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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家雖為南詔國四大世家之一,卻是最特立獨行的,因為它的自保思想,而從不涉政,只經商,因此在四大家族里,可以說是最末之位。
但是,恰恰也是如此,候家的上代族長為了保證家門久遠,就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能為候家賺取更多的錢,因此,可謂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而商者,賺的就是物品倒賣的利潤,像北地之物在南地賣的其貴,而南地之物在北地更是高價難求,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沒辦法啊,誰讓路途艱難,物品又易損毀呢?所以好不容易從他處而來的貨物,自然是價格其高還供不應求。
候家做生意,清楚這個沒辦法的現實,多年來賺錢也是不易,但上代族長卻不甘心,他一次次的把他國之地的食物花種等全部帶到南昭來,自行培植。
有的養不活,有的養活了,卻是品相,口味奇差,這曾讓候家不少人反對,覺得費心費力是又沒結果,但是這位卻也是個不死心的主兒,最終還是讓他成功的培植出了一些奇花,及一些藥材來,于是他把這些東西以高價賣出,獲利極大,候家嘗到了甜頭,便就此走上了獵奇培植的路子,以自身培植再冒充野生或他國運送來的名頭,賺個盆滿缽滿。
所以,這是候家的生財之道,而山頂更是候家用來培植那些他國之物的地盤,因而才會如此的小心警惕,少有讓外人入族地以及踏足上頂之事。
而郡主尋來說著上山尋藥引子也就罷了,一轉頭畫出來的圖卻和他們去年才試種下的胡菜一模一樣,這立刻就讓他們兩個意識到不對,但蒼蘊是什么人?天下第一劍客,又是劍盟之主,他們根本招惹不起,所以他們即便已知對方撒謊,卻也不好點破,這才不得不趕緊的拉著少爺出來提醒,免得這位成日里撥弄算籌的少爺,一時把胡菜真給了出去,那不是等于漏了族中生財之道嗎?
侯子楚聽了三爺的提醒,眉再度緊蹙,眼瞇的更加厲害。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為了拿定把柄,好分羹?”侯子楚說著搖搖頭:“可是劍盟勢大,財力雄厚,他何以分羹我們這點?”
三爺一攤手:“這我不知道,也是我想不通之處,但總歸還是得小心為上不是,畢竟,人心難測啊!”
侯子楚抿了下唇:“三爺可有什么好建議?”
“自是這胡菜不拿出來,隨便找個相仿的什么應付一下,她說不是后,咱們表示愛莫能助也就是了…”
“可是,郡主所求乃是作為藥引子啊!這治病救人的,又怎能耽誤?”侯子楚立刻搖頭,那三爺當即翻了個白眼:“我的少爺啊,咱們候家不摻政事,也不惹江湖,只是悶頭做生意罷了,公主安危自有太醫院的操心與我們何干?你只想著救公主需要,若是讓人從咱們山頂上發現有胡菜,豈不是要候家生財之秘大泄?若您真的怕公主有事,不妨這般,就說我族地未能找到此物,但去北地行商的跑單卻瞧著這東西言語,說是北地胡菜,而后隔上一天咱們尋一株給她不就完了嘛!”
侯子楚聞言搖頭拒絕:“不成的。蒼公子和郡主能找上咱們這里來,還是點明了山頂,只怕是心知肚明的,若是我們有說沒有,惹惱了蒼公子,那只怕…”
“少爺,這一條上您就別擔心了,咱們許諾隔日幫他們找來胡菜便是,他們就沒有借口自是發難不成的。更何況,到底族長和蒼公子有些交情,如今族長又臥病在床的,他若此時強行上山,那可就行事有失,自然也不會這個時候強人所難的,不是?”
三爺言語頭頭是道,即便侯子楚尚有些猶豫,但架不住他老拿家族說事,終究還是無奈點頭:“罷了,就按你的意思來吧,不過,在這么做之前,我得先去祖父那里一趟,告知他老人家,他允諾了才成,畢竟劍盟咱們招惹不起。”
三爺眨眨眼,點頭贊同:“行,那我先去叫人攔著,您則去族長那里請示一二吧!”
“成,那這…”侯子楚說著扭頭看向廳堂。
“少爺徑直去族長那里吧,那邊我就說你有事,先離開一下,反正我們兩個老的陪著,還有小姐在,也不算怠慢。”
侯子楚聞言點點頭:“好吧,我去去就來,三爺您就先照看著,哦,約束下子嬌,她今天已經冒失闖禍,幸得別人不追究才得壓下,千萬不能讓她再亂來。”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三爺說完讓開了路,當下侯子楚便是速速往祖父那邊院落而去,三爺則是招了兩個人,把話耳語囑咐后,就回了廳堂之中。
“誒,三爺,怎么就你一個,我哥呢?”一直坐在廳堂里,聽著七爺和蒼公子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正覺無聊的侯子嬌一看到只有三爺一個進來,立刻起身問話。
“哦,適才那事要少爺親自處理一下,他只好先過去了,但很快就會回來的。”三爺說著朝著蒼蘊一個欠身:“候家招待不周,失禮之處還請蒼公子見諒,多多包涵啊!”
蒼蘊聞言沖他一個輕笑,卻不言語,而是端起了茶輕悠悠的吹了一口:“候家三爺,我忽然想請教一下,這小人與君子之差,是在何處?”
蒼蘊之問,立時讓廳內的人都是一臉莫名,畢竟誰到人家做客,會問這種二不跨五的問題?然而這話一問出來,侯三的臉上就有了一抹驚愕之色,但又隨即悻悻一笑:“蒼公子,老夫只是個商人,會撥弄的不過算籌而,可不是讀了圣賢書的大儒,您這一問,怕是問錯人了吧?”
蒼蘊一笑轉頭看向了侯子嬌:“候家小姐身為名師之徒,應當可答吧?”
侯子嬌聞言眨眨眼悻悻一笑的看向七爺,顯然她屬于肚子里沒墨水的那種。
七爺見狀剛要答話,蒼蘊卻轉頭看向了秦芳:“郡主飽讀詩書,總答的了吧?”
秦芳打量了他一眼,便是開口:“小人之心,以惡度惡,君子之心,以善向善。”
這話一落下,三爺的臉皮就有些陰陰的黑氣,然而他剛要開口,蒼蘊卻陡然的臉色一變,起身說到:“不好,宏爺院中有人驚呼!”說著一伸手抓了秦芳就帶著她迅速出廳:“我們過去看看!”而話音落下,人已經帶著秦芳奔了出去不說,更是一甩手就把秦芳給打橫抱起,在秦芳的驚詫里,一個蹬步縱躍是輕輕松松的就上了房頂,繼而兩個縱躍后,她就被蒼蘊給直接抱進了一個院落里,而耳中可聞的是屋內正有人驚慌的叫著:“老爺,您醒醒,您醒醒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