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武十刀一前一后,桶中了譚軒。
但兩名忍者眼中沒有絲毫驚喜之意,反倒露出了絕不相信的神情。
在刀鋒及體的瞬間,譚軒的身體起了一種波動,如水紋般的波動,一層層蕩漾開去,如夢似幻。
柔體術!
幾乎所有的忍者,都必須刻苦修煉柔體術。和幻術,障眼法等等技巧一樣,柔體術也是忍者修煉的基本功之一。所謂忍者,就是要藏身在常人絕對無法躲藏之處,這才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作用。
忍者的造詣越高,柔體之術就越是高明。
但,不是說這幾天可能有支那人來闖莊園么?
支那人怎么也精通忍術?
兩柄武士刀幾乎是挨著譚軒的身體,擦身而過。
當真只足差之毫厘而已。
但這毫厘之差,卻是生死之別。
譚軒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對兩柄擦身而過的東洋刀不聞不問,雙掌往外一分。鋒利的短劍瞬間就割斷了一名忍者的咽喉,右手五指纖纖,徑直掐住了水底冒出來的那個忍者的脖頸。
“咔嚓”!
一聲脆響。
水鬼頭頸折斷,身子沉重的往下墜落。
譚軒跟著一起往下掉,蓮足在水鬼尸體上一點,飄然進了長廊,晃了幾晃,就不見了蹤影。
柳生莊園深處,一座清靜無比的小院子,院子之中,有一座小宅院。
這座小宅院,縱使在柳生莊園,也是禁地。除了一兩今年老的家仆整個家族,只有家主柳生雄一可以進入這座小宅院。
其他任何人沒有得到允許,絕對禁止踏足。
事實上這座小宅院也并不是什么讓人心情愉快的所在,有點類似柳生家族的“神社,”或者說是家廟,里面供奉著柳生家族歷代祖先的靈位。
這樣一個地方,縱算在大白天,也是陰森森的。更不用說大晚上了,誰沒事愿意往這里面跑呢?
但是現在,這座小宅院烏黑的木門是打開的,里面燭火飄逸。
宅院正中,似乎有一道人影盤膝而坐,隨著燭火的飄搖,人影在殿堂中不斷扭曲,遠遠看去,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夜半時分,一道人影緩緩走進了這座小院子。
根據吉藤秀川的供述陳陽就被關押在這座宅院里面。
這座宅院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不但吉藤秀川不清楚,就算專門負責整個柳生莊園修茸建設的秋山武夫也不知道。
譚軒慢慢來到小宅院門口。
清冷的月色將她的身影拖得長長的,映照在宅院之中。
盤膝坐在小宅院之中的柳生雄一抬起頭來臉上忽然露出十分驚詫的神色。
怎么,來的居然不是蕭凡?
“你是誰?”
柳生雄一問道,語氣殊為無禮。
這個女人連闖了六道關口,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這里,最起碼已經殺了他六名家臣。柳生雄一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他原以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突破六道關卡,無損無傷殺到這里的人,只有蕭凡。
除了蕭凡之外,支那人竟然還有絕頂高手?
這一點,當真出乎柳生雄一的意料之外。
譚軒慢慢取下蒙面的絲中,露出一張冷艷的臉孔。
“柳生雄一,我女兒在哪?”
柳生雄一吃了一驚,說道:“女兒?原來夫人是陳警官的母親?失敬了!”
這一回,柳生雄一是真的驚疑交加。
“夫人貴姓大名?”
柳生雄一站起身來,向譚軒鞠了一躬,很客氣地問道。
“譚軒。”
“沒想到夫人也是一位絕頂高手。佩服佩服!”
柳生雄一由衷說道。
雖然因為調走一部分人去靜川公園那邊對付蕭凡,導致柳生莊園的防守變得相當薄弱。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的,譚軒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闖六關,殺到自己面前,說是絕頂高手,毫不為過。
“柳生先生,你和蕭凡之間的恩怨,是你們兩個男人的事,為什么要把我女兒牽扯進去?”
譚軒卻不和他啰嗦,厲聲喝問道。
柳生雄一再次微微一鞠躬,說道:“抱歉,夫人,但令愛是蕭先生的女朋友。既然是他的女人,那么為他受累,為他犧牲,就是理所當然的。夫人如此責備,柳生雄一不能擔當。”
“放了我女兒,我馬上就走,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摻合。”
“對不起夫人,請恕我難以從命。第一,蕭先生還活著,我不可能現在放掉陳警官。第二,我對夫人的承諾信不過。你們才是一家人。‘。
柳生雄一淡淡說道。
到了這當口,說什么都是白搭,只能手底見真章。
寒光一閃,譚軒手里多了一柄短劍。這柄短劍刃長約二十幾公分,但確確實實是短劍,而不是匕首。劍鍔上雕著古老的圖案,一看就知道這柄短劍來歷不凡。
柳生雄一看了看譚軒,再看了看她手中的短劍,微微頷首,左手一伸,五指張開,微微一曲,原本擱在地上的東島劍“呼”地一聲,直接飛入他的手中。
譚軒的雙眼微微瞇縫起來。
好漂亮的一手“隔空取物,”在華夏武術之中,有“控鶴功”“擒龍手”之類與其相似,都是內功深厚的標志。
看來前段時間在四海大酒店柔道館切磋之時,柳生雄一并沒有展現他真正的看家本領。這是因為,無論郭子廷還是張懷遠,或者許悅馬文廣,都不能讓他施展全力。而蕭凡又強悍得太過離譜,縱算他出盡全力,也還是一招就分出了勝負。在這種情形下,柳生雄一的許多本事,就沒機會施展出來。
比如說這手雄渾的內力。
“噌!”
柳生雄一拔劍出鞘,劍身與劍鞘之間的摩擦,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柳生雄一和服寬大的衣袖驟然鼓脹起來,如同吃飽了風的風帆,顯得威勢極其驚人。
雙手握劍,劍尖直指謅軒,閃耀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譚軒橫劍當胸,左手捏了個劍訣,卻并沒有急著進攻,眼望柳生雄一,淡然說道:“柳生先生,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你手下最強的幾位高手,要么已經被蕭凡干掉,要么已經兇多吉少。難道一定要賠上性命才肯干休么?”
“謝謝夫人關心。他們技不如人,死在蕭桑手中,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言語來打動我,是害怕了嗎?不愿意和我交手?”
柳生雄一卻不上當,立即就將譚軒的用心給揭穿了。
宅院里靜悄悄的,除了柳生雄一和譚軒自己,再也看不到第三個人。但詫軒自從踏進這個院子,總覺得心驚肉跳,似乎這里隱藏著某種未知的東西,讓譚軒有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這當口,憑口舌之利說服柳生雄一放了陳陽,自然絕無可能。但作為一個談判專家,譚軒卻很明白,如果能夠以言辭激怒柳生雄一,或者讓他心神不寧,那么對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不管這院子里隱藏著什么未知的“怪獸,”迅速擊敗柳生雄一,都是關鍵所在。
“是嗎,柳生先生對自己很自信嘛。可惜,柳生先生的一刀流刀法,我已經見識過了。似乎并不像柳生先生自己認為的那樣了不起……”
謅軒淡然說道,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很淡很淡,卻恰到好處。對于柳生雄一這種驕傲的男人來說,太露骨的譏諷是不起作用的,他一眼就能夠識破這種“詭計”。那種淡淡的,似乎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不屑,卻有可能刺激到他。
果然,柳生雄一臉色微微一沉。
“既然這樣,那就請夫人再試一試一刀流的手段!”
“呀——”
柳生雄——聲低喝,高舉手中的武士刀,寒光閃爍,急如閃電般向譚軒劈來。
這一劍剛猛無鑄,又快又狠,沒有任何后手,就是以快取勝。
儼然就是“迎風一刀斬”!
柳生雄一也知道面對諄軒這樣的頂尖高手,一般的招數都是不管用的,一上來就用上了最強的絕技。這一次,不是擂臺比武切磋,柳生雄一手持的也不是木劍,而是貨真價實,百煉精鋼打造的武士刀。就算蕭凡在這里,也不能依樣畫葫蘆,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對抗他的鋼劍。
“來得好!”
譚軒嬌叱一聲,手中短劍一抖,頓時幻化出一朵劍花,頃刻之間,這朵劍花就變成了兩朵,然后就變成四朵,一轉眼,四朵劍花化成八朵,再幻成十六朵…
小小的宅院里,瞬間就劍花耀眼,完全將悍軒包裹起來,只見白光閃閃,再不見譚軒的人影。
“太極劍……”
柳生雄一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這才是真正的太極劍法。
在譚軒手中使將出來,和在郭子廷手里使出來,威力完全是天壤之別。
威猛無鑄的“迎風一刀斬”,剎那間就失去了目標。
再狂暴的攻擊,沒有了目標也就沒有了威懾力!
眼見得劍花如怒濤般涌將上去,柳生雄一和他那一道刀光,悠忽就變成了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似乎下一刻就會被無邊的劍意完全吞沒。
便在這個時候,原本看上去沒有任何后手的“迎風一刀斬,”忽然就變了。
刀鋒輕顫起來,如水波一般,一化三,三化九,重重疊疊的刀影反卷而上。無窮無盡的劍花一接觸到這些刀芒,立時便湮滅不見,似乎刀芒正是劍花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