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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八十章 教主登山

  源界之心一陣顫粟,流淌出瑰麗的光澤。

  它乃是“源界天”的天道秩序之力,早已重創沉寂無垠歲月,而陳汐此刻所做的,便是把自己所領悟掌控的輪回之奧秘,一一烙印在那“源界天”的天道秩序中。

  這并非是在締造一種全新的天道秩序,而是以“源界天”為載體,去運轉和釋放輪回的氣息。

  這就好比是篆刻符箓,源界之心為符紙,輪回之力為符墨,從而兩者完美契合在一起。

  直至后來,陳汐甚至一舉將輪回之劍也鎮壓于源界之心中,以輪回之劍為核心,將輪回之力悉數涌入那源界天道秩序中。

  做完這一切,陳汐這才罷手,心中很清楚,從今天開始,源始天的演化軌跡,注定已和“封神天”完全不同。

  與此同時,神衍山腳下。

  一道身影佇足,他一襲寬袖黑衣,雙手負背,正自仰頭打量眼前的神衍山。

  此山雄峻、清秀、擎空而立,通體霧靄繚繞,神曦蒸騰,垂落萬千瑞霞。

  它實在太過高峻,仿佛插入青冥之外,立在其前,令人憑生渺小似螻蟻般的錯覺。

  “天地為道,道化自然…這么▲※長▲※風▲※文▲※學,w£ww.cf≠wx.n⊥et多年過去,格局竟未曾有一絲改變,看來自從伏羲離開,這神衍山已開始固步自封。”

  黑衣男子收回目光,踱步沿著山腳一側的一條青石小徑拾階而上。

  他儀態悠悠,宛如閑庭信步,又仿佛對這神衍山極為熟稔,自顧自前行。

  山徑兩側古木葳蕤,青苔蔓延,各色神藥盤踞其中,噴薄神霞,芬香如雨。不時能夠看見翠柏昂藏,青松屹立,飛瀑流泉,又有奇花異草,野果神珍點綴其中。

  黑衣男子行走其中,不似登山客,卻比登山客都要優哉游哉。

  “你是誰?”

  沒多久,一名清秀少年從山徑一側一躍而出,好奇問道。

  “故人。”

  黑衣男子輕輕一笑。

  “誰之故人?”

  清秀少年好奇道。

  “你這小小紫云所化之靈體,存在于世才不過千余年,自然不知我是誰。”

  黑衣男子笑了笑,抬腳朝前行去。

  “你別走!咦…人呢?”

  清秀少年正待問個清楚,忽然發現,竟是找不見那黑衣男子的身影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讓他不禁惘然撓頭,難道是最近修行太過困頓,以至于生出了幻覺?

  黑衣男子依舊拾階而上,沒多久,又遇到一株青荷所化的少年,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了一聲:“你家祖師何在?”

  少年如魔怔一般,怔怔道:“不知,不知。”

  黑衣男子嘆了口氣,道:“罷了,你且睡一覺,大夢一場,也稱得上是幸事。”

  聲音還沒落下,就見那少年身體一軟就躺倒在地,化為了一株青荷,發出一陣呼嚕大睡的聲音。

  黑衣男子見此,只是把目光看向了神衍山之巔。

  與此同時,忽然一道清越從容的聲音響起:“教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伴隨聲音,一名面容冷峻俊美,肌膚瑩潤如玉,身披火色松紋道袍,赤足踩著一朵神蓮的男子憑空浮現。

  他隨意立在那,就宛如一輪至高神日般大放光明,普照九天十地,奪目耀眼。

  這人,赫然正是神衍山三祖師聞道真麾下第一弟子唐閑!

  然而此刻,面對那雙手負背的黑衣男子,他神色間卻帶著一抹罕見的凝重之色。

  因為這黑衣男子,便是太上教主!

  太上教主,這寥寥四個字,便猶如一個不朽的神話,無上的傳奇已足以令天下眾生顫粟!

  而眼前這黑衣男子,身姿、氣度、容貌無一不平庸普通之極,雙手負背立在那,也都很難讓人感到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甚至都無法記住其容顏!

  雖然是面對面,雖然看得清清楚楚,可哪怕是唐閑這等人物,竟也都無法記住這黑衣男子的模樣。

  就仿佛看到他時,腦海中有關他的景象就被一瞬抹除,給人一種無比難受的感覺,就仿佛他不存在,可偏偏又如此真實的出現在面前。

  這讓唐閑神色愈發凝重,一襲赤色松紋道袍獵獵作響。

  “我此次前來,只為一件事,看一看當年伏羲離開時,究竟把什么留在了神衍山。”

  黑衣男子聲音也渺渺冥冥,讓人捕捉不到,仿似從四面八方傳出,又像根本就不曾發出過聲音。

  “這是我神衍山,不是太上教。”

  唐閑認真說道。

  他此刻渾身氣息蓄而不發,宛如一張緊繃的弓,又像一座蓄積無垠歲月瀕臨爆發的火山。

  這一刻若換做其他道主面對唐閑,只怕早已被震懾得神魂驚悸,駭然而逃了。

  可那黑衣男子卻似渾然不覺,道:“我要去哪里,這天下誰也擋不住,你也不行。”

  說著,他隨意邁步,朝前繼續行去,宛如唐閑根本不存在般。

  可就在他邁步那一瞬,唐閑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渾身竟是顫粟起來。

  當那黑衣男子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再忍不住咳出一口血,身軀狠狠跌落在地上,似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你很不錯,可惜生不逢時。”

  黑衣男子隨口點評了一句,就繼續前行,也不見他動作,整個人一瞬就消失不見。

  唐閑猛地再噴出一口血,臉色已是慘白透明,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太上教主離去的方向,神情變幻不定。

  唐閑早已預料到,隨著太上教席卷整個上古神域,神衍山也必將遭受波及,只是卻沒想到,來的竟是太上教主!

  這太過突兀,也太過倉促,讓唐閑一點準備都來不及。

  而剛才和太上教主的對峙中,也讓唐閑心中升起一抹罕見的挫敗,差距太大了,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能夠與之抗衡的。

  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太上教主殺上神衍山之巔?

  唐閑一想到那神衍山之上,不僅有自己一眾師門同道,更有小師弟陳汐的一些朋友在其中盤桓,他便心急如焚。

  如今的神衍山上,大師兄不在,只有帝舜、聞道真兩位祖師坐鎮,他們能夠抵擋住太上教主的步伐嗎?

  唐閑欲要掙扎起身,卻感覺神魂嗡鳴,氣血逆亂,竟是再使不出一絲力量,不禁頹然坐地,嘆息不已。

  山徑的盡頭便是神衍山之巔,此刻卻佇足著一道修長偉岸的身影。

  他身披麻灰法袍,頭戴紫金羽冠,背脊如擎天之柱,雙肩似橫亙山巒,面容剛毅沉凝,遠遠一望,就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坐鎮山河的造物主,氣勢無量,浩大無朋。

  此人,正是神衍山二祖師帝舜!

  他沉默佇足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直至看見那黑衣男子的身影遠遠出現在山徑上,他這才淡然出聲:“既然明知他不是你對手,為何還要下如此重手?”

  黑衣男子笑了笑:“他可不是我太上教傳人,我沒殺他,已很給伏羲面子了。”

  帝舜平靜道:“你此來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讓我神衍山臣服大概是不可能了,若要讓我神衍山死亡,似乎也不必由你親自前來走一遭。”

  黑衣男子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此來目的很簡單,要看一看當年伏羲臨走前所留之物,順便也要帶走幾個人。”

  帝舜那沉凝剛毅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漠然:“我師兄伏羲當年留下的,只有這一座神衍山,如今你已經看見了,至于你想要帶走誰,恐怕得先國了我這一關。”

  黑衣男子搖頭:“你不懂你師兄,故而你也遠遠不如你師兄,你要攔我,只怕遠遠不夠。”

  帝舜漠然道:“別忘了,你只是一股意志力量。”

  黑衣男子笑了笑道:“無礙,不影響此次行動。”

  “試一試?”帝舜抬手,指尖浮現出一道漩渦,漩渦瑩潤剔透,純凈中彌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命運氣息,似欲擇人而噬。

  “也好。”

  黑衣男子同樣抬手,指尖浮現出同樣一道漩渦,同樣蘊含著神秘而至高的命運氣息。

  這一刻,外界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沒有產生一絲影響。

  可帝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指尖的漩渦不斷旋轉,命運氣息若漿液似的從中汩汩流淌而出。

  黑衣男子見此,不禁搖頭:“格局太小,不足謀天下,遠無你師兄那般氣魄。”

  說著,他指尖輕輕一動,一縷命運氣息從漩渦中涌出,化為一抹利刃似的透明之光,朝帝舜眉心刺去。

  速度并不快,相反顯得緩慢之極,足可以令帝舜看得清清楚楚,可越是這樣,反而令帝舜臉色愈發凝重,原本淡漠的面容上罕見地泛起一抹潮紅之色,額頭隱隱有一道道青筋爆綻。

  擋不住!

  帝舜清楚,無論自己如何閃避,如何反抗,也難逃這一抹命運利刃的斬殺。

  就仿佛,在這命運之刃出現的那一刻,命運已受到審判,再不由自己掌控!

  外界依舊靜悄悄,沒有任何波瀾產生。

  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便是如此了。

  一切的殺機,都藏在平靜之下,境界到了,自然能夠體會,境界不到,任憑如何揣摩,也都無法明白。

  這一刻,帝舜似有些吃驚,有似乎察覺到什么,看著那迫在眉睫的命運之刃,沉聲道:“這不是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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