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怎么可能?”姬流云離開擺手:“我,我只是不想她出事,你也知道她很厲害嘛,她會那么多奇怪的治療辦法,而且你也需要她給那位治療啊,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她被太后找麻煩嗎?好歹你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不是…”
姬流云再一次的閉嘴了,因為師兄眼里的笑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么。
“師弟今天的話,可有點多呢!”蒼蘊輕聲說著,垂了眼眸,隨即手指輕輕地撥弄著香篆上裊裊的煙縷。
姬流云立時悻悻一笑,不再說話,兩人倒是就這么沉默著。
半刻鐘之后,姬流云再度開口:“你會去嗎,師兄?”
蒼蘊搖搖頭:“沒空。”
姬流云的嘴角一抽:“你就不怕她有事?”
“沒能耐的人,向來不值得我關注。”蒼蘊說著閉上眼,一副安然享受香氣的樣子,姬流云抿了下唇是轉身就要走。
“師弟。”此時,蒼蘊閉著眼幽幽出聲:“她動過我的劍,你可別忘了。”
姬流云的臉上微微顯出一抹蒼色:“我知道。”說完便是開窗翻走,而他離開后蒼蘊倒睜了眼,有些出神的盯著面前的那縷裊裊。
天還沒大亮,不過才有一絲的淺。
秦芳便叫著幾個守在外面的太醫進屋看著還在發熱的公主,交代著如何物理降溫后,就趕緊的打著燈籠往“實驗室”去。
“誒,你怎么在這里?”一到“實驗室”跟前。就看到姬流云立在門口跟著雕像似的看著月亮。自是好奇:“你沒睡嗎?”
“睡了。但掛心你這青霉素成不成的,又醒了。”姬流云輕聲說著看向秦芳:“所以干脆這兒等著,看看成不成唄!”
“謝謝。”秦芳輕聲道謝后,也不多話,直接開門入內,而后她點亮了屋里四五支蠟燭后,便把顯像鏡給帶上了:“你就這里等著。”她說著帶上口罩,開始湊到那五十個杯碟前。一一瞧看,姬流云便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靜靜的立著。
秦芳要瞧看的是杯碟里葡萄球菌是否長在了青霉素的周邊,倘若長了,那就是成功的,相反自然是失敗的。
所以她看得很仔細,很小心,可是,第一次拿起的就是失敗的…她只好看向第二個。
就這樣,從一到二。從二到三…她一個個看下去,一步一步的往后挪著。沒出一聲。
天邊泛起了魚白,月兒也淺白的隱約起來,姬流云等了許久沒等到秦芳的言語聲,只覺得心情越來越低落。
他看著她慢慢向后挪的身影,看著她始終彎著腰對著每一個杯碟都在仔細的瞧看著,只覺得自己越發的憂心起來。
眼掃向她走過的那些杯碟,囫圇一算,只怕也有三十有余,他咬了咬唇,下意識的想著,如果公主無救,他該怎么才能讓她避免麻煩?
腦中快速的閃過一些藥方典籍,對癥或沾邊的就那么呈現,他急于想給她找出一條可以投注希望的退路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淺淡的光在眼前掠過,他愣了一下,仰頭看向斜角的屋檐,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
那一瞬間,憂慮和焦躁不安都沒了,他不自覺的沖著那道身影揚起了嘴角,而此時屋里卻響起了秦芳的聲音:“有一個,第四十二號。”
姬流云立時扭頭看向秦芳,并直接邁步就沖了過去:“有成功的了?”
秦芳抬手在嘴前比劃了一下叫他安靜,而后輕聲說到:“你先讓讓,讓我看完所有的。”
姬流云立時聽話的退到了門口,看著秦芳在那里繼續彎腰瞧看,他眨了眨眼,想起了屋檐上的師兄,立時瞧望那里,師兄的身影卻沒了。
“還有一個四十七號,這一次只有兩個批次成功了。”秦芳終于看完了所有,她摘下了眼鏡沖著看著外面的姬流云招手:“來,你過來看看。”
姬流云當即過去,秦芳就把眼鏡給他帶上:“你看看這個,在看看這個失敗的,有沒看出來差別?”
“有,這個邊上好像長了草。”姬流云瞧著嘟囔出聲,秦芳笑著點頭:“沒錯,這種‘長草’的就是成功的。”她說著幫姬流云摘下了眼鏡:“現在我們可以去冰窖里,那對應批次的藥了。”
“恭喜你,公主有救,你不用陪葬了!”姬流云立刻出言慶賀,可是秦芳卻是搖搖頭:“先別恭喜,公主能不能真的有救,得看她能不能用這個藥。”她說著臉上有了些微的憂色:“只有兩個批次成功,如果能用,藥也很緊張啊!”
秦芳說完立時向外走,姬流云只得跟在后面。
很快,秦芳取了四十二的號的一瓶藥劑出來,拿在手中為其解凍的快步走去公主的院落。
“郡主,你可來了,公主燒的好燙。”小環端著水盆出來,一看到秦芳便是開口急切言語,秦芳應了一聲快步入屋,姬流云也跟著進了屋。
屋內,一幫子太醫都杵在跟前,臉色是不安與焦躁,秦芳一看到大家都圍在這里就是蹙了眉:“你們就不能讓開點嗎?這么圍著,公主呼的全是你們的廢氣!”秦芳說著撥開眾人上前瞧看,但見公主燒的臉都發紅,嘴唇也干,忙沖著跟著的小環言語:“你們有拿干凈的布沾水給公主擦唇嗎?”
“先前是有的,大人們湊進來,就,就沒顧上了…”小環說著低了頭,秦芳白了她一眼:“行了,拿泡了酒的棉花來!”
小環立刻答應著去拿,秦芳就伸手撈起了公主胳膊上的衣袖,立時屋里的幾個太醫都是迅速的扭頭轉臉,有所避諱,姬流云見狀也是要轉頭的,可秦芳卻沖他說到:“公主燒的有點高,你先稍微給她降降溫,免得燒糊涂了!”
姬流云聞言應了一聲,稍稍偏頭走了過來,秦芳看他那樣子,立刻出聲輕斥:“你在避諱什么?醫生的眼里只應該看到病人,病癥,其他無所避諱,像你這樣,若要你施針,如何施展?難不成你蒙著眼睛扎?我記得你在相府給人看病時,都沒這么避諱,咱們這里反倒避諱上了。”
姬流云被秦芳這么一問,有些不好意思的言語:“這不是公主嘛!”說著低頭上前幫忙。
秦芳白他一眼:“作為醫生時,我的眼里也沒有尊卑。”
姬流云明了的點點頭:“我知道,你說過的。”說著他撈袖抬手再度動用內功放了一些寒氣出來,片刻后,公主就沒那么紅撲撲的了,秦芳也趕緊的給公主消毒后,用針管抽吸了一點青霉素給公主在腕部做了皮試。
“這是…”
“皮試,看青霉素她能不能用的。”秦芳說著看著她手腕上鼓起的小包輕聲言語:“希望她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