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116章 手到病除

  花解語剛剛泡好一壺茶,包廂門就被人急匆匆地推開了,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背著個藥箱,走了進來。

  “小高,來了。”

  花解語忙即起身招呼。

  高醫生和陸鴻花解語是同班同學,年紀略小些,這不是他被人叫成小高的原因,當然也不是因為他個子小,而是他長了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比陸鴻至少要年輕五六歲。長著娃娃臉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顯小。

  小高朝花解語點了點頭,便直奔陸鴻而來,雙眉緊蹙,說道:“怎么,又痛得厲害了?”

  “嗯,剛剛去見某某同志,本來好好的,車子剛進大內,就發作了…進退不得,咬牙扛到現在。”

  陸鴻依舊斜靠在椅子里,打不起精神,隨口答道。

  花解語和高醫生頓時目瞪口呆。

  蓋因陸鴻嘴里說出來的某某同志,實在大名鼎鼎,乃是當今最高層的幾大巨頭之一,真正權力金字塔頂端的超級大人物。

  陸鴻去覲見巨頭時發病,實在夠嗆。

  高醫生臉上便顯出慚愧之色,說道:“陸鴻,你這病啊,我是無能為力了。完全查不出病因…要不,你去看看中醫?”

  他一接到陸鴻的電話,二話不說,立即丟下手頭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不是由于陸鴻的權勢,也不是完全看在老同學情分上,他心中愧疚,才是主要原因。

  作為首都乃至全國都有名的腦科大夫,硬是治不好老同學的頭痛,甚至連病因都查不出來,高醫生心里,當真不好受。

  陸鴻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以為我沒有去看過中醫嗎?”

  近兩年來,陸鴻喝過的中藥,差不多有一麻袋了吧。這猶罷了,最讓陸鴻哭笑不得的是,他前后看了三個中醫,居然開出了三張完全不同的方子,對于他的病情,也是各持一詞,沒有一個定論。

  這該死的頭痛病,搞不好會將陸鴻徹底毀掉。

  “要不,你出國瞧瞧,我跟歐洲的同學通個電話,給你安排好?”

  高醫生想了想,又說道。

  他大學畢業之后,去歐洲留過學,目前有好幾位同學,都是國際上知名的腦科專家。自己沒轍,也許那幾位老同學會有辦法。

  這也叫病急亂投醫了。

  陸鴻擺擺手,說道:“算了,你都看不好,找外國人有什么用?我不相信他們比你還厲害。”

  這話就說得很有水平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陸鴻眼下絕對不可能專程出國去治病。他這一出國治病,部長的寶座,百分之百沒他什么事了。說不定病沒治好,回國之后,連常務副部長的職務都保不住。

  你的病,都嚴重得要出國治療了,那還是多休息吧,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到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要以出差的名義出國旅游,不是辦不到,但出差和看病,是兩回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不過這話轉個彎從他嘴里說出來,高醫生聽著心里頭舒坦。

  事實上,高醫生也并不認為他的幾位歐洲同學比他的醫術更加高明。建議陸鴻出國治療,也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小高,你那止痛針再給我幾支。”

  高醫生就猶豫起來,勸道:“陸鴻,那是激素藥,用多了成癮,會產生依賴性。我不建議你長期使用…”

  陸鴻無力地笑了一下,說道:“放心,我知道厲害。我就是做個預備,萬一再碰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沒辦法了就用一支,好歹撐一陣子。”

  高醫生想了想,打開藥箱,取出兩支針劑和兩個一次性注射器,說道:“這樣吧,我先給你兩支,你用完了再聯系我…還是那句話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個藥。”

  陸鴻點了點頭,望向那針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著兩條毒蛇。

  明知道用激素藥止痛,是飲鴆止渴,陸鴻也是無可奈何。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回了。不然,他真得提前離開一線實權位置。

  他才四十幾歲,就這樣終結自己的仕途之路,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花解語眼見著陸鴻鄭而重之地將針劑和注射器包好,放進隨身攜帶的黑色公事包里,張了張嘴,卻終究將勸諫的話語咽了回去,微笑著對高醫生說道:“小高,坐吧,一起喝杯茶,聊幾句。”

  高醫生點點頭,三人圍坐,喝茶聊天。

  才說了不到幾句,陸鴻嘴角微微一陣抽搐,臉色驟變,一股撕裂般的劇痛,驟然自腦海深處傳來,忍不住“哼”了一聲。

  花解語和高醫生都大吃了一驚。

  “怎么啦,又開始了?”

  陸鴻吃力地擺了擺手,想要硬撐,但疼痛越來越劇烈,無論如何都抵受不住,禁不住握拳在額頭上重重捶了兩下,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

  “小高,怎么辦?”

  花解語哀求般地望向高醫生。

  高醫生也是一籌莫展,咬了咬牙,打開藥箱,取出一顆止痛片,說道:“先吃顆藥吧。能夠不打針,盡量不打。”

  其實去痛片也一樣的有副作用,只是不去止痛針那么明顯罷了。

  花解語點點頭,接過了藥片,正準備給陸鴻倒一杯溫開水,包廂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先生,請問你找誰?”

  隨即,守在包廂外邊的女服務員便急急問道。

  “哎哎,先生,你不能進去…”

  女服務員一語未畢,包廂門已經被推開。

  陸鴻三人愕然望去,只見一位身穿醬紫色唐裝,足下踏著黑色布鞋的年輕人,已經走進了包廂。這年輕人長得斯斯文文,臉色蒼白。

  正是蕭凡。

  花解語雙眉一蹙,手一緊,將那顆止痛藥握在手里,不悅地說道:“你是哪位?為什么沒有得到允許就闖進來?”

  蕭凡輕輕一笑,說道:“陸叔叔,我是蕭凡。你還記得我嗎?”

  “蕭凡?”陸鴻正痛得大汗淋漓,腦子也遠不如平時好使了,聞言不由一陣愣怔:“啊,對了,你是…你是蕭湛同志的小孩…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頓時坐直身子,一抹jǐng惕的神情在他眼里一閃而過,甚至連劇烈的頭痛也暫時拋到了一邊。

  這個時候,蕭湛的兒子,跑到他面前來干什么?

  至于蕭凡怎么知道他在解語茶樓,怎么知道他在這個包廂,一時之間,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聽說是蕭湛的兒子,花解語更是訝異,原本想要立馬叫保安人員的,此時自然也硬生生地忍了回去,只是上下打量著這位蕭家的嫡系子弟,掩飾不住好奇之色。

  有關蕭家的一些情況,花解語也是了解的,和陸鴻閑聊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蕭湛那兩個很不爭氣的兒子,一個出家當道士,一個直接變成了四九城里“聲名赫赫”的大紈绔。

  “陸叔叔,你生病了?”

  眼見陸鴻大汗淋漓,雙拳緊握,蕭凡微微一驚,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頭疼,不要緊…蕭凡,你,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鴻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仿佛每說一個字,都極其吃力。

  “陸叔叔,看來你這頭痛比較厲害,我先給你止痛吧。別的,待會再說。”

  “你給我止痛?”

  一時之間,陸鴻有點莫名其妙。

  “嗯,我懂點針灸之術,止痛方面比較有效果。陸叔叔要是信得過的話,我試試?”

  說著,蕭凡取出了四枚銀光閃閃的柳葉小刀,不細看的話,自然以為是針灸用的銀針。多數時候,這些柳葉小刀也確實是用來刺穴的,很少作為暗器使用。

  高醫生忍不住問道:“你是哪個醫院的針灸醫生?”

  蕭凡輕輕一笑,說道:“我在國家宗教局上班。”

  “好,那你試試…”

  劇痛一陣陣襲來,陸鴻緊握拳頭,指甲差點嵌進肉里,實在也是抵受不住了。

  就讓蕭凡試試何妨?

  最多只是沒有效果,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陸叔叔,雙掌請打開。”

  蕭凡走到陸鴻跟前,手中銀光一閃,陸鴻左右虎口處的合谷穴上,各扎了一枚柳葉小刀,再繞到陸鴻身后,柳葉小刀輕輕扎進左右玉枕穴。

  合谷是止痛的特效穴,對頭痛的療效尤其明顯。

  玉枕穴也是主治頭頸痛的主要穴位。

  四針一扎下去,陸鴻頓時便覺得頭腦一陣清明,劇痛立即有所緩解。蕭凡沒有急著走開,右手拇指食指捏著柳葉小刀,一縷浩然正氣從右玉枕穴緩緩度入陸鴻體內,直達奇經八脈。

  陸鴻原本青灰的臉色,迅速好轉,漸漸有了幾絲潮紅。

  半盞茶功夫不到,陸鴻的頭痛霍然而愈,不由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

  “這…這就好了?”

  花解語看得目瞪口呆,遲疑著問道。

  “嗯,不痛了,好了。”

  陸鴻只覺得渾身輕松,連連點頭,滿臉欣喜之色。

  俗話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這頭痛,其實也差不多。

  正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忽然就止住了,所有疼痛消失得無影無蹤,陸鴻說不出的舒坦,只覺得天下至樂,無逾于此。

  高醫生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大熊貓文學    大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