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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掉鏈子的右臂

  門一合上,秦芳就立刻把門栓給上上了。

  她迅速走到床邊摸了摸這孩子的脖頸脈,又抓起了他的手感受了一下脈搏。

  “不是太糟,有希望。”在感覺到孩子的脈搏不是太弱后,她略微收斂了一些擔憂,隨即便抹開了衣袖。

  她看向自己的胳膊,摸了摸后,朝著地面一比。

  投網!

  她腦中下達著命令,亦如既往那般,而手臂卻偏偏毫無反應,她愣了一下,試探著出了聲:“投網。”

  聲音不大,可手臂還是毫無反應。

  秦芳立刻緊張起來,她又試著喊了一個詞:“小米。”

  依然是毫無反應,這讓秦芳幾乎變了臉,不過她想起了先前自己還能拿出打印的釵環來,當即又輕喚了一個詞:“手術刀。”

  可是手臂的毫無反應讓她的臉色更加難看。

  “怎么會這樣?”她輕聲嘟囔著,口中喚了一聲“釵環”,立時右臂正中的肌膚出現了一個狹長的口子,沒有血,只有金屬的光澤,而隨即內里的光澤閃爍中,一把釵環出現在口子前,當秦芳將它拿起時,口子也消失不見,她依然手臂完好如初。

  “遭了!”看到這樣的結果,秦芳的臉徹底黑了。

  她的這支義肢右臂可以說是她的醫療包,里面的3D打印技術可以根據資料庫的里的數據圖片及時為她打印出一次性使用的手術器具,用以在戰地施行外科手術救人。

  可現在,她的手臂出了故障,不知道什么原因連接不上光腦,啟動不了輔助項也就算了,竟然連內里的數據都接駁不上,這就不能為她打印她所需要的手術器具,而先前的釵環她因為沒有圖樣,便拿了實體掃描,倒還是順利的使用了打印技術,復制出了釵環。

  回頭看看床上躺著的孩童,秦芳咬了下唇,她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后再次嘗試啟動右臂。

  麻醉藥。

  她在腦海里嘗試指令,手臂立刻有了回應,口子再次出現,而這一次,口子寬了一些,內里分別放著八只針管和以及兩個小瓶。

  “運氣不錯。”她輕喃著檢查了一下她所擁有的麻醉藥,這是她上次執行救援后回來補充的藥物,如此這個孩子或許還能救。

  抗生素。

  她在鬧鐘又下達了新的指令。

  匣子立時切換,露出了針劑與藥片。

  秦芳長出一口氣:看來所有補充型的藥物和材料倒是能取出來,要早知會有這樣的故障,我就該留著一些手術刀…

  秦芳的眉眼一挑。

  出發前我給那個上士做了腦硬外膜取血術,彼時最后一樣打印的東西是脈沖手術刀,或許還有存檔?

  她帶著希望在鬧鐘下達命令,手臂上的口子立時變更成一個金屬盒,其內則是一把脈沖手術刀。

  “YES!”秦芳看到這手術刀,興奮的眼里都幾乎要閃出淚來,當下她揮動了左手,右臂上的口子就不見了,而她則迅速的打開了門,朝著樓口處的男人看去,那蒼蘊聞聲也轉頭過來:“好了?”

  “哪有那么快,我還沒開始呢!”秦芳說著迅速走到了蒼蘊的身邊:“我還需要一些東西,你得幫我。”

  “只要我能弄到的,在所不辭。”

  “你弄得到。我要一把小榔頭,兩只很細小的鑿子,還有兩把剪子,三只繡花針,一些黑色又結實的線,這些統統要拿水清洗干凈后,丟到鍋里用開水煮,然后煮出來的東西,不許拿手碰,得用那煮過的九尺白布包裹著送來,另外,再弄兩壇子最烈的酒,給我抬進房里,記著,要高粱酒!”

  蒼蘊聞言驚訝的看著秦芳:“你要這些東西干嘛?”

  “救人!”秦芳說完看著他認真強調:“你記住我說的東西了嗎?可千萬不能拿手碰啊!”

  蒼蘊眨眨眼:“我親自去弄吧!”說完他沖樓下呆滯的老鴇說道:“聽到要什么了吧,趕緊去準備!”他說著掏出一錠銀子丟了出去:“都動作麻利點。”

  老鴇接住銀子就趕緊應聲的張羅起來,蒼蘊又看了眼一臉期待跪在樓梯口祈求神佛的佝僂婦人:“看好樓口,這位公子要救你的孩子,強調了不許別人來打擾!”

  “明白,明白!”婦人點頭如搗蒜,隨即沖著秦芳又磕。

  秦芳見狀湊過去蹲下,對她言語:“你的兒子叫什么名字?”

  “鐵蛋,沈鐵蛋。”

  “哦,那你怎么稱呼?”

  “奴家亡夫姓沈。”

  “沈家娘子,我有話必須和你說在前面,你兒子我并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把他救回來,我的把握是有三成,到底能不能救活還有救活之后有沒有后遺癥這得要看那支簽它扎的有多深,有沒有傷了他的腦子,你可明白?”

  “公子不必和奴家說這些,鐵蛋是我們沈家唯一的根,他爹死后我還活著也就是因著他,公子只管放手去救,救得活,我和鐵蛋一起做牛做馬給公子您效力,救不活,奴家也不怨您一分,奴家帶著狗蛋去下面陪他爹就是了。”

  秦芳聞聽此言,心里有些發酸,她看著這可憐的佝僂女人咬了咬唇:“我一定會盡力的!”

  “謝謝公子,奴家謝謝您!”沈家婆當即有去磕頭,秦芳抬手一攔后起了身,此時這樓里的龜公也板著三壇子酒到了跟前。

  “公子,這是您要的最烈的酒,高粱酒,加上先前點的,一共三壇!”

  “幫我抬進去!”秦芳當即說著指著三人把酒放了,就攆了他們下去,而后她關了門在屋里翻了翻,找出兩條綢布的披帛后,便把身上那件長袍脫了去,只脫的剩下一身中衣。

  長袍羅裙的可太礙事,這里條件簡陋,她的右臂又掉鏈子,她只能把所有的妨礙因素減到最低。

  抓起披帛,秦芳把它當做包頭巾,迅速的包裹了自己的發,而后她拍開一壇子酒倒了一茶杯的酒水走向了鐵蛋,放在床邊后,又把剩余的一根披帛拿起綁上了他的一只胳膊。

  麻醉藥。

  手臂出現回應,她從八支針管里挑出了一支注明海索比妥納的針管后,閉合了手臂的匣口,在茶杯里沾了一些酒于他的手背上,秦芳便輕車熟路的把針管里的藥劑注射進了他的靜脈。

  解開披帛,她又從右臂里取出了一針抗生素注射進了鐵蛋的身體。

  而后她看了看門口。

  現在,只等器具齊備,她就得給鐵蛋開顱,取出那只令簽了。

  一刻鐘后,房門外終于有了蒼蘊的聲音,她趕緊上前把門打開,抱著一卷包布包裹著眾多東西的蒼蘊直接被秦芳的造型給驚的愣住了。

  “幫我守在門口,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進來!”她接過器具便沖蒼蘊急聲說著,并且不等他回答就迅速的關了門。

  爭分奪秒,現在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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