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齊戊的邀請,蕭凡早就有所預料,笑了笑說道:“多謝齊前輩看重,在下散漫慣了,恐怕要令前輩失望了。”
峈天門的實力,無疑遠在長安堂之上,倘若加入峈天門之后,也能得到強有力的庇護。但峈天門卻不以醫術見長,在金州城今后的發展空間極其有限。蕭凡想要借助宗門之力搜集更多的珍稀藥材,峈天門實際幫不上太多的忙。
至于峈天門的兩位元嬰修士,在普通金丹修士眼里,自然是大靠山,對于蕭凡來說,卻并不算多么了不得。只要傷勢一痊愈,沖擊元嬰境界,他最少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只要進階元嬰成功,蕭凡自襯,就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也有了自保之力。
而一旦加入峈天門,今后肩上的擔子就重了。
這么大的一個宗門,和長安堂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需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估摸著齊戊肯定是想借助他在醫學上的造詣,在金州城的醫館藥店之間占據一席之地,到時候蕭凡將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這上邊,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而且蕭凡也沒有打算在金州城久待,一旦進階元嬰成功,他就要遠行。
不管前路多么艱難,也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他都一定要將辛琳,苑芊芊和姬輕紗<找回來。
就算是大海撈針,也必須得撈。
對蕭凡的婉拒,似乎也在齊戊的預料之中,微笑說道:“道友不要急著推辭,可以仔細考慮考慮…不瞞道友說。老夫年事已高,自知進階元嬰中期是很難得了。尚師弟的資質和老夫差不多。進階中期也一樣艱難。只要道友加入鄙門,以道友的資質。進階元嬰是早晚的事,我們兩個老家伙一旦坐化,峈天門就以道友為尊…門中上千弟子徒眾,俱皆聽從道友調遣。”
齊戊嘴中所言的尚師弟,就是峈天門的大長老,峈天門的另一位元嬰修士。
“而且,我看道友年歲甚輕,應該尚未婚配吧?道友覺得巧巧如何?若道友有意,老夫很愿意將這小孫女許配給道友。做你的雙修伴侶。今后你們兩個比翼雙飛,豈不是美哉?”
齊戊望著蕭凡,笑瞇瞇地說道。
蕭凡萬沒想到齊戊會提出“招親”,有點猝不及防,難得鬧了個紅臉,訕訕地說道:“前輩說笑了,在下已經婚配,有了雙修伴侶。前輩一番美意,在下只能辜負了!”
齊戊哈哈一笑。說道:“那也不要緊,道友實在不愿加入鄙門,老夫自然不會強求。”
這種事不能性急,得慢慢來。只要一直和蕭凡保持著密切的聯系。隨著交情漸深,總有一天蕭凡會心動的。
“多謝前輩體諒。”
蕭凡忙即拱手一揖。
齊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前些日子。道友說想要參加一些秘密的交易會,倒也趕巧。眼下就有這么一個交易會,馬上要召開。道友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一起過去,如何?”
蕭凡不由頗為驚喜,連忙說道:“這么巧?卻不知這個交易會,主要是交易些什么?”
齊戊笑了笑,說道:“金州城的交易會,自然是以各種藥材為主。不過這個交易會卻與眾不同,據說有一批從西南蠻荒之地來的妖獸材料,都十分珍貴,其中甚至還有元嬰級妖獸的內丹和精血,已經有不少老家伙都動心了,想要去碰碰運氣。”
“有元嬰級妖獸的內丹和精血?”
蕭凡頓時大喜過望。
他一直都在等候著這個方面的消息,實在黃棠的情形已經極其糟糕,不能再拖下去了。蕭凡本來已經決定,近期之內如果再找不到元嬰妖獸的內丹和精血,就要冒險用金丹期妖獸的內丹精血來進行化血筑靈的嘗試了。雖然說成功的幾率很低,總比眼睜睜看著黃棠隕落要好。如今得到這么個消息,自然如同雪中送炭一般。
見蕭凡十分欣喜的樣子,齊戊忍不住澆了一瓢冷水,說道:“蕭道友,元嬰級妖獸的內丹和精血,歷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一出現,就不知道會引得多少元嬰道友爭搶…縱算是老夫,也沒有多少把握。”
蕭凡點了點頭,說道:“這我知道,但元嬰級妖獸的內丹和精血,對在下實在非常重要,哪怕只有一成半成的機會,我也會全力以赴。”
“既然如此,那就去試試看吧…不過,蕭道友,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少元嬰期道友的脾氣都不大好,千萬不要和她們起太大的沖突。很多老怪物都不是那么講道理的!”
齊戊很認真地叮囑道。
雖然他很想拉攏蕭凡,但為了蕭凡去和另外的元嬰修士作對,也的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蕭凡的雙眉微微一蹙,隨即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一只潔白的飛舟自峈天門總壇騰空而起,向城中央處飛去。
金州城的禁空禁制,對元嬰級修士是無效的。
似乎無論在哪里,拳頭大的人都有更多的話語權。
飛舟不大,剛好能夠容納得下三個人。除了齊戊和蕭凡,齊巧也在飛舟之上。小丫頭說一天到晚待在閨房之中,實在是太悶了,說什么也要跟著一起去湊熱鬧。齊戊被她纏不過,只得允了。
小姑娘頓時興高采烈,高興得不得了,站在飛舟之上,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齊戊和蕭凡都不是多話之人,多數時候只是微笑,小丫頭一個人講的話,比他倆加起來還要多上十倍。
金州城固然廣大,以飛舟的速度,也是頃刻間就到了城中央的上空。
便在此時,地面上數道遁光沖天而起,瞬即攔在了飛舟之前,當先一名中年大漢,雙手抱拳,不亢不卑地說道:“請問來的是哪位前輩?”
齊戊淡淡應了一聲。
中年大漢忙即說道:“原來是峈天門的齊前輩,敢問前輩來此,是要參加交易會嗎?”
“廢話。我不參加交易會,難道閑得無聊,在這里飛來飛去的好玩嗎?”
中年大漢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說道:“齊前輩說笑了…這兩位,不知和齊前輩如何稱呼?”
卻是并沒有輕易放行之意。
蕭凡知道,金州城最中央的地域,是由七大宗門聯手控制的,其他幫派任誰都插不進手去。縱算齊戊是元嬰期修士,本身修為遠在中年大漢之上,卻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在這里做解釋。
“這是我孫女,這位蕭道友,是我的朋友,我帶他們一起去參加交易會,不壞規矩吧?”
齊戊不冷不熱地說道。
“每名元嬰期前輩可以帶三名親朋子弟參加交易會,齊前輩這樣做,當然不壞規矩。這是三位的通行令牌,請三位收好。”
說著,中年大漢將三面玉牌遞給齊戊,躬身抱拳為禮,讓開了道路。
齊戊將玉牌分別遞給蕭凡和齊巧,傳音吩咐道:“蕭道友,這通行令牌是進出交易會的唯一憑據,仔細收藏好了,不要遺失。”
“是,在下理會得。”
當下齊戊一催飛舟,徑直向前方飛去。
金州城正中央的一大片地域,隱藏在迷萎中。蕭凡在飛舟之上,運起天眼神通,眼底綠芒閃耀,迷萎中的情形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出人意料的是,迷霧籠罩的區域并不是高山森林,而是一片湖泊,湖面上迷霧繚繞,景色若隱若現。
齊戊駕馭著飛舟,緩緩降落在湖邊的一座小島之上,屈指輕彈,一道火焰伴隨著清脆的破空之聲,遠遠射了出去。
不一會,一艘翠綠的小舟沖破湖面的迷霧,飛也似的來到了小島之前,一名翠衫少婦俏生生地站在船頭,向齊戊蕭凡斂衽為禮,嬌聲說道:“妾身梅香,拜見齊前輩。”
齊戊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不必多禮,前頭帶路吧。”
這翠衫少婦身材豐滿,面容姣好,和齊戊也不是頭一回見面,以往每次見到,齊戊都會含笑相向,甚至說一兩句調笑之言,不過現在當著小孫女和蕭凡的面,齊門主自然要將長輩和前輩的架子都端起來,不然的話,可要被小孫女小覷了。
翠衫少婦再次斂衽為禮,恭謹地說道:“齊前輩,交易會的規矩,這兩位道友都知道的吧?需不需要妾身再解說一遍?”
齊戊淡然說道:“有什么好解釋的?左右不過就是那幾條規矩…交易會在我們金州城又不是頭一回搞,是交易不是打架。反正誰靈石多,誰的珍品多,誰就能換得更多的好東西。”
翠衫少婦嫣然一笑,說道:“齊前輩說得是,那妾身就不饒舌了。齊前輩請,兩位道友請!”
齊戊當先邁步,走上了那條翠綠的小舟,蕭凡和齊巧緊隨其后。這條小舟盡管較之齊戊的飛舟要大上一些,卻也僅僅只能容納五六個人。翠衫少婦站在船頭,也不見她搖櫓劃槳,腳下輕輕一點,翠綠小舟渾身綠芒閃耀,以極快的速度乘風破浪,向湖中心疾駛而去。
蕭凡悄悄將神念之力放出去,卻發現這迷霧似乎對神念有一定的壓制。
看來這個交易會的規格,還真的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