風吹拂著秦芳的發,幾乎遮擋了她的全部視線,讓她無法在身后的強光照射下的看清自己腳邊可有踩踏的突起山石。
二十分鐘前,她被拋下山崖的時候,只來得及喊一聲小米,希冀著光腦輔助給她生成翼服。
但小米之前接受了命令進入了休眠狀態,一聲呼喚雖然能夠喚醒它,但要它能完全恢復工作狀態卻需要時間。
所以呈現下墜狀態的秦芳只能賭命的甩動了自己的右臂。立時右臂感應到她的需求,彈出了一條鋼筋爪鎖直扎崖下的山石。
也許她運氣不錯,爪鎖抓到了山石,讓整個下墜的秦芳避免了血肉模糊的成為崖下一團爛肉。
可是,到底爪鎖是一根繩。當它承載了全部的下墜之力時,重力已經分解成圓周方向上的加速動力以及半徑方向上的拉力,結果秦芳不但被斜著彈了起來些許,更無可避免的轉了個圈后重重地向著崖下的山石撞去…
秦芳一看山石撞擊難以避免,急忙的扯著繩索扭了個身,剛剛勉強轉過,就啪的一下撞了上去,那猛烈的撞擊讓秦芳整個后背都痛的發顫,但內心卻是一片慶幸的后怕,因為她如果沒能避開的來個正面撞擊的話,不說她會不會摔死在崖下,只肚子上插著的匕首就能完全沒入她的體內。
而這樣的時間損耗過后,小米也終于進入了輔助狀態,立時就接收到了之前的腦波命令,嘩啦一下,秦芳就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被穿戴了翼服,但,這個時候還有用嗎?
而與此同時,小米也已經發覺了秦芳的糟糕處境。
“主人,你腹部受傷了!”
“主人,你背部肌肉有大片挫傷!”
“主人,你單臂承載的力量已經達到…”
“小米!”秦芳已經沒有耐心去聽小米對她的狀態做廢話般的陳詞描述,她忍著痛即刻下達命令:“我現在需要的是降落到安全地帶。”
“是主人。”小米不過三秒就給出了答案:“抱歉主人,翼服方案,高度不夠,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三,您確定要執行嗎?”
秦芳的嘴角咧了一下:“我現在離地面還有多高?”
“三十三米。”
“我有沒其他辦法到達安全地帶?”
“有,徒手攀巖下降,死亡率預估百分之三十二。”
“底下的崖面狀況不好嗎?”這么高的死亡率,秦芳感覺崖面一定很糟糕。
“是的,但重要的是,主人您腹部受傷,全身多處挫傷,可能在下降過程中牽扯而失手掉下山崖。”
小米中肯的答案讓秦芳使勁兒的咬了咬槽牙,下了命令:“小米,立刻結體為我照明并標出最佳下降路線。”
“是,主人。”
有了主人的命令,小米很快就在秦芳的身后形成了虛擬體,隨即它不但放出一柱強光為秦芳照面向下的崖面,更用紅外線在崖下勾畫出一條適合秦芳下行的路線來。
秦芳慢慢轉了身子,忍住了疼痛,伸左手扒住了巖石,在確認完全牢靠時,才收回了右臂的爪鎖,讓它們回歸手臂的狀態,并暴/露出機械的指尖。用來插進山石的縫隙之間,好讓自己慢慢下降。
她有這樣的機械手臂和光腦,無疑是幸運的,可是她每一次的動作,又都是艱難無比的,因為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扯動她的傷口,而更糟糕的時,為了避免腹部的匕首更加深入造成更大傷害,秦芳始終都得弓起身子以免碰撞。
但在攀巖的動作里,平衡和轉移重心的技巧大多來源于身體的貼靠與彎弓。這等于是讓秦芳的每一次下降都巨大的消耗著她的體能和精神力。
一步步的下降。不過才三次動作。她全身就已經痛到被冷汗打濕,而此刻山風呼嘯又讓長發遮住了自己的眼。
“回歸本體形態。”無奈之下,她只能取消模擬狀態,立時長發消失。短發顯現,同時她的右臂也泛著金屬的光澤。
沒了頭發擋眼,秦芳咬著牙再一次的步步下降,可是越往下,她越是艱難,因為每一次的疼痛都是一次挑戰,她已經發現這種疼痛開始讓她越來越無力下降。
“主人,還有二十一米!”感覺到秦芳腦內充斥的無力情緒,小米積極的匯報著監控。
二十一米?原來她滿身汗水。忍痛數次,下降的才不過十二米,這個效率,實在有夠低下,但這已是她最大的努力。
小米。你要是能抱我下去,該多好?
秦芳無奈的想著,此刻她真的希冀著有一個人出現,讓她從這該死的困境里解脫出來,但顯然這是癡人之夢。
“抱歉,主人…”小米機械的聲音響在秦芳腦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出了一些悲傷,但隨即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光腦是智能體,它并不會有真正的感情。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期望著一個光腦會變成人呢?
秦芳苦笑了一下,向下看了一眼,隨即再度咬了槽牙:不能放棄,秦芳,還有二十一米了,你得繼續!
盡管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但秦芳還是選擇了繼續下降,只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那里,因為停頓的時間越久,她生存的可能性就越低畢竟當她體力消耗干凈的時候,她就會從崖上墜下去,那時就真的一切都只是糟糕了。
哎,要是我這個時候身上沒傷就好了…
疼痛讓秦芳在下降時,不由的希冀,然而只是這一念,她的體內寒氣驟然洶涌而起,那一刻痛的毫無預兆的秦芳不由的叫出了聲。
“啊…”一聲不大的聲音在夜空里散過,尋到崖邊的蒼蘊立時豎耳傾聽,片刻后他邁步走到崖邊探頭向下張望,就看到崖下氤氳的霧氣之中竟似有一輪明月在下,發出亮眼的白光。
蒼蘊驚詫的挑了眉,他抬頭看了看天上被云彩遮住一般的月,又看了看低下的亮光,在確認那不是月的倒影后,他伸手從腰上抽出了劍,便是一個縱身從崖下跳下,靠著內力與劍的接替在崖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一點點的下降。
“主人,有人靠近!是否要小米放出信號彈呼救!”小米感覺到了來自崖頂的動靜,立刻向秦芳請示,可這個時候的秦芳,卻是被體內洶涌的寒氣充斥的渾身顫抖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爆開了一樣的難受。
有人…
但小米的話,她還是聽到了,她下意識的下令讓小米給自己覆蓋皮層,于是只是十來秒,她的短發再次變成了長發,她的面容也再次變成了卿歡的樣貌,右臂的金屬光澤也被掩蓋。
解體…
身體的極度難受已經讓秦芳撐不住了,可是她沒忘記小米是她的秘密,不能輕易的暴/露,所以她下令解體。
小米聽話的服從命令,解散了虛擬體,但就在這個時候,秦芳的腿卻一軟,整個人無力的向著崖底倒去…
讓各位親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